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当代女诗人的《笼中之声》5

文摘   2024-09-26 11:52   新加坡  
阿富汗当代女诗人的《笼中之声》5

得一忘二 译


立场与态度:
以不干涉内政以及尊重所谓民族习俗等作为借口,
不谴责对女性权利以及人的基本权利的粗暴剥夺,

那是助纣为虐与邪恶政权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本文全部信息,包括诗歌以及诗人介绍,都来自网站Red Room Poetry(红房间诗歌),有关诗人介绍也是那时候的,在目前塔利班的政策更严苛之后,有些诗人恐怕已经不在是介绍时的状态。《红房间诗歌》网站在2022年3月8日国际妇女节时推出了一期Voices in the Cages《笼中之声》,收录了25位阿富汗女诗人的诗。《笼中之声》专题由亚太难民网络(APNOR) 牵头,得到 Oranges & Sardines 基金会的支持。

我不懂原文,只能根据英文转译,英文可能歧义的地方,我借助AI对原文进行的逐字逐句解释分析再去理解英译。这是这一组五贴的最后一贴。


拉齐亚·沙兰(Razia Sharan)1994年出生于阿富汗巴米扬省。她于 2017 年获得新闻学学士学位。拉齐亚在不同的视频、音频和印刷媒体工作了五年,是一名人权和妇女权利活动家。最近的事态发展和阿富汗人的共同痛苦促使她自2019 年以来开始写作和朗诵诗歌,她对发展自己的诗歌技巧非常感兴趣。


《我是一个女人,就是信仰的忧伤!》

I am a woman, the same melancholy of beliefs!

                  拉齐亚·沙兰


我是一个女人,就是信仰的忧伤!

不!也许我是乌云涌起前的一只鸟!

我的巢穴就是天堂的心脏,

在彩虹和鸟的歌声之间!


我与死亡并肩而行,

我的影子总是比我更大更黑,

我走在狼群和沙漠之间,

时间慢慢流逝!

时间停滞!

狼群从四面八方包围我们!


这些狼从历史的哪个角落出现?

它们对处女与女人气味更加贪婪,

我们的人数每天都在减少。

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互相看望,别无他法,

有时,甚至对嫩麦穗感到害怕……

子弹不问缘由地射出,

他们正在削减我们的数量……


我的名字叫沙依尔恩,她的名字叫法尔洪塔,

古尔必库姆独自坐着,还有成千上万熟悉的名字,我已忘记!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法尔洪塔!

那些人对她扔石头谴责……

狼群甚至给鸟儿划定边界,

砍断女人鸟的翅膀,

那些会飞的女人!


难道鸟儿会忘记飞翔?


这里有一座山,叫做四十女孩山!

从山顶跳下去并非不可能,

鸟儿都飞走了,

而我是它们的第四十个……


【按】诗中提到的法尔洪塔全名法尔洪塔·马利克扎达(Farkhunda Malikzada)的悲剧发生在2015年3月19日。她是阿富汗喀布尔一名27岁的女人,因被指控亵渎《古兰经》而遭到暴民的残忍攻击。她在公众面前被殴打、践踏,最后被石头砸死,并被点火焚烧。事后,调查证实她是无辜的,并没有所谓的亵渎行为。这一事件在阿富汗国内外引发了广泛的愤怒和抗议,尤其是针对性别暴力、法律缺失以及对女性权利的压迫。



《祖国的女孩》Girl of Homeland

                             佚名

我是祖国的女孩,我的祖国是阿富汗

正如海里的一道波浪,沙漠里的一粒尘埃

我的出生并不那么快乐

不像邻居家的孩子晚上有生日会

但上帝创造我们或者我们来到人世

并非为了悲伤和痛苦

如果他们确认了我的价钱,就会拿我换半条面包。我问为什么?

他们说:安静,这是一种耻辱

哦,当我醒来,意识到我的处境,我双手

只能丢下这一切,要去开门

养孩子,抚慰痛苦,成了我的工作

所有的苦难和悲伤都在我的名下

他们认定如果你是一个阿富汗女孩

你只能寻求上帝的庇护,好像是上帝剥夺了你的权利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与需求

你必须自己解决问题

但我祈祷了千百万次

愿我们的少女和年轻一代幼苗

柔弱的肩头不再承担艰辛

我们不再惟命是从

我们要仗义执言,反抗不公

不在任何灾难面前俯首帖耳

是时候醒来了

祖国的女孩已经证明自己就像一只拳头



阿迪拉·阿齐恩·纳扎里(Adila Azin Nazari)1997年生于阿富汗加兹尼省,获得喀布尔教育大学心理学学士学位。她曾做过十年的儿童教师,曾在 Ramat和企鹅出版社儿童文学小组担任编辑和翻译两年,后来在Nimrokh周刊工作。写诗多年。


《爱情已在我们内心的神龛崩塌》

Love has collapsed deep inside the closet of our hearts

                       阿迪拉·阿齐恩·纳扎里


爱情已在我们心灵的神龛崩塌

活力已从我们身体中涣散

我们呼唤上帝,喊叫,抱怨

可上帝是个多么陌生的意思!

他把我们孤苦伶仃地留下……

他们纯洁的动机中充满矛盾

还有冒险者与永远有罪的灵魂

我们沉重的鞋子压在肩上

我们一瘸一拐地将流浪带向明天

我们经历现实的“也许”,将它的“可能”带向终点

而我们此刻的头脑中充满“是否”

我们离开断裂中的房屋

祖国!你最后只剩一个火药库!

书和窗户!哦,那些未完成的诗歌……!

还有一切美好都被抛下!

再见!

再见,玫瑰花!

再见,燕子!



玛尔齐娅·萨达特(Marzia Saadat)1998年生于阿富汗加兹尼省,赫拉特大学文学学士。她是赫尔曼文学聚会创始人,也是赫拉特大学文学协会的活跃成员。她还活跃于社会和文化平台,十年来参与各种争取妇女权利的活动,其中一项是模拟联合国会议。她因积极参与世卫组织委员会而获得了最佳演讲者奖。她担任过儿童教师。


《太阳已收拾起行囊离开》

The sun packed its bags and moved

               玛尔齐娅·萨达特


太阳已收拾起行囊,离开了。

发生了一场骚动,他们说它已经坠落。

我哥哥大笑着说:“你们的季节结束了”。

我的悲伤像秋天和冬天一样持续。

唯恐我将被迫把我的身体交给我不想要的男人,

我已忘记风吹过我头发的感觉。

郁金香为城市的脸庞上妆,我的身材像黄杨木一样枯萎。

唯恐他们挡住我的路。

月色昏暗,我的心充满思念。

我还记得那些深蓝的夜晚,

云层犹如薄纱,

星星沉默,白日可以飞到太阳的门廊边缘,

自由在我眼中欢笑。

唯恐他们将我在街上解读为一场灾难,

要斩断我目光的脉动,吊死我漫长的梦想。

唯恐他们拿我做赌注,或者把我交给命运的猎人。

深夜,我在孤寂的地方

独自坐着,孤立无援,

以孤独的丝线编织薄纱的衣服。

我在黑暗的角落里吟唱光明的歌,尽管

我的胸口有剧烈的痛苦。

每天晚上我守着月亮唱着爱的歌。


【译后簧言】

这一组诗歌的阅读量和转载量都算是我帖子中比较大的,也说明我们对于女性权利被剥夺,女性被压迫的关注,尤其是竟然还有那样的国家。当然,这一组诗也导致我收到最多的谩骂,他们刷新了我对于一些人的认识,他们也同样被称为人,正如阿富汗那边的政府。
这一次让我发现我公号之外的一些人。我发觉真的完全无法说话,而我肯定又骂不过他们啊,也不可能和他们讲道理或者试图证明什么。相信过了这一组诗之后,他们都会消失的,因为都不是关注我公号的人。

之前也有的帖子引起不同意见。通常我都是很乐于接受的,有些人我还试图解释。例如,以哈战争,我说无论怎么说,这一次的起因,必须明确,就是哈马斯恐怖袭击,扫射音乐会,抓走那么多人质,这怎么也不可接受。有人就是坚持哈马斯是被逼的,哈马斯反抗有理。于是,我们无法交流。例如,当我们承认领域与主权不容侵犯,那么一国出兵攻打另一个并没有出兵挑衅的国家,是不是侵略呢?这些都与很多人无法交流的,所以随便骂去吧。他们也挺可怜的。
阿富汗最近颁布的道德法不仅是制度上对于女性权利和人的权利的系统剥夺,也是从制度层面上对人类文明进步的践踏。不谴责就是纵容,这不需要谈什么别的国家或者西方世界或者制度道路。9月6日安理会十五个成员国中,十二个国家强烈谴责阿富汗塔利班最近颁布的“道德法”,三个国家不支持谴责申明:俄罗斯,阿尔及利亚还有……。当然,很多话不能说,但作为独立个体和公民,人都有权拥有自己独立的立场并发表观点,而不仅仅是拥护和赞美。

今天看到了我政府敦促阿富汗政府落实对女性权利的承诺。不知道那些谩骂的人是否能理解,人在江湖、国在国际,有些事也不好意思一味装聋作哑的。
我很少直接参与时事写作,主要原因是写那样诗的人从不反思,而理所当然地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例如运油车之类的,仅仅指责司机甚至营运公司,都只是挑软柿子而已。如果不对其背后的原因深思,不追问我们当下每一个个体都可能会一再底线失守的根源原因是什么,那么时事写作不过是一种站队姿态,一种很轻松方便的道德立场亮相。这样的写作无助于社会的改变,因为恶的现象与这种写作秀最终会发展出一种合谋,很多时事诗人在等着恶行发生。国家不幸诗家辛,原本是诗人无能为力,而今诗人完全可以反思这些不幸背后的更深刻原因并谴责时,他们却选择止步并满足于谴责钻空子逐利的个体行为者;实际上,这些诗人也是钻营到了极致的投机者。社会上的一个个恶行不过是给一些诗人提供素材,喂饱了一些无论在想象力、语言创造力还是思想批评力上都很贫乏的所谓诗人。
我也理解,很多写时事的诗人,他们写诗可能并非为了追求表达技术或语言审美,发声的目的是首要的。写总比不写好,关注总比不关注好,批评当下总是一味赞美好。

【感谢阅读 欢迎常来】

读译写诗
一个人的世界诗歌译介公号,英文汉译为主,也有汉诗英译,偶尔有我自己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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