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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级,最近一提到中国经济增长,脑海中就会浮现这个词。经济继续在房地产低迷、消费放缓和地缘紧张中匍匐前进,这让市场担心今年能否实现5%的增长目标,高盛、瑞银等投行最近下调了中国经济增长的预测。
2024年初,中国的经济增长远超预期,股市、楼市迅速回暖。但今天,情况真的不一样了,投资者的信心明显减弱,楼市、股市的表现大不如前。市场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与前几个月相比,发生了什么巨变?
一季度实际GDP增长率为5.3%,高于设定的5%目标值。然而5月17日,监管层祭出了史上最强的楼市史诗级救市措施,去库存成为当前第一要务,以稳定经济最大的拖累。一季度的超预期数据和史诗级楼市救市让市场兴奋不已。从5月到9月,经济活动反而出现了明显放缓。
5月的出口数据非常不错,消费也中规中矩,但房地产则相当糟糕,市场希望史诗级救市能推动楼市回暖。而9月,出口数据增长再次超出预期,但房地产数据则远低于预期,新开工量同比下降20%,远低于10%的预期值。此外,消费快速放缓,8月零售额同比增长仅2%。因此,在出口提供动力,房地产和消费双双熄火的情况下,经济增长距离5的目标有一定距离。
东北证券付鹏认为消费疲软是因为房价大跌,财富效应消失后,星巴克也不喝了。从长远来看,如果家庭不再买房,收入不变的情况下可以消费更多。如果房地产疲软,人们不想买第二套甚至多套房,这对消费领域来说是好事。但近期来看,楼市疲软、经济放缓以及全球不景气,都会对经济造成不利影响。房地产市场低迷将导致经济疲软、就业岗位减少、收入增长放缓、未来不确定性增加,所有这些都对消费不利。再加上包括金融、互联网大厂等各行各业的降薪裁员,都将转化为疲软的情绪和消费削减,叠加房价大幅下跌,可能会加速消费疲软。
而史上最长下跌周期的楼市,何时才能触底?从2021年市场峰值至今已超过三年,比如土地购买、房屋开工率等一些领先指标已经从峰值下降超过70%,可能已经接近底部。但如果从商品房在建面积来看,仅下降了20%,领先指标70%的下降幅度传导仍需要一段时间。此外,房价并未真正触底,8月房价仍在继续下跌。如果存在从房价下跌到家庭资产负债表恶化再到消费负面情绪的传导,那么在房价触底企稳之前,传导还远未结束。更重要的,地方土地出让收入断崖,现金短缺无法实现资金平衡,面对前些年积累的巨额地方债更加捉襟见肘,高盛估算的94万亿地方债的破坏力远高于2.4万亿的恒大。这种对实体经济的负反馈循环可能还要持续几年。
400亿平米人均43平米的城市居住面积,让全国楼市明显供过于求,如何解决呢?2008年至今的数次救市都大幅推涨了全国房价,尤其是一线城市。因此监管层担心过度刺激可能让住房去杠杆的努力付之一炬,尽量采取逐步放松,小步快走的方式加大动态调整频次。此外,救市资金并不愿意用于拯救加杠杆对赌政策反转的开发商,而只用于保交楼、保项目、保购房者,但如果连万科等开发商领头羊也活不下去,楼市救市问题会变得更加棘手。
因此,房地产仍将是未来一段时间经济最大的拖累。随着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经济中唯一动力源出口面临更多不确定性。中国产能过剩的另一面,就是同样的产品,价格便宜30%甚至更多,全球需求方很难拒绝。而全球经济增长会放缓,但仍然具有相当弹性。因此短期出口仍会保持强劲,但中长期,贸易顺差无法一直居高不下,必然无法保持很高的全球市场份额。
当然,如果特朗普当选后再次大幅提高关税,出口可能会出现一些波动。回看2018-2019年,美国对从中国进口的3000多亿美元商品征收了高达25%的关税,确实伴随着出口规模的下降。相对于关税,影响更大的是来自对贸易摩擦的不确定性的担忧,所有公司都会削减资本支出。加征关税后还面临着人民币对美元明显贬值,高盛测算,入股加征60%关税,那人民币兑美元可能贬值到8%以上,而经济增速会削减两个百分点。
这可能比房地产问题更棘手,关税大幅上调的影响可能超过2018-2019,失业率会大幅上升。届时,监管层不会再犹豫不决,而是会推出史诗级的超强财政刺激政策,同时进一步放开货币政策,以缓解关税上调带来的冲击。
而各种史诗级刺激救市的核心就是继续举债加杠杆。从债务占GDP的比例来看,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无论是隐性还是显性,都超过了GDP的100%。举债加杠杆的空间还有多大?甚至于是否有居民或企业会积极响应举债加杠杆都是个未知数。
那么,如果经济确实如预期那样放缓,市场应该如何应对?住房和消费驱动的经济放缓,将使得从澳大利亚和巴西进口的铁矿石出现负增长,消费者从欧洲购买奢侈品的数量也将明显下降。如果是贸易摩擦为驱动的经济放缓,美元将再次走强,全球供应链加速重新布局。跨国公司甚至中国公司纷纷在其他国家战略布局,以规避美国关税。在价格方面,中国产品出口将集中在更小规模的市场,进而出现价格更大幅度下降,负反馈给国内制造业减产降薪裁员。因此,一旦贸易摩擦再起,全球投资者都会重新调整资本配置,将投资从中国转向其他国家,进而加重楼市和消费的下行的幅度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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