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vol.07| 《共宣》与我

文摘   2024-10-21 10:31   浙江  

弗拉基米尔·列宁

[@Parallax视差之眼·编者说]不如说,一个走向成熟的人都有能力去总结过去的经历。主编当过网左,同样为此付出了代价。但是本文没有怀念伤感之用。过去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忘掉的,它让我们知道什么叫代价。从本文开始,Parallax视差之眼将会有一段时间的调整,我们将回到作为行动团体的成长本身,将我们共同的主题提炼出来,以期更为切实、参与生活的呈现。
倘若说,我在用ai合成完成这么一篇“阅读经典”的文章,未免是太不尊重我国的思想政治教育。我始终认为思想政治教育是必要的,至于其反思的空间有多少,任然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事。青年主动接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并不是一个可以简单化讨论的东西,也不会像任何一个马克思主义学院的专家学者的研究论文那样显得运筹帷幄。反思性的光辉不会轻易照到每一个人身上,而这种照耀往往是伴随痛苦的代价——一种不得不的责任,无论沉重,都将踏上这条道路。
我喜欢讨论姿态问题。有意逃避、隐藏自己的政治姿态,要么是一种战术性的撤退,要么事实上是一种毫无廉耻、畏畏缩缩的耍流氓。我们来讨论《共产党宣言》的文本,课程必定是在贯彻党中央关于青年意识形态的工作,那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总有一点是明确的——我们需要了解、坚持我国的主导性意识形态。
或许如此开头会有点奇怪,但毕竟是“读书感想”,那总要抒发真情实感。这篇文章可以视为本人某种意义上的左翼回忆录,一路走来的那段疯狂的幼稚时光,每每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能把感悟讲真讲实,于我便是一种慰藉。
我接触《共产党宣言》很早,在初三的时候就开始读了。当时不过是摸到了家长尚在学生年代留下的政治教科书,存有马恩列斯毛的经典选读。读,是自然读不懂的,只能读个词组,但是关联成句就摸不清了。尤为清晰地,当时读到“全世界无产者们,联合起来!”,感到颇为振奋。
不过,之所以能够过于年轻地接触这些书目,是有深刻匮乏的。当年的那个小孩急于得到大人的认可,无时无刻觉得自己是被抛弃、无视的那一个,却又无时无刻在折磨中享受这样一个过程,因此不断刻意去戏弄、毁坏那个建立好的关系秩序,以证明这都不是那个。我的家庭并不差,也可以说我活在一个蜜糖一样的世界。现在再想起,从那个时候就有着癔症的症结。
年轻的朋友看不懂《共宣》,只是觉得里面的话语是对的,是应当发扬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时无刻忌恨着自己与建制化的力量(在那个时候大抵是老师、学生干部之类的)站在一起——不过这种忌恨就是通向对于惩戒的性享乐。他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但是是一个背书背的很好的孩子,因而他的文科从小就很好。
到了高中,如果诸位仍然对互联网有比较强的记忆力,在2020年,不仅是疫情爆发的年头,也是民间左翼思想在青年学生之间传播的年份——一瞬间就起来了。当然,我不能宏观地分析这个事件的起因,也付不起这个责任,但是我是一个亲身经历并参与者。前面也说道,我是一个善于背书的学生,对于《宣言》必定一知半解,但却挎不下这个臭脸去承认自己的一知半解,仍就一腔热血,并且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已经懂得了超乎周遭一众人的知识——仿佛这扇大门仅仅是给我敞开的那样,真理的光芒已经照在我身上了。
我倒是先不谈我现在对于《共宣》里的观点的看法。我先要谈谈我当时怎么看的,并且怎么样投入一些愚蠢的空转实践的。日丹诺夫体系的确是很有普适性的,以教条的形式告诉人们应当怎么做,而不是布哈林式的深邃理论思考。其在历史上的作用考究我就先放在一边,但是我是以背诵大学政治教科书的方式接触《共宣》的。为什么呢?很简单,《共宣》立意太深,牵扯历史背景复杂,一个毫无阅历的小孩怎么懂得呢?
好,那么书上说,“马克思主义是……”,那么我就以这句话为基础去书中找到对应语句。的确是找得到的,也是说得通的,不过当时的我是不会考量阐述学的问题的。一个危险便出现了:在不断对应原典的过程中,原教旨主义的萌芽悄然在我心中植下了。
之后,我去参加了一些网络原教旨主义社团,逐渐把目光放在当下中国。这是危险的开端,一旦用原教旨主义的视角看待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便会有曲解、反抗的错误倾向。自然,我是不懂辩证法的,也是不清楚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运动的。
到目前为止,我都认为,理解、掌握、运用辩证法是一个漫长、艰难的思想与现实斗争过程,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就不是那个把共产主义口号喊的最响亮的——这在当下和平的社会环境中是值得警惕的。

不过,共产主义的旗号可以是鲜明的,不搞阴谋诡计,而是大胆阳谋。


苏联画家康斯坦丁·尤翁的作品

图源:State Tretyakov Gallery


意识到这一点,可以说政治行动的思想准备是做到基本的了,但是那时我不懂这个,也为所谓“屈服”而感到可耻,终是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固然的,成长总会有阵痛,无论是何种程度的痛苦,只要不是形神俱灭,都会在时间的洗礼下淡忘。我已经不太记得清闯下大祸的时候的心情了,这是根本表述不出来的,语言是无力的。

对历史唯物主义的把握,我自己也记不清什么时候就懂得了,或者现在也没懂。但是我只明确一点就是,与历史运动相比,我的这点小心思什么都不是
“小心思”,当下诸多民粹主义的政治投机客大抵都是存有的。只不过,他们的性质更加恶劣,我相信大多数被蛊惑的小孩子的初心总是好的,只不过是找错了方向,用错了劲。只是,这个“用错了劲”的后果需要自己承担
我开始意识到,这种“小心思”简直是卑劣无耻,逐渐,我开始憎恶这种打着共产主义,实则自由主义与民粹主义的一帮人。不过,憎恶归憎恶,自己的生活与行事路径有没有改变才是关键的,如果我仍然选择继续做理论,那么其性质仍然是差劲的
当然,这里有做不做理论工作的讨论,可以另外再谈,但是我走来的理论基础与传统已经摆在哪儿了。
马克思、恩格斯与我而言是什么样的呢?时代太久远,我甚至无法理解当时的“共产主义者同盟”(第一国际)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事实上,较为熟悉的先锋队理论也是列宁主义之后开启的。那么,马、恩的理论就有很大的解释空间。
我后来才意识到,马、恩从来就没有交代后人应当做什么事,而后人的继承与他们事实上已经没有关系了,也就是,马克思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他们都有他们所面对的政治斗争场域,然而就是这个场域,就是他们同时代人达不到的高度,而且,或许他们自己也没有总结出他们的历史场域——这是件不可能由在世者完成的东西。
的确,当下后现代的政治场域是打开的,但是在中国是没有完全打开的。若是完全打开,“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这句话,或者说“共产主义的幽灵”,都可以有不同的解释,可以有无底线的阐述空间——那么这将是一幅可怕的图景。所以我并不否认日丹诺夫式体系在意识形态上的作用。
但是马列主义总归不只是日丹诺夫体系。革命完成了……吗?这句话不应当指向托洛斯基主义,而是说,革命就是未完成的,永远存在剩余。我无需再指出托洛斯基主义者的愚蠢,辩经已经毫无意义。
成年人的世界向我逐渐展开了,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当个小孩,也不可能永远在读书的哀怨中度过余生。我不会瞧得起任何一个依附于话语体系而发发怨艾牢骚之词的文人骚客,他们的享乐实质上只停留在肮脏的性享乐。生活世界是广大的,历史时间是漫漫的,宣告理论的死亡是一种必要的勇气,我忠诚于我的事业,或许我不用再回到《共产党宣言》了,因为它已经在行动中得到了救赎……
10.21@Parrallax视差之眼
文| Althusser
审| Ophe
编辑| Canyon, L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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