又到了一年提交项目送展的时候,忙碌之余暗自庆幸,这一年熟悉的口述采访老师们都很健康,没有悲伤的消息。可就在刚才,范老师给我发来信息,一时间我不敢相信,那位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风华正茂、背着相机奔走的金老师,在迟来的满城桂花香气中安祥地离开了。
我和金老师只有一面之缘,是在2023年岁末参加一次摄影展活动时。当时的她满头银发,坐着轮椅,偶尔拄着拐杖在女儿的搀扶下走几步。但岁月抹不去她的风骨,举手投足间的气质让我忽略了她的皱纹和瘦小佝偻的身影,在我眼里,她依然是穿着风衣、背着相机四处奔走的绰约多姿。
在那之前,金勖琪这个名字早就如雷贯耳。做旅游时就从日本客人口中得知“熊猫小姐”的事迹,后来在各种场合看到她拍摄的很多老照片,从事口述历史工作后接触到更多资料,都是署名金勖琪。从那时起我就四处打听,想做她的口述采访却屡次碰壁,直到去年在活动现场遇到她。
当我鼓足勇气去跟金老师打招呼时,她笑眯眯地看着我点头示意。对于自己拍摄的那么多那么好的作品,金老师谦虚地回答,就是工作而已。看到她身体不好,我不忍多打扰,大家合影时我也主动担任摄影师,没机会上前。但金老师居然注意到我,招手让我过去合影,也才留下了这张宝贵的照片。
当我把采访文章发给范老师请她转交金老师审阅时,金老师和她先生对我的工作给予了鼓励和肯定。后来金老师还专门写了一段话,作为我的文章题记。当范老师把她父母审阅文章后的意见转述给我时,让我特别振奋,能够被新华社资深记者认可是多么大的鼓励啊。金老师就是这样,不张扬、不炫耀,对于一个萍水相逢的后辈给予了尽可能的支持和鼓励,这点点滴滴都温暖着我。所以当我站在中国传媒大学“口述之夜”的讲台上时,说出那句“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身后有许许多多的老师在支持我、鼓励我、温暖我”的时候,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真实表达。
金老师是13号走的,办完了一切丧事后的刚才,范老师才告知我这个消息。一方面我有遗憾,应该在住院期间去探望,但另一方面我也理解,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尊重。以金老师的性格,她希望把最美好的一面留在大家心里。她一辈子都不喜张扬,虽然从事的是媒体工作,而且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全国知名的记者。
翻出2023年12月28日我们初见也仅有一面之缘的照片,泪眼婆娑间,满头银发的金老师依然带着笑意朝我招手。那个给了我莫大鼓励的前辈金勖琪老师,就在这个满城桂子香的深秋,2024年10月13日离开了我们。愿金老师在天之灵安详,您留下的照片会抚慰一代又一代的后人,您的故事我们不会忘记。
最后我想把去年金老师为我文章题写的题记放在这里,与各位共享。这是一位摄影家前辈的真实心声,这也是她对这个世界最深情的告白!
这是一段历史的回眸,
一页青春的回忆,
一个时代的见证。
照片真切地记录了我们在大凉山的相聚。
这就是摄影的魅力!
——金勖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