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安特勒《工厂》诗册│第六章

文摘   文化   2024-08-26 10:09   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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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第六章,“千百万人在黎明时分进入工厂。∕有多少人向太阳举起双臂?……我知道我可以就那样死掉,啥好书都没读过,∕跟谁都没尝试过性生活,∕不曾独自攀登到最高或航行到最远,∕不曾涂鸦过我的伟大的蠕虫梦”……“有人打电话来,说要炸毁工厂”的插曲,“好笑的是,我心想,要是在我为大亨的雪茄当牛做马时∕这个无政府主义者在我身下引爆的话,该多好!”……

安特勒《工厂》诗册,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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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诗册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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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安特勒(Antler)


城市之光书店,1980

译者│吴季


千百万人在黎明时分进入工厂。
有多少人向太阳举起双臂?
有多少人想要迟到?有多少人要求被开除?
我到来时离开的面孔,我离开时到来的面孔啊——
  说他们是僵尸,那就太肤浅了。
(我不是也在唱吗——“我定要多死一些,
  好让我的尸体能活下去”?)
就算僵尸也会想,自己一辈子挣到的
  对某些人来说,不过一个子儿。
就算僵尸的白日梦也充斥了
  屌和屄所能干的一切。
这证明了什么,我可以在为明斯特冲压机
  准备的一袋袋盖子上面写下
  “毋论死者之过” 的字样?

我知道我可以就那样死掉,啥好书都没读过,
  跟谁都没尝试过性生活,
  不曾独自攀登到最高或航行到最远,
  不曾涂鸦过我的伟大的蠕虫梦——
我知道生活不在乎我们怎么看待它。
死亡也不在乎,毫不理会我们的遗言
  或是我们如何处理尸体和悲痛
  或是这些假定对不对
    或是有没有人说——
  “我将崇拜赤裸的蠕虫的灵魂,
  直至死亡信奉我。”
我知道太阳不在乎我们是不是
  用我们猎杀为食的动物的毛皮
  给自己做衣服,盖房子。

有人打电话来,说要炸毁工厂
拆弹小队却没找到炸弹
工头收到命令,命令所有的人回来,
就在工人回到干苦活的瓦砾堆的当儿
  放暑假的孩子们骑着脚踏车呼啸而过
我怎能不希望自己是那个伪装的戴斗巾的黑人男子
  打电话叫好朋友离开?
好笑的是,我心想,要是在我为大亨的雪茄当牛做马时
  这个无政府主义者在我身下引爆的话,该多好!
我的手指猛地再一次点燃
  整套整套的士兵军官兵器玩具 ——
  死亡的塑料建筑元件把看电视恐怖片的
  一个个孤单的夜晚粘在一起——以各州命名的战列舰
  填满了火柴头和鞭炮
  被兴高采烈地摧毁。

这又能证明啥呢?就算这些迹象也会涌进
  僵尸们的尸脑。



[1] 毋论死者之过:原文De mortuis nil nisi bomum,拉丁语,意为“为死者讳”、“不讲死者的坏话”、“对于死者,唯有称美”。《哈姆雷特》剧中曾引此言。

[2] 玩具:原文miniature models,直译“缩微模型”,即塑料玩具。

《工厂》诗册封底,金斯伯格推荐词


安特勒(Antler)诗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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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明给我看看
· 闻古希腊及罗马奴隶每年有115天假期之后而作
《工厂》诗册
· 吴季│安特勒及《工厂》诗册简介
· 第一章
· 第二章

· 第三章

· 第四章
· 第五章
· 第六章
· 第七章
· 第十章
· 后记:关于《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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