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之道丨60、为何以三法印略说佛法？

因为诸法无我印，对于大家现在来说还是比较深的，我就不会像诸行无常印那样说这么多了，不过大家以后渐次学下去也就不那么深了，我也期待我们能够更深入地一起学习诸法无我的法印。

诸法无我的“法”和诸行无常的“行”，所指有一些不同：诸行无常的“行”指的是一切有为法；诸法无我的“法”指的是一切有为法和一切无为法，合在一起，这个“法”就是指一切法。在这一切法上都找不到有主宰性的我，这简称叫诸法无我；乃至顺于大乘缘起性空义趣来理解的话，就是一切法没有实在自体可得，这说的是诸法无我的义趣。

最后一个说的是涅槃寂静。涅槃是息灭的意思，是一切苦的止息。一切苦是因何而止息的？是因为一切烦恼的断灭，一切烦恼的止息。这样，生命达到了不一样的情况。后面因为我们还会讲到涅槃，所以这里就不详细说。

这是在说之所以用三法印来略说佛法的第二个原因：因为三法印从字面上就明显地说明了佛法的义理——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所以用三法印来说佛法（编注：用三法印说明佛法的第一个原因是，用三法印来印持是法非法）。

第三个原因是什么呢？之前引经说有婆罗门问佛：“瞿昙，汝说何法？”佛说：“我论因说因。”也就是“我说缘起”的意思。佛所说的一切法，根本上都是同一个问题，就是缘起。这话用另外一种方式说就是，从缘起可以推出佛法一切核心的义理——从缘起可以说明四谛，可以说明三法印，当然更是十二缘起支：十二缘起支本身就是对有情怎样流转和还灭的因缘所做的说明，这就是缘起在有情身上最主要的规律表现。那从缘起说四谛呢？四谛是苦集灭道，苦集灭道里还是流转和还灭的因果：集谛是苦的因，集谛的内涵最主要是众生的烦恼，因为有这样的烦恼，所以造作业，烦恼和业共同招感的结果就是苦，也就是有情生命的当体，“流转起还没”本身就是苦的。这是说世间流转的因缘，世间流转的此有故彼有，世间集故，所以有世间苦。灭道二谛说的是，因为有这样修道的因缘，所以有这样涅槃还灭的证悟，这是说出世间还灭的因果，还是此有故彼有的缘起。所以，四谛也是对于缘起的一个开显。

从三法印如何来说明缘起？前面说十二缘起支是缘起的开展，人们最容易理解。说四圣谛是缘起的开展，还是相对容易理解。但是三法印是缘起的展开，很多人不理解，上节课也引了印顺法师《中观论颂讲记》做了说明。简单地说：从缘起生灭的非常，说明了这一切有为法刹那生灭的诸行无常；缘起是有情为本的，从缘起和合的非一，说明了众缘和合的无我——诸法无我；从缘起非有不生的无为寂灭，来说明涅槃寂静。正确地理解缘起，也就能够从缘起推出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这是三而一、一而三的。而缘起就意味着诸法没有实在的自体，没有实在的自性，这就是所谓的性空。这个性空义，也就是大乘的一实相印。因为所谓的诸法实相，即是“诸法无有定相可得，一相所谓无相”，这就是性空义，这就是所谓的一实相印。

正确地理解缘起，就能够正确地融贯三法印与一法印，二者不是完全别异的，甚至互相排斥的，什么“一些经典用三法印，一些经典是用一实相印”，不是的，法印本来没有差别，说成那样有差别，就把佛法变成隔碍不通的了。成佛之道的义趣本来就是“综贯一切佛法而向于佛道”的，如果在佛法本身内部不能够融贯，始终像你那样隔阂说的话，那谈什么“综贯一切佛法而向于佛道”呢？所以从缘起，从缘起的性空，从缘起对三法印的开显，来融贯三法印和一实相印，实际是正确把握一切佛法的关键，而不会搞出隔碍不通的事情。

因此，之所以用三法印来说明一切佛法的第三个原因是：三法印是缘起的一种表述，是缘起的一种具体体现。换句话说，三法印并不是离了缘起之外有什么别的法，它只是对于缘起的一种具体宣说，从几个方面来敷扬缘起义，就可以得到三法印的义趣。这是在说三法印跟一切佛教部派所共同认可的佛法最基本的基石——缘起义之间的关系，三法印是缘起的具体表现、具体宣说，不是离了缘起在说佛法，而是异门在说缘起，也就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说缘起，是从这层意义上来说明可以用三法印来略说一切佛法。

这个意思是比较深的，我不知道同学们听了之后是不是进入了大脑缺氧的状态。（学僧：绕迷糊了）是因为大家对于缘起还没有太多把握，但是在这，因为说到法，也自然会提到佛法最核心的部分——缘起，也因此将三法印和缘起做了一个互通。大家现在能够吸收几分就吸收几分，至少要知道这后面有很多深义，自己以后有更大的学习空间，有更多需要自己去如理如实善巧把握的地方，这样也知道了将来要努力学习的方向。这就是《菩提道次第广论》里说的，我们在学习浅法和学习深法时，自己内心应该怎样去如理作意：“听闻下下，于上上起欲得心。”我们现在听着好像是很基础的佛法，但是你从这里能够看到佛法中深法的光芒，于是自己虽然在学浅法，而没有对佛法产生轻忽，以为佛法不过如此，反而因此对佛法的深处，身心生起了向往——“我现在把这个基础打好，以后更好地来学习深入”，有这样的义趣在。

这里用三法印来说明佛法的第四个原因，就是印顺法师所说的“三法印是佛法的三大真理，而涅槃又是通过无常、无我而实现的，为一切圣者的究竟归宿”，这句话我们讲的时候已经强调过：我们是通过对于无常、无我法印的体悟，来体证涅槃的，三法印之间是有这样的关系。换句话说，在三法印当中，就已经天然地包含了佛法的实践和佛法的体证。佛法的实践是对于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观察和体悟，佛法最后的体证是对于涅槃寂静的真实契入，它是通过对于无常、无我的闻思修乃至证入得到的，三法印之间是有这种实践上的内在关联，实际上涵盖了佛法的实践以及体证——通过无常、无我的观察修习，体证涅槃。这就是佛法的实践道路和他最后能够达成的结果。

我们一直都在强调，佛法是在以实践为指向，以实践为导归的，三法印内部就包含了这样明确的义趣。佛为什么在无常、无我之后，一定要把涅槃寂静加上？也就是为什么要宣说无常、无我？为什么要观察无常、无我，因为这样就能够导致我们生命根本问题的解决，而这个解决的状态就是涅槃寂静。过去常说：“佛法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在实践中验证，在实践中完成。”通过对于无常无我法印的学习、认识和了解，进而通过对自己身心当下的观察，认识到了确实如此，叫作对于佛法的验证。最后通过这样的修习，破除了过去根本的迷妄，现证了涅槃，那叫作佛法在你生命中的实现，在你生命中的完成。

这是从这四个方面的义趣，来说明佛法为什么可以从三法印这个角度来做一个略说。毫无疑问，说到这么深，是有一点超出了我们预科班现阶段佛法基础的。这样讲的义趣，刚才也强调了，一方面让大家来体会，在这样你好像看一看就似乎懂了的文字背后，是包含了一些佛法深义的；另外一方面，也是要让大家在这里就对三法印的内容有个正确的把握，因为到后面很难再做法印之间的系统说明了；还有个原因，就是希望大家“听闻下下，于上上起欲得心”，现在在学基础的东西，要深入地学习，打好基础，为未来做好准备，内心时刻向往、希慕学习更深入的佛法，应该这样来用心。

这其实也是学习佛法功德里相对难的地方，如果不指出来，就这一个偈颂：“丘井空聚落，朽故寂无人，彼岸林泉乐，礼法离欲尊。”对佛法有一些了解的人——“啊，讲的是三法印”，就翻过去了，对里面很多深入的东西没有思考，也没有体会。也是以此为例，让大家能够深入地去体会：“为什么论主要这样来写？”大家会不会觉得是我过度诠释了？实在地说，我佛法里的一点认识，真的是及不上印顺法师一点点；我对于佛法的一点点认识，还真的是从印顺法师的著作启发而来，我的认识不可能比他更深刻！我能想到的，他老肯定基本都想到了，我只是把自己对于佛法的一些认识和思考，借助他老著作中隐含的一些线索，跟大家做一些交流，供大家一起来学习和参究。

为何以三法印略说佛法？

1、三法印可印证一切法是法非法。

2、三法印显说佛法的义理：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3、三法印是缘起的具体表现、具体宣说，是异门在说缘起。

4、三法印涵盖了佛法的实践和体证，通过无常、无我的观察修习，体证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