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诗人和旅行作家托马斯·博伯格(Thomas Boberg, 1960-)两次获得北欧理事会文学奖(Nordic Council’s Literary Prize)提名:1999年因其记录南北美洲旅行经历的《美洲》而获提名,2006年因诗集《生活方式》而获提名。
托马斯·博伯格出生在丹麦的罗斯基勒,2岁时随母亲和妹妹搬到哥本哈根,14岁第一次见到身为画家的亲生父亲。博伯格19岁时开始写诗,1984年出版第一本诗集《我目光的嘶鸣》。此后,他出版了十本诗集。2004年出版了一本精选诗集《路上的诗——选集》。今天的诗由Verne Moberg的英译转译。
博伯格的诗歌融入了他的日常生活尤其是他的旅行,作品中展现了一种超现实和极致现实的眼光。他喜爱的作家包括佩索阿、巴列霍、卡夫卡,以及现代斯堪的纳维亚作家,如古纳尔·埃克洛夫(Gunnar Ekelöf)、埃迪丝·索德格朗(Edith Södergran)、卡伦·布里克森(Karen Blixen)以及安徒生。
他的诗歌常常探讨人类的存在、旅行的意义和内心的挣扎,评论家认为他打破了丹麦诗歌的狭隘,展现出跨越文化和地理的视野。
《所需的一切》All it takes is
只需要再多一丝光芒
突然间,再没什么必要拘泥于礼节。
整个这一摊都被光芒笼罩。
这并不难理解。
回程火车的声音。
出发火车的声音。
只需要一束阳光。
故事毫无理由地扭曲了,
从后面夺走自己。
形成了一个环路,它的春天,绝望
是一张青草的毯子,暴露于阳光。
All it takes is
All it takes is one more gleam
Suddenly there’s nothing left to stand on ceremony.
The entire mess is pelted with light.
It’s not so hard to understand.
The sound of a train going back.
The sound of a train going forth.
All it takes is a sunbeam.
The story twists itself for no reason
and snatches itself from behind.
A loop has been created, its spring, despair
is a blanket of grass exposed by the sun.
《我两岁时》
When I was two years old
我两岁时,
我的画家父亲
翻山越岭,
像个赏金猎人,追踪印第安人。
大地广袤,群山都已转红。
父亲离开越久,
我所知的与不知的之间
差距越大。
一个空白,如美洲一般空阔。
大地广袤,花朵落下,
像独角兽驮着的袋子里
散落出来的答案,曲折的小径上,
独角兽走进画面最遥远的角落,
画家弯腰坐在画外。
太阳升起时,
父亲拉下百叶窗。
《小时候,我造东西》
When I was a child, I built
俯冲轰炸机、喷火战机、B52轰炸机。
我臆造胜利与失败。
换过家庭,换过学校,被人
抛弃,也曾抛弃别人,明白我
想出去,想回家,想逃离。
我在没有未来的男孩女孩身上
寻找自己的影子。我
在混乱中奔跑,寻找
人性的荒漠,追逐
愚蠢的梦。人与幻象
涌进我的脑袋,
再涌出,好似世界
崩塌前一刻的
火车站。一个张开的
手,颤抖着,被人
用滚烫的摧毁。
早晨,当太阳再次升起,
我寻找变化的迹象。
有时候,我愿意
多付出一些,
只为成为另一个人。
“如果你觉得看出暴力
源自内心,那你自己就是
摧毁者”,说完,她就离开了。
《每天下午我都会去乌尔里克家找他》
Every afternoon, I was down at Ulrik’s place
每天下午,我都会去乌尔里克加找他。
有时我会忘记
我只是在玩一个假装相信的游戏。
我让乌尔里克参加一场虚假的游戏。
后来,我透过门听见他继父在殴打他母亲。
她有一头长长的红发。
有一天,乌尔里克回来,把他继父打得很惨。
乌尔里克自己因暴力袭击他人而入狱。
客厅的地毯是深棕色的,很厚。
那长长的红头发。
我们在地毯上玩汽车,靠近梳妆柜。
我的另一个自我
站在那里,俯视我们玩耍。
《独裁诗》Dictatorial Poem
所有不能在海滨大道上的人
所有忘记自己来自哪里的人
所有丢掉钥匙的人
所有不加入俱乐部的人
所有不在我笔尖上的人
所有不知道蝎子战术的人
所有彼此擦肩而过的人
所有准时但没做成功的人
所有不想体验明天的人
所有尽管火车等待却留下的人
所有不能身处所在之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