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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文
Marilyn Strathern, The gender of the gift: problems with women and problems with society in Melanesia, Berkeley, Calif.: Univ. of California Press, 2001.
译 者
牧 华
译 导
前言;没译致谢(致谢里面提了Roy Wagner的重要影响);学者名一半听天由命,有更好的翻译可私信。
译文说明:(1)去除了英文原文;(2)明确中文风格,使用符合中文的标点符号;(3)加入颜色上的文本单位的区分:橙色为译者标出的翻译原文和注释,绿色为原作者的引与注;(4)所有其余的加粗、斜线或其它符号都忠实原文。
人们很早就希望,人类学中受女性主义启发的学术研究不仅能改变书写女性或关于女性与男性的方式,还能改变书写文化和社会的方式。通过对叙事模式的尝试,这一希望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实现。本实验利用正统的人类学分析,将其本身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它的风格是争议性的(argumentative)。
尽管这项工作的部分动力来自人类学之外,但也有其内在的必要性:我关注的是世界上的一个地区,美拉尼西亚群岛,在那里,性别[*]象征主义(symbolism)在人们的社会生活概念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很少有民族志学者能够回避性别关系问题。迄今为止,他们很少认为有必要发展一种可以称之为性别理论的东西(theory of gender)。我所说的"性别"(gender)指的是对人(persons)、器物(artifacts)、事件(events)、序列(sequences)等的范畴化(categorizations)——这些范畴化借鉴了性意象(sexual imagery),以及男性和女性特征的区别方式(distinctiveness)来将人们对社会关系性质(the nature of social relationships)的看法具体化。如果简单地认为这些范畴是"关于"男人和女人的,那么它们就往往显得赘述(tautologous)。事实上,只有注意到通过它们来解释各种关系的方式,才能理解它们的创造性可能性(inventive possibilities)。理解美拉尼西亚人如何将性别关系呈现(present)给自己,与理解他们如何呈现社会性(sociality)是分不开的。因此,要将性别作为一个理论上独特的主题,就需要解决这些分类所依据的原则,并询问这些原则在该地区各个社会中的普遍性(generality)。
任何这样的尝试都不能忽视对西方女性主义学术所提出的问题(issues)的旨趣起源。本书的第一部分在某些人类学问题和某些女性主义衍生问题(questions)之间来回穿梭,这些问题与过去二十年美拉尼西亚民族志的写作有关。我的初衷是记录女性主义理论可能对该地区人类学产生的影响:20 世纪 60 年代末和 70 年代初,是美拉尼西亚人类学田野工作不断扩大的时期,与此同时,西欧和北美兴起的新女性主义是否为人类学带来了新的事实和主题(facts and themes)。
最终,我没有完成这一历史核算(historical accounting)。将新观念(new ideas)作为讨论和辩论的议题似乎比将其作为民族志实践的知觉对象(precepts)更容易接受。早期的例外包括安妮特·韦娜和Daryl Feil的工作。然而,总体而言,关于"女性的人类学"(anthropology of women)或 "性别关系"(gender relations)的一般性讨论(general discussion)泛滥成灾,但女性主义对整个社会的知情描述(informed descriptions)却并没有与之相匹配。即使在有明显转变的地方,也只能靠推论来建立联系。很少有美拉尼西亚民族志学者直接称自己的工作为女性主义工作;一些人承认女性主义是其人类学的背景,而我所借鉴的其他人则回避这一标签。
很可能我的想法还为时过早,因为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我们正处于美拉尼西亚研究蓬勃发展的"第二浪潮"(second wave)之中,其中包括布伦达·克莱(Brenda Clay)、德博拉·格沃兹(Deborah Gewertz)、利塞特·约瑟夫迪斯(Lisette Josephides)、米里亚姆·卡恩(Miriam Kahn)、雷娜·莱德曼(Rena Lederman)、南希·蒙恩(Nancy Munn)和洛林·塞克斯顿(Lorraine Sexton)最近出版的专著。不过,即使是我仔细研究的范围有限的早期资料,也同样提出了针对女性主义和人类学假设的质疑。然而,这些不能混为一谈。一种模式不能简单地归入另一种模式之下,因此要交替使用(alternation)。
第二部分是一个各种各样的综合体(a synthesis of sorts)。它介绍了某些技术或在社会关系概念化方面的策略似乎是一系列美拉尼西亚文化(包括 "父系"(patrilineal)和 "母系"(matrilineal)文化)所共有的。这种综合必然是第一部分所述交替的产物。这些技术必然体现了我提到的原则,因此也是这些原则的证据。然而,实际上,我们应该依次拆解这种异文合并/混淆(conflation),并通过进一步的交替来把握所涉及的文化:在阐释这些技术似乎对相关行动者起作用的方式与人类学家使其为自己所用的唯一方式之间,人类学家应该把它们摆出来,就好像它们具身了组织原则一样。事实上,这些都是截然不同的产物。人类学分析通过一种独特的理解和知识形式来接近和复制其研究对象的理解。
开头两章介绍了人类学与女性主义取径之间的关系问题,也可作为西方知识实践的民族志来阅读。如果说该书的主体部分是对我所认为的美拉尼西亚知识实践的阐述,那么结论部分则根据其内容重新考虑了严格意义上的女性主义(男性统治)和人类学(跨文化比较(cross-cultural comparison))问题。
长期以来,"礼物"(the gift)概念一直是人类学研究美拉尼西亚社会和文化的切入点之一。事实上,它为一般性理论研究提供了一个跳板:交换礼物所产生的互惠(reciprocities)和债务(debts)被视为一种社会性形式和社会融合模式。在美拉尼西亚,礼物交换(gift exchanges)经常伴随着生命周期事件(life-cycle events)的庆祝活动,尤其是政治竞争的工具。礼物往往包含人本身,尤其是在父系政体(patrilineal regimes)下,在这种政体下,女性在婚姻中从一组男人转到另一组男人,尽管这并不是物品(objects)从赠予者(donor)转到接受者(recipient)手中时似乎被归类为男性或女性的唯一情境。然而,我们不能预先解读这种性别归属(gender ascriptions),即使女性似乎就是被馈赠的特别物件(very items)。这并不意味着"女性"(woman)只带有"女性的"(female)身份。分类的依据并不在于物品本身,而在于物品的交易方式和目的。行动是有(社会)性别区分的活动。
这并不是什么争论。在传统人类学看来,礼物交换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行为(self-evident act),是将各种物件(包括男性或女性的)作为交易者可支配的资产(assets)或资源(resources)进行交易的行为。这种行为被认为是范畴地/绝对地中立的,权力在于对事件和资产的控制,就像"男人"控制"女人"一样。但是,在美拉尼西亚文化中,这种行为并不是性别中立(gender neutral)的:它本身就带有性别色彩(gendered),男人和女人之所以能用这种或那种物件进行交易,是因为这种性别色彩赋予了某些人权力,而牺牲了另一些人的权力,进行交易的必要性和负担也是如此。因此,探究礼物的性别问题,就是探究礼物交换与这些社会中的统治形式之间的关系。这也是对分析性概念的 "性别"(gender)的追问,是对特定假设所维系的世界们的追问。
探索性别意象(gender imagery)构建概念和关系的方式是女性主义的项目之一;然而,我对明确的女性主义写作的评估仍然集中在一两个辩论上,这些辩论定义了过去十年自诩的 "女性主义人类学"(feminist anthropology)。这些争论中的许多概念和假设都促使我们进行自我探究。然而,女性主义运动明显植根于西方社会,因此也有必要对其自身的前提进行背景分析。这个动机是正确的,因为女性主义思想( feminist thought)本身就是要摒弃假设和偏见。我认真对待这一努力,对其攻击人类学的前提提出质疑。与此同时,我还希望记录人类学在人类学的语境中回应女性主义辩论的方式。这就需要回到人类学创造自身的社会和文化数据(即民族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像对待女性主义一样认真对待人类学,而不是简单地挑拣自己在论战或理论上感兴趣的花边新闻。
同样重要的是,为了保持一种部分/局部工作(partial job)的感觉,我的特定兴趣所涉及的数据仍然较多。民族志是学者的分析建构,而他们所研究的人群则不是。承认他们的创造力比任何特定分析所能涵盖的范围要大得多,是人类学工作的一部分。同样,尽管有必要通过特定历史和地理范围的材料来提出论点,而美拉尼西亚的文化和社会提供了这一范围,但本书不仅是关于美拉尼西亚的。它还涉及人类学能够和不能提出的理解主张(claims to comprehension)。
注 释
[*] 在本作品中,"性别"作为一个不限定的名词,指的是一种范畴区分(category differentiation)。除非另有说明,否则我指的不是性别认同。无论一个人身体或心理的性别是否被视为与生俱来,对"性别"(the sexes)差异的理解总是采取一种范畴的形式,而性别(gender)正是指这一点。"男性"和"女性 "这两个词在这里表示性别建构(gender constru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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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 | 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