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个体恐惧,经过好几道的压力变形,才变成了可以进入廉价的群体认可的懂事范畴。越是弱势,越会被要求懂事。比如,穷人家的孩子,就好像谁都可以有底气去告诫他要懂事。基于此,我们就会发现,要求他者懂事,不过是以某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要求他者遵从某些规范。而这些规范,往往对于要求者而言是有利的,对于被要求者而言则成为了某些约束、让渡、隐忍等。因此,懂事的指向,一定是向下的。而怎样才是懂事,则是由站得高的个体来定义的。于是,第二个层面,就是来自于处境中对懂事内容的普遍定义。即个体所处处境中,对于懂事的普遍定义是什么,往往就形成了对被要求懂事者笼罩式的压力。比如,穷人家的小孩如果在外面打架了,那么,他们将可能处于一种更加高压的处境之中。比如,环境会给他们一个不懂事的评价,因为,他们的惹事,会给父母带来麻烦,他们的父母已经很不容易了,因此,他们打架就是不懂事。于是,打架本身的缘由,就可能被淹没掉了。基于此,懂事,不仅是一种指向性明确的对弱者的侵犯,还是一种规约弱者的告诫手段。第一重隐语:是表层的,即某个貌似拥有更多话语权的个体,对相对话语权匮乏者,发出了某种关于懂事的指令。这种表层的隐语,即我比你强,我吃的盐比你多,所以,我的意见有价值,于是,我就有资格教你。比如,父母对孩子,师长对学生,领导对下属发出的懂事指令,都是基于话语权强弱而形成的。而这种懂事指令的本质是,强者强行输出了一套自己的偏好。第二重隐语:是深层的,即发出懂事指令者,之所以要输出他的这套偏好,就是为了约束、框定对方,或者是让对方顺从自身的那一套偏好逻辑,以避免对方进入到其它的不预估的,甚至是不可控的逻辑之中。因此,根本上,懂事指令发出者,可能是真正的弱者。越是需要以说教、约束的方式,去修改他者逻辑的,往往越是处于自身逻辑被挑战、被揭破的恐惧之中。于是,第二重隐语,其实是点出了懂事的“事”的根本,即要求对方进入到自己指定的位置上去,成为他们想要让他们成为的那个样子。也就是说,懂事所要懂的那个事,也不过两个层面:一是发出懂事指令者的个体偏好,二是处境中普遍的关于懂事的定义,也即群体偏好。于是,勘破个体偏好,也就勘破了指令者的私心;而勘破群体偏好,则是从整个处境压力的泥淖中挣脱了出来。凡是以居高临下的方式,要求懂事的处境,一定有着极浓重的个体偏好,最终,不过是对他者的一种认知碾压,甚至可能仅仅是一种施压,可能关于名誉,可能关于道德,也可能关于损失厌恶,等等。但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个体进入到了对方指定的轨道之中,那么,也就进入到了对方为此所预设的一系列的规约逻辑之中了。而凡是以处境压力为幌子,要求懂事的,则一定是深谙该处境的文化习性者,于是,这种懂事,不过是一种规训手段,要让被要求懂事者进入到既定的文化习性之中,成为一种安全无害的群像式存在。就像总是有人在评价谁谁不懂事,其实不过是这个谁谁,或者没有迎合评价者的偏好,或者是与处境习性发生了偏离。而指认这个谁谁不上道,不过是没有上他们的“道”罢了。于是,很多时候,不懂他们的那个“事”,可能才是真正懂“事”的开始。只有懂了真正的“事”,才能上那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阳光大道”。这种剥离,一种是剥离诉求,即不敢向外要求什么,而被迫进入到隐忍和迎合;另一种剥离,则是剥离掉可能的多元的参照系,而进入到他者给定的参照系中,最终,活成了他们希望你活成的样子。要求他者懂事,在世俗层面,更多的是一种修改他者的私心,是表演自身强者英姿的最便捷路径之一。而在社会学层面,要求他者懂事,则更多的是一种对某种普遍文化习性的维护,以及通过维护来昭示自身的立场,即自己发出的懂事指令,是有着强大的处境背书的。而很多时候,那些委曲求全让自己变懂事的个体,不过是一方面获得了所谓的群体性认可,而另一方面却也从此淹没在了这些廉价的群体性认可之中,泯然众人。◆◆◆ 无相楼书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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