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关于我们每天晚上都会做的梦,弗洛伊德也是浓墨重彩地对这个部分进行了思考和阐释。在这方面,可以说他是第一位真正以科学的手段去研究和理解梦的人。
当然,弗洛伊德绝不是历史上关注并对梦有研究的第一个人。在他之前,我们知道有很多古人对梦都有一些关注,而且会有一些初步的理解,但是那些理解,更多是一种思辨性质的揣测,并不能称得上科学。
弗洛伊德这里最主要的贡献在于他用了一种科学的手段来理解我们的梦。
首先,关于梦的结构,弗洛伊德认为梦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叫做“显梦”,或者称为“梦的显意”;另一部分叫做“隐梦”,也称之为“梦的隐意”。
显然这两个部分是不一样的。
“显梦”是指睡眠中真真切切做的那个梦,不管记得还是不记得,睡觉的时候,出现的那些梦的情境。比如梦里面出现的人,发生的事情,各种各样的场景等等,都叫做我们的显梦。
如果回顾一下自己做过的梦,就会发现我们平日里所说的“我做梦了”,通常指的都是我们的“显梦”。
以视觉形象为主是“显梦”的第一个特点。就像导演一场电影一样,其间有人物、事件、场景,当然伴随着这些视觉形象,可能还会出现一些对话。
我们说,大部分的梦都是以视觉和听觉为主,可能部分只有视觉内容,而没有听觉内容,但很少的梦里单单只有声音,比如没有任何人物,只有人物之间的对话,这会是很诡异的。
梦的第二个特点是通常情况下,我们在梦里的感受逼真到很难分得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所以有人会说,梦实际上和我们的幻想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说梦其实就是我们脑袋里面产生的一个幻想。
梦的第三个特点是我们在梦中能够真真切切地体验到自己的情绪,比如轻松、开心、恐惧、愤怒、悲伤等等所有这样的一些情感体验。
也就是说,我们的梦,除了是在睡眠中而不是现实里面发生的以外,它和我们生活当中真真切切地经历过的事情所带来的情感体验没有什么两样。
比如很多时候我们从梦中醒过来以后,会发现因为梦里面所经历或者体验到的一些悲伤或痛苦而真的哭过。因为梦是我们所控制不住的,那么半夜里我们可能是真的哭了一阵子。
02
除了上面这些特点,弗洛伊德认为,梦实际上是在向我们表达一些非意识内容。比如在睡觉的时候,虽然我们的意识层面意识不到,但是夜间如果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情,刺激到我们的话,我们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举个例子,当夜里你的膀胱充满了尿液,想撒尿的时候,可能就会梦见自己在梦里面找厕所。就是说大脑的意识层面虽然睡着休息了,但是你的潜意识并不会睡觉。
没有休息,
那么你夜间这个生理上的刺激,它仍然能够感受到,并且通过做梦来告诉你,
该去排泄了,因此你在梦中就出现了一个找厕所的场景。
而如果这个时候你醒过来,往往会发现自己真的想去厕所,然后你可能就去了厕所,回来继续睡觉了。
这是梦想表达的第一个内容,就是有可能与我们在夜间遭遇的一些生理刺激有关。
第二个可能导致我们做梦的内容是近期在我们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某些事情,这类事情可能会比较占用我们的精力,那么在梦中就出现和这类事件有关的一些场景。
即我们平日里所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比如最近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考试,你可能就会梦见自己考试过了,甚至得了一个高分,当然也可能梦见考试没通过,而为此感到非常难过等等。
梦的第三个内容来源,和我们近期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它与更深层的东西有关,或者说与我们的潜意识有关。
我们在前面文章中说过,人的潜意识里面都是一些不被我们和社会所接受的“本我”的冲动、欲望或冲突等等内容,这些内容无时不刻地企图突破“自我”的监控,寻求一切机会去向外表达。
“自我”负责去监控它们,全天24小时也总会有松懈的时候。而其中一个很好的时机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个时候的“自我”往往会懈怠一些,那么“本我”的内容趁机就会出来,就要赶快往外“冒”,然后就表现为我们所做的梦。
这第三种内容来源,就是精神分析理论中,在解梦的时候特别关注的一个点。
03
说到解梦,在释梦的时候会发现,如果一个人的梦境只和他近期的生活有关,那么这个梦通常是比较好解释的。
比如有人给你描述了一个他做的梦,可以让他谈一谈近期的生活情况,或者问他这个梦,让你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就是对这个梦他自己是如何理解的?…
他可能会说我最近经历了一件什么事情,我觉得是不是与这个事情有关?…
所以这种梦,相对来讲就比较好解释。
而比较难解释的是上面所说的第三种梦,因为这类梦,表达的是人深层的一些潜意识欲望或冲突。这往往就需要花大力气去做工作,才能看到这个梦到底是在表达潜意识里面的一些什么内容。
此外我们说,潜意识中的冲突或欲望“冒”出来,是因为“自我”放松了警惕,可即便是夜里睡眠状态下,“自我”也不是完全不在岗,因为毕竟意识层面的“自我”只是一小部分。
如此就意味着潜意识内容想出来,如果可以,也不能赤裸裸、原模原样地出来,这样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呢?
这就需要讲究策略了,比如化个妆,或者带个面具等等“改头换面”的把外形稍微改变一下,让“自我”看不出它原来的模样,那么就有可能会让它出来。
而这些所谓的“策略”表现在梦境当中,就是我们所说的“梦的工作”。
换句话说,潜意识里的冲突或欲望形成我们所谓的“隐梦”,而“隐梦”想出来表现为“显梦”, 必须要改头换面才行。那中间的这个改头换面的工作,我们就叫它“梦的工作”。
在这里,我们就知道了,“释梦”就是去理解和诠释这个“梦的工作”的过程和结果。
那么“梦的工作”中具体的“改头换面”,有三种主要的“伪装”的工作方式:
一种是“替换”。
比如潜意识中压抑了某个冲突,想与自己亲近的人发生关系,如果这个冲突的“隐梦”赤裸裸地出来,就是真的梦到了,显然这个梦会引起自己的焦虑——我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呢?!——就会让自己有罪恶感。
这怎么办呢?
比如可以梦见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发生了关系,这样的话,就不会让你太过焦虑了。
而我们在释梦的时候会问:这个人你不认识,那么去想想看,他与你生活中的什么人比较相似呢?外形上或者性格上,去找找看,生活中有没有和他在哪个点上比较相似的人?…
然后可能会发现,他跟自己生活中那个亲近的人有点像。那也就意味着这个人是经过了一个“替换”,就是在梦中你用他替换了那个亲近的人。
这就是一个梦的“替换”的伪装方式,把一个不能直接出来的人,用另外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他替换掉。
再说回来,毕竟性对很多人来讲,还是非常敏感的一个话题,所以梦见与一个陌生人发生关系,可能同样自己也会接受不了——我怎么能和一个陌生人做这样的事情呢?!——这是难以接受的,太不道德了。
此时又可以怎么办呢?
我们再把它“改装”一下,发生关系不可以,那我跟他吵架可以吧,或者是跟他跳舞,总可以吧。
而吵架或跳舞,就没有那么多的道德评价色彩了,所以干脆我就梦见跟他吵架好了…
因此在梦里就出现了你和这个陌生人吵架的这么一个场景。也就是说,你把发生关系的这个部分,也给它替换掉,变成吵架了。
我们说,去解析一个梦,如果没有一位专业人士帮助的话,比如像上面这样,你说自己梦见了跟一个陌生人吵架,恐怕绝对想不到这个梦解析过来,背后竟然可能是俄狄浦斯冲突的一个表达(当然这也不是一个绝对唯一的解释,只是作为一个概念理解的例举,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毋庸置疑的原则)。
04
梦的伪装机制第二种叫做“缩合”。
比如梦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代表了你生活中某一个实际的、具体的人,而在解梦的过程中会发现,这个人可能是你的妈妈、男(女)朋友和你的某个同
事,他们三个人的一个结合体。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身上的某些表现浓缩在了梦中的这个人身上。比如梦中的这个人,他的性格像你的妈妈,而他的长相像你的那个同事,他在和你之间关系的亲密程度上,又像你的男(女)朋友,这个人是他们三个人的一个结合体。
这就是一种“缩合”,一种高度的凝缩的状态。
那么在释梦的时候,就需要把这个人到底代表的是哪几个人,能够把它给解压开,就像我们电脑中的解压文件夹一样把它解压过来,你才能看到这个梦里的这个人真正代表或者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或者还有,梦里的一件事情代表的到底是一件事,还是很多件事件缩合在了一件事情当中。
第三个工作机制叫做“自我防御”。
实际上,弗洛伊德在最初提出他的释梦理论的时候,还没有采用“自我防御”这个词,而采用的是叫做“稽查”的这么一个词。
“稽查”是什么意思呢?在上面所说的关于“替换”的伪装模式中,谈到了“自我”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不是完全下岗,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的状态,只是有点疏忽,不完全在状态而已。
比如再看“替换”中的例子,因为“稽查”的作用,假如说把亲近的人替换成一个陌生人,可是如果这个陌生的人跟自己亲近的人太相似了,那么这样也不行,伪装得不到位,就只能继续替换。
到底要把人(或事)替换或改装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出来,要根据“自我”的稽查结果来定。如果说你用a来替换可以了,就可以出来,如果不行,就需要再用b来替换,那如果b还不行,就替换c,直到“自我”的稽查作用通过了才行。
也就是说。“自我”稽查作用的严厉程度,决定了我们梦的改装程度。
现在问题来了,稽查为什么要那么严厉呢?
通常情况下,潜意识里面的这些欲望、幻想或冲突,越不被自己的意识层面所接纳,那么如果它们赤裸裸地出来,就越能激起我们高度的焦虑或者罪疚感。
而焦虑或罪疚感越强,那么稽查作用就会越严格,就会让它改装换面的越复杂。
我们前面说过,“显梦”都带有故事情节,所以潜意识冲突或欲望的这个“隐梦”在表达成“显梦”的过程中,都需要经过最后一个环节,就是二级的润饰,或者叫做后期的修饰作用。
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些潜意识的冲突或欲望连接编成一个合理的、可呈现的、比较具体和完整的故事,就是形成了一次“显梦”。
实际上梦的伪装方式远远不止这些,上面只是比较主要的三种,其它这里暂不做过多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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