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当代女诗人巴特舍瓦·多里《夫妻共疗》二首3

文摘   2024-09-23 11:52   新加坡  
以色列当代诗人巴特舍瓦·多里诗二首3
得一忘二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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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舍瓦·多里(Batsheva Dori, 1970-;或者带夫姓Batsheva Dori-Carlier)生于耶路撒冷,她父母于1950年代离开伊拉克。她在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和柏林自由大学学习德国文学、历史和哲学。她参加过特拉维夫和耶路撒冷等地的诗歌工作坊,之后编辑翻译诗歌,给英语读者讲授希伯来文学,主持创意写作工作坊。


巴特舍瓦·多里(Batsheva Dori, 1970-


《夫妻共疗》


很难以此方式专注于我们的关系,我们知道

一次心理治疗花费多少。

到了这凉丝丝的墙壁之间,

行为理论就会令它听来甚是简单。然而,我们怎么才能

                   将脉脉温情塞进洗衣机和烘干机的轰鸣声中,

同时我们必须工作,用现金的毯子捂盖透支,

每个下午匆匆忙忙赶去幼儿园接回孩子,

还要每周固定一晚二人世界?我们连穿戴整齐的精力都没有,

更无法点燃浪漫的火焰,因为书本呼唤我们,就像情人,

而枕头一到午夜就会接住我们

打瞌睡的脑袋。太晚了:

坐在一个陌生人明亮的房间,看她微笑透着同情,我们

已变成一道有两个未知数的方程,听她建议

“假装到你真的达到”。言语摔碎在沉默的地面上。

她在婚姻的黑匣子里翻找,

寻找力比多的残留。

我们几乎紧挨着坐在绿沙发上,

向治疗师递上一叠刷刷响的钞票,仿佛她正将我们偷渡

到一个更安全的国度:“再见下周同一时间见。”


Couples Therapy


It’s hard to focus this way on our relationship, knowing

how much the session costs.

Behavioral theory makes everything sound simple

between these chilly walls. But how can we squeeze tenderness

                   between the drums of the washing machine and dryer,

when we must work, cover the overdraft with a blanket of cash,

run to pick up the boy from nursery school in the afternoon

and set a weekly date night? We who haven’t got the energy to dress up

and start romantic fires when books call out to us like lovers

and pillows catch our nodding heads

at midnight. It’s late:

we’ve turned into an equation with two unknowns

in the lit room of a stranger with a sympathetic smile who advises

“fake it till you make it”. Words crash on a ground of silence.

She rummages in the black box of marriage,

looking for vestiges of libido. We sit almost together on the green sofa,

offering a bunch of rustling paper money to the therapist, as if she were smuggling us

to a safer country: “byeseeyounextweekatthesametime”.


今天的第一首,写得很真实,但并没有什么怨气。对于家庭生活,我们似乎真的不可能从“行为理论”的角度看待,那太理性了(虽然在这首诗中,这是带着嘲讽的口吻提到的词,但效果却是有的)。我们写别人,写童年,甚至写自己与不怎么经常见面的父母,都可能冷静而真实;然而写自己每天深陷其中的那种实的生活,尤其是情感的实,要想保持某种一种平静,不容易。这里还有一种自嘲似的抽离,像看着镜中的陌生人;当然,这本身就是心理疗法的一种策略。

然而,虽然心理治疗会让我们应对创伤记忆,用的是与应对当下相反的策略,但没有人会找心理医生帮助自己应对美好的回忆,哪怕那些美好回忆事实上可能构成了当下生活的障碍。假设,下面这首诗写的是上面这首诗的“序曲”呢?

《序曲》Prologue

在《希腊哲学入门》中,

我反复思索着那些古老的词汇

并不理解。那时,我十九岁,紧绷地

坐在第一排,从未转身去看

你穿过大厅的目光。


我不记得圆镜片后

你眼睛确切的绿色调,

不记得那金棕色的光芒闪烁

在你微笑或谈论波德莱尔时。


你将手写的一首诗

粘在文学院门口的玻璃墙上:

“我的情儿为我做了云片儿汤。”

我以为人人都看出我们已堕入情网。


我们很害羞,连在冬天也会脸红。

那年二月的夜晚,一张灰色

单人床垫,放在耶路撒冷冰冷的地板上,

眼镜耐心地等待时机,

而我们学会了在黑暗中看。



首诗中的那种温度属于回忆,而回忆都是被脉脉温情笼罩的,所以不是真实,而是一种重构人,尤其在写诗的时候,难不会沿着构本能指示,很多时候这种本能也内置于作行为因此,《序曲“哲学入门开始,这门课不需要听懂,很多事不需要确定但是光闪烁了;关键是学会了在黑暗中看或者,以为学会了,以为看到了。爱情本是盲目的。

是的,曾经,爱情的盲目本身就是一种冒险,在黑暗中看就是一种勇气,但这不再成为当下生活的勇气,也许当下的生活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它已经将我们当年的骁勇消耗得让我们觉得我们已经越来越不需要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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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译写诗
一个人的世界诗歌译介公号,英文汉译为主,也有汉诗英译,偶尔有我自己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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