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天赋与教育的关系——《卡尔·威特的教育》阅读笔记

文摘 2024-11-04 21:53 湖南

时至今日，人们对于老卡尔的教育依然会感到疑惑——或者不妨说，怀疑：小卡尔真的先天不足吗？他后来所达到的人生高度证明他生来就是个天才啊！

我们先来看看小卡尔出生时究竟是什么状态。小卡尔是个早产儿，老卡尔的妻子不慎摔了一跤，这使得小卡尔提前了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早产儿出生时脖子被脐带缠绕，差点窒息，经医生的全力抢救才得以保命。——现在，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好不容易度过了生死关之后，小卡尔又出现了呼吸困难、四肢抽搐的情况。医生当时下了论断：“这个孩子先天不足，他的大脑看起来发育不健全。”医生、老卡尔，还有他的妻子，小卡尔的外祖，以及关心他们的邻居、友人都一致认为：“小卡尔不那么聪明。”他的将来令人忧心忡忡。小卡尔非但没能表现出任何的天赋，反而较之正常的小孩表现得更加迟顿，他甚至不能像其他婴儿一样去主动寻找母亲的乳头，只能靠母亲把奶汁挤出来一点点地喂他。

这个时候，大家都觉得小卡尔先天不足，可是当后来小卡尔表现出一些优于普通儿童的迹象时，大家又开始赞美他是天才。这种前后矛盾的态度是错误的教育认知的结果。

在阅读《卡尔·威特的教育》之前，我的阅读期待寄托在老卡尔的教育方式上。当我把第二章读完，我意识到，我应该把阅读重点放在他的教育认知上。虽然，老卡尔只是一个乡村牧师，但他对教育有清醒而独特的思考和认知。这一章里，他反复地说明自己的教育信念。这个教育信念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对爱尔维修、卢梭、裴斯塔洛齐、柏拉图等一众思想家、教育家的教育思想思考吸收而来的，是对约翰·斯图尔特·穆勒、卡尔·冯·路德维希、格拉彼茨牧师等各种现实的教育案例分析反思而来的。我想，是老卡尔的教育认知成就了小卡尔的教育奇迹。

下面，我将对老卡尔的教育认知进行梳理。在本章中，老卡尔主要阐述了他对天赋的教育认知，可以分为两个方面。

第一，先天禀赋与后天环境的关系。

老卡尔的教育理念理论基础是法国启蒙思想家、哲学家爱尔维修的观点：人刚生下来时都一样，仅仅由于环境，特别是幼小时期所处的环境不同，有的人可能成为天才或英才，有的人则变成了庸才甚至蠢才。即使是普通的孩子，只要教育得法，也会成为不平凡的人。

爱尔维修是个唯物主义经验论者，他把唯物主义经验论推向了极端，片面地强调了客观环境对人的决定作用，鼓吹“教育万能论”。卡尔·威特并不是机械地全盘接受了他的观点，而是吸收了其合理的成分，注意到了教育对人的重要意义。

究竟是先天禀赋还是后天教育决定着人的发展？当人们还在为此争论不休的时候，卡尔·威特却在辩证地看待两者的关系及其对人产生的作用。他首先承认，人的天赋差异是客观存在的，而且这种差异巨大，可以说千差万别。当他们都受到同样的教育时，天赋对人的成长起决定作用。但事实上，他们受到的教育也不同。有些教育会把人的天赋激发出来，而有些教育则不能，甚至还会抑制天赋的发挥。而且极端的天赋毕竟是少数，处中间区域的天赋（即普通的）才是多数。所以，事实上看来后天的教育比先天禀赋更为重要。

对两者关系认知不清甚至错误的人就会采取两种不当的教育方式，最终祸害了孩子。一种是极度催逼。老卡尔的好友格拉彼茨牧师就劝诫他，为了孩子的前途，夫妻两要做好牺牲的准备，用更严格更残酷的训练来弥补孩子的先天不足。老卡尔对此表示反对，因为孩子本就先天不足，不应对其有过高的期待，更不能以牺牲孩子当下的幸福为代价来换取所谓的前途。他认为，“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非但学不会他必须掌握的知识，还会失去童年的幸福和快乐”。他坚决反对教育上的急功近利。

另一种是放任自流。小卡尔的外祖母就劝老卡尔，小卡尔天生不那么聪明，也就不必过分烦心，让他自然地发展，保持家庭的幸福就行了。老卡尔对这种完全无视教育作用的观点也不认同。他觉得成人的基础是在小时候形成的，所以应该尽早对小卡尔施以适当的教育，“开始得越早，教育的成果就会越显著，孩子成长为接近完美的人的可能性就越大”。这就形成了卡尔·威特的早期教育的教育理念。

第二，对于天赋的理解。

一般人认为，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异于常人的禀赋。但在老卡尔看来，“人生来就具备一种特殊的能力”，这种能力不是表象的，而是“隐秘地潜藏在人体内”。天赋是一种潜力。既然是潜力，那么，它就蕴藏着各种可能，最终影响其发挥的则是后天的环境。教育的意义就在于把人的这种潜力挖掘、发挥出来。“只要能够使孩子充分发挥出这种潜在能力，他们便能做出不平凡的事业和成就”。

基于对天赋的这一教育认知，卡尔·威特的成才观也有所不同。他也总是在说什么“培养天才”“非凡成就”之类的词，如果你只被这只言片语所吸引，那么难免一叶障目，坠入急功近利的迷雾中去。

既然天赋是一种人皆有之的潜力，那么天才就是发挥出这种潜力的人。看起来，天才是在某方面异于常人的人，实际上他们都是普通人。对于天才的教育，也不是就某个方面不断地强化训练，而是施以真正的、完全的“人”的教育。“人”的教育为人的成长保驾护航，不断赋能，人的潜能被激发出来，他便成为天才。“非人”的教育对人的成长抑制伤害，持续耗能，人的潜能被压抑，他便一无所成。理论上，人人都可以成长为天才。卡尔·威特说：“天才并不是我们平常所认为的是那种只属于少数人的禀赋，而是人人身体里都潜藏着的、人人都可以获得的禀赋。”

那么，这种“人”的教育究竟是怎样的呢？让我们跟着卡尔·威特的文字继续探索，不断提升教育认知吧。

2024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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