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之道丨83-1、莫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

2024-10-28 08:00   缅甸  

印顺法师


成佛之道


  我于1992年在那边请了一本《维摩诘所说经》,广化寺的老印版,现在肯定不是那样了。我那本不说是古董版,但也算半古董。这本书陪着我度过了大学、研究生,然后又陪着我飘空过海,在外边晃了一圈,最后带着这本书出家,又带着这本书来到广化寺读佛学院,差不多2012年吧,终于经过了二十年的轮回之后,我恭恭敬敬地,充满了感恩、欢喜和一种结缘的心,又把它放回了下面学戒堂。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圆满的事!



从经典闻法里,古人的问题是一卷难求,有时候想找到自己需要的一部经、一部论都很难,我们今天的问题变成了“太多了,我烦”,这种转变很可怕!不管是从这一生佛法的学修来说,还是未来的等流和异熟来说,这都是很可怕的一种转变!如果自己不能够谨慎防范,令这种错误的心态滋长蔓延,那就叫作自作障碍,自己给自己制造障碍——这一生在制造障碍,未来也在制造障碍。

实在地跟大家说,我们这些佛法书籍——经律论,比较容易获得,时间很长吗?我是从初、高中的时候,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包括佛法的内容,开始感兴趣,那还是八十年代后半叶,很不幸,当时就在我所在的那个北方二线城市里,并没有真正出家僧团住持的寺院,也没有地方去获得纯正的佛法内容。我看到的最是佛法内容的一本书是《觉海慈航》,后来还在我们城市的图书馆借到过一本算是佛经的《百喻经》,再后来因为八十年代的气功热,借着气功热的浪潮,整理出版了一些佛道两家的典籍,所以有因缘请了一本《童蒙止观》,不过让我这个没什么佛教基础的高中生去读《童蒙止观》,是不是有点残忍?我还记得我翻开《童蒙止观》第一页:“若夫泥洹之法,入乃多途,论其急要,不出止观二法。”那时候我连“泥洹”就是“涅槃”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读?当然也不是一点也没法读。这是说在当时我自己的因缘不好,人家有人小时候家里就有这书,还是看着这书长大的,像我想看都没门。直到九十年代,我到另外一个城市去读大学,那里有寺院,还讲经说法,寺院里也有流通处,那个时候,宗教政策的落实,各个方面都比较理想一点,包括出版都是正规出版,也有一些佛法的经论出现了,那个因缘当然就好了。但那不过是八九十年代的事啊,离现在有多远呢?

包括我们广化寺流通处,最开始是什么因缘建立的,大家知道吗?今天看,好大一座楼,好多书。你们看那些书看久了,还愿意再看吗?如果不愿意看了,就再忆苦思甜一下: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圆拙老和尚被请出来重兴道场,他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办佛学院,从1983年开始办,到2013年30周年校庆,我们还有一个活动。当年开办佛学院遇到什么问题?大家上课用的教材,今天都是印刷得好好的,哪门课都没缺大家的教材,只有多没有少。当年有这个条件吗?知道是怎么办的吗?学僧A:手抄。手抄有点太原始了,比手抄稍微现代一点。学僧B:印刷。印刷有点太先进了,还没有一步到那。学僧C:复印。太穿越了吧?学僧D:油印。对,油印,就是拿那种钢板刻蜡纸,然后用滚子推,不要说这边当年是这样,我们当年在初中甚至高中,很多卷子也是那样。当时一般的信众也很难得到佛法的书籍,圆拙老和尚出于为佛学院提供所用教材和参考资料,以及为一般信众提供所需佛教书籍的角度,又因为一些信众的供养,才创建了福建莆田广化寺的流通处。



这个流通处到现在为止,因为佛法的普及,社会认同度的提高,以及大众投入程度的增长和技术的进步,所以书籍变得很容易获得。现在广化寺流通处,相对的影响不如从前大了。在我九十年代初,在北方那个城市读书,包括去寺院流通处里请佛法书的时候,港台版的我们就不说了,大陆流通的这些佛教书籍,绝大多数都是莆田广化寺流通处出版的。我那个时候就知道莆田广化寺,因为拿起来一本,署名莆田广化寺流通处,拿起来一本,又署名莆田广化寺流通处。我于1992年在那边请了一本《维摩诘所说经》,广化寺的老印版,现在肯定不是那样了。我那本不说是古董版,但也算半古董。这本书陪着我度过了大学、研究生,然后又陪着我飘空过海,在外边晃了一圈,最后带着这本书出家,又带着这本书来到广化寺读佛学院,差不多2012年吧,终于经过了二十年的轮回之后,我恭恭敬敬地,充满了感恩、欢喜和一种结缘的心,又把它放回了下面学戒堂。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圆满的事!

再看看印顺法师,当年正处二战期间,中国兵荒马乱,在他们颠沛流离的情况下,他自己学《大智度论》做的笔记一直都带着,容易吗?兵荒马乱的,说的难听一点,那是逃命啊,有的时候就跟逃难一样,就是避难这种因缘。当然,出家人可以很从容,但是那种因缘,其实是很紧迫的。最后他薪火相传的时候,没有传衣也没有传钵,而是把自己重于生命的对于法的这种学习体会——这部《大度智论》笔记,交给了他的一个弟子。这是重法的人啊!

我谈这些,大家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特别这个年代才开始接触佛法的,一开始条件就太好了,被宠坏了,所以要谈一点当年的事。当年的广化寺流通处最开始也是油印的,印刷厂都是后来的事。不要说广化寺的教材,我手里有一本1980年中国佛学院的一门课的教材,也是油印的。我师父他老人家80年上中佛,是中佛第一届的学僧,当时法尊法师请了国内当时真的是诸山长老大德,给当时80级的那一批佛学院的学僧师父们受戒,当时,济群法师、界诠法师,包括演莲法师,我师父他们都是。我们今天的戒牒都是这种硬壳的,像一个精美的证书一样,我看过我师父当年他们的戒牒,一张大纸,还不是打印的,应该是刻印版的,上面写了一些话,看了真的是非常受感动。我师父也是像珍于生命一样地保存着,直到我要去求受具足戒的时候,因为需要师父戒牒的复印件,我师父才拿出来,我这才有机会瞻仰一下,也才知道那个时候的一些因缘不一样。我们不要过了两天好日子,用世间不好听的话说“就不知道北了”。



“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尼泊尔又地震了,昨天是汶川地震七周年。连国土都是危脆的,那我们依于国土而住的教,有什么坚不可坏的?我们是依于善士的供养而活着的,好像就可以这样一直地幸福下去,是吗?诸位!世间是危脆的,是烧燃的,有没有这样真实的认识?对于法本身,对于闻法的因缘,有没有一种真的是稀有难得的想法?今天条件变得好了,我们福建佛学院当然从来不以硬件条件为人所称道,我们的硬件条件如果说跟30年前比的话,那真的好太多了。30年前每位法师都站着讲课,因为必须在黑板上写字。那个时候还不一定是正经的黑板,只是木板上刷上墨,那还真是黑板呢!我们现在这些,相对以前都是很高级的办公用品了,包括用的教材。到今天我们是这样的条件,那时候还空调?你问问看有风扇吗?包括我听一些老法师(我们这边的老法师,也是我们老学长)说,他们当时来了,就在下面罗汉堂那儿打地铺。枕头不够,就拿块砖头,在上面铺点东西当枕头用。今天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你干吗?会不会抱怨:“这是集中营吗?”但是老法师跟我说,他们当时都很欢喜,大家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出家人就过这种生活,很正常,很欢喜!大家到这来,都是因为这里有法呀,大家都是来学法的呀!

包括吃的,现在这个饭菜,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有很多师父觉得不好,或者有抱怨?你们听一听老法师们讲一讲从前的情况:从前,广化寺自己有菜地,由常住的师父来照管,菜地下什么菜,大家就吃什么菜,所以不仅老法师这样讲,就在30周年校庆的时候,还有校友上去忆苦思甜说:菜花下来菜花季,空心菜下来空心菜季,最恐怖的是苦瓜下来苦瓜季。济群法师在讲到他在广化寺这一段生涯的时候,对于苦瓜印象深刻呀,不过他老是身体不相应的那种深刻。我回去看我师父,那一次他刚好在吃苦瓜,我就问我师父:“师父!在广化寺那会儿,苦瓜一吃半年,你还没吃够啊?”他老最开始也是广化寺福建佛学院的法师,后来才去了闽院教书,我师父说:“没吃够。”因为不能拿佛法开玩笑,所以我也就没说下一句,如果用开玩笑的话说:“师父!看来你对世间是苦的这件事,很有品味啊!”当时广化寺就是这样的生活,菜里看不到油,今天大家都嫌油大,所以用一些法师的话说:“真是不知道怎么照顾你们才好啊!没有油呢,嫌清汤寡水,加了油呢,嫌油大。”还有另外一位我们的同参道友,他说的事情其实挺有道理的,即便他一直过午不食,有时候因为自己调心没调好,还是会觉得广化寺的饭菜不太怎么样。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发心日中一食,而且平时不蓄食,也不吃零食,就是一座食。就是坐在斋堂椅子上,只要起身就不吃了,就是在这一座的威仪间用餐,这叫一座食。不仅是日中一食,还一座食。他这样实行一段,再也没有觉得广化寺的饭菜不好吃了。他对比自己前后的变化,总结了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两个字,叫“撑的”!一座食之后,再也不觉得不好吃了。



谈这些,好像跟闻法关系不太大,其实都是有关系的,是在说什么呢?佛法现在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好的物质因缘,并不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也并不是就能保证一直会这样下去的,世间是无常的,这种因缘的现起是不容易的,应该珍惜它,“莫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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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下能起上 依上能摄下

随机五三异 归极唯一大

不滞于中下 亦不弃中下

圆摄向佛乘 不谤于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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