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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房地产泡沫破裂后,数千万套住房空置。如今,空置房数量空前高企,再加上中国人口减少,城市里的人可能永远都住不满这么多房子。
据经济学家估计,中国可能有多达9000万套空置住房。即使中国人口不断增长,填满这些住房也相当困难,但由于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预计未来30年中国人口将只剩下6亿。从根本上来说,没有足够的人来住满这些房屋。
一些闲置的房地产将被买下并入住,尤其是如果监管层提供更多支持让中国买家相信房价会再次上涨的话。北京、上海和深圳等大城市几乎肯定会吸收过剩的住房,这些城市经济活跃,流动人口也帮助保持了人口增长。这个问题在小城市更难解决,这些城市的经济前景往往较弱,人口也在减少。在中国,研究人员非正式地将城市分为几级,近340个被划分为三级至五级的数百万人口规模的城市中,许多城市都陷入了经济困境,年轻居民正在离开。基于官方数据的计算,2020年至2023 年,中国至少60%的三线、四线和五线城市人口减少。这些城市占中国住房存量的60%以上。许多城市鼓励开发商建造更多房屋,即使这些城市的人口正在下降,土地出售和房屋建设促进了经济增长,并让地方的钱包鼓了起来。随着中国经济的低迷,如何处理闲置房产变得越来越紧迫。今年5月,监管层公布了一项救助计划,其中央行将为中国银行提供高达3000亿的低息贷款,用于贷款给国有企业,这些企业将收购闲置房产并将其改造成保障房。截至6 月底,银行仅使用了该配额的4%。即使有低息贷款,将空置房产转为出租也没有意义,因为租金太低,企业无法赚取利润。 监管层最近加大了支持疲软经济和房地产市场的措施,包括降低利率、降低二套房首付比例、允许购房者进行抵押贷款再融资等,甚至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全部下调首付并放松限购。然而,经济学家表示,还需要采取更多措施才能让中国经济走出低迷。摩根士丹利表示,应该推出更全面的救助计划,包括收购中国30到50个一二线大城市的过剩库存,并将其转变为公共住房,而不必担心利润,预计成本超过3万亿。 这还不包括中国三、四、五线城市的空置房屋。许多经济学家表示,向这些房屋投入更多资金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些房屋本来就没有足够的人居住。 许多项目将成为城市和投资者的长期负担,他们背负着无法出售、已经贬值但仍需维护的资产。经济学家表示,有些项目将逐渐衰落。便宜得像白菜。位于沈阳郊区的一座废弃的国宾大厦项目,让人们看到了当时的情景。该项目几年前就停工了,当时有100多栋半建成的欧式别墅。 目前尚不清楚该建筑群将如何处理,其开发商已拖欠债务。至少沈阳的人口在增长。而鹤岗人口已从2010年的109万下降到94万。几年前,鹤岗楼市火爆的时候,一些购房爱好者在网上发帖,宣称这里的房价像白菜一样便宜。现在房价甚至更低,销售停滞不前。从2019年到2022年,鹤岗的未售房屋库存增加了一倍多。根据官方住宅房地产总面积数据,2022 年鹤岗仅售出500+套住宅。哈佛大学教授罗戈夫表示,中国的一些城市将会出现四分之一的住房空置的情况。在这样的地方,维持法律和秩序非常困难,甚至可能在中国大部分城市也是如此。中国房地产市场供大于求的现象是在长达数年的建设热潮中形成的,该热潮于2021年结束,当时监管层担心泡沫,三道红线收紧了开发商的信贷。很快,开发商过度建设的问题就变得很明显了。很难确定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中国没有提供空置房屋的官方数字,因此经济学家必须利用空置率、建筑许可和其他数据来源进行估算。估计空置房屋的数量为数千万套,其中包括几种类型的空置房产,每种都有各自的挑战。 在高达9000万套空置房屋中,多达3100万套已全部或部分建成但从未出售。这些房产可能会被拆除,但许多房产都陷入了与开发商破产相关的诉讼中。在许多情况下,城市和开发商都希望完成这些房产的建设。另外还有5000万到6000万套房屋被购买,但仍处于空置状态。许多中国人由于没有其他好的投资方式,将多余的现金投入投机性房地产,而根本没有打算住在那里花旗研究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中国一线和二线城市约有74%的家庭拥有一套以上的住房,而近20%的家庭拥有三套或三套以上的住房。这些房屋可能更难处理,因为房主仍希望房屋升值。许多房屋位于部分入住的建筑物中,无法拆除。 另外有2000万套房屋被售出,但由于现金流问题和市场状况不佳,开发商大部分未动工。业主仍然想要这些房屋,但开发商没有钱来完成建设工作。经济形势好的时候,许多开发商都把目光投向了小城市。大城市的房价越来越贵,只要房价继续上涨,投资者似乎愿意在任何地方买房。较小的城市也积极支持这一活动。尽管中国人口已达到峰值,但许多城市仍发布了强劲的人口增长预测,因为这可以帮助他们从省级政府获得更多资源,并为更多建设项目提供理由。启东多年来一直努力吸引工厂等大型投资,向开发商出售土地帮助实现了增长目标。启东的土地销售收入从2017年的70亿增长了一倍多,达到2021年的140亿。开发商则将启东宣传为距离上海两小时车程的理想居家社区。人口在2020年达到110万的峰值,已连续三年下降。当地就业岗位数量自2007年以来一直在下降。大多数人买房是为了投资,然后就一直空置着。现在,大多数房子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空置着,夏季高峰期入住率也只上升到60%左右。许多业主都在试图出售房屋。海上威尼斯是由现已破产的中国恒大集团建造的。北面是另一个庞大的、基本空置的住宅区,由违约的开发商碧桂园建造。南面是中国融创集团开发的未完工小区,该公司也已违约。西面是大片农田。在其他房地产市场过度建设的国家,过剩供应有时需要数年时间才能被吸收——甚至不可能被吸收。在日本,20世纪90年代的房地产泡沫破裂和人口减少、老龄化导致数百万套房屋空置。拆除这些房屋非常困难,因为存在法律障碍,例如无法找到房主。空置房屋的数量从2018年的 850万套增加到去年的900万套,日本各地空置房屋随处可见。在中国,许多空置房产的业主可能会继续保留他们的房产,因为中国的持有成本很低,而且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征收房产税。中国严格的个人破产规定让业主很难放弃房产,许多人希望继续持有这些房产以备可能的市场反弹。 不过,一些经济学家担心,房价下跌会刺激更多业主抛售空置房屋,从而造成恶性循环,压低所有人的房屋价值。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8月份中国主要城市新建商品住宅和二手住宅价格分别同比下跌5.7%和8.6%。高盛表示,大多数城市的房价已跌破2017年和2018年的水平。如果房价跌破2015年的水平,更多业主可能会选择出售空置房产。2015年是上一次繁荣的开始,早期买房的业主不希望看到他们的房屋价值跌破购买价格。但考虑到中国人口下降,这也许是不可避免的。住房供应过剩问题或许真的没有解决办法,从根本上讲,这是人口下降的问题。未来可能只有北京、上海等一些高能级城市依靠活跃的产业和完善的配套设施吸引存量人口,大多数城市鹤岗化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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