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昨天我依稀听了《哲学如何回应当下生活》的汪民安老师的发布会,嗯,有同学正好问到了四位或哲学或文化研究的各位老师关于理论的问题。
又是日常大夜赶大论文。本来是不该更什么公号的。奈何昨天正写到《人类学中的比较:不可能的方法》,回过头却正好瞟到友号对初学学生的吐槽。
好吧,似乎有点奇怪,似乎又没有那么奇怪。
至少我们国内人类学民族学的本分是如此,田野科学民族志的记录本分没做好,没那种参与到仪式每个细节的饱和材料,理论就等同白搭,毫无价值。就仿佛深描和理论是本质割裂的,更加,人类学所立足的“比较”更是在这种情况下隐身了。
我只是想说,怪,很怪。
我不喜欢,这,一点都不有趣。
演练 理论对话vs上坟
上坟是什么意思?特纳死了?莫斯死了?他们的人身是死了,但是思想活该死吗。经典导读,对话经典。难道理论对话的这种尝试或想法,仅仅因为他初学打算“对话”经典,就不值当。不过只要他摇身拥有教授或副教授的身份,这种对话又是可行或者至少不会被骂的了。好像只有成人仪式之后,才有资格开始用理论,在那之前,你就一门心思地进入当地细节,享受他者的异国情调的乐趣,安心为学界当个录音笔就好了~
不过,以“录音笔”作为实证研究的本分,和人类学的本分。是这样的吗。当今国际主流的人类学,真的打算把自己当做实证研究吗?对一个人类学学生说他做得不够实证研究我竟一时间分不清是批评还是夸奖。
尼采,福柯,德勒兹去世了吗?萨林斯去世了吗?贝特森去世了吗?所以,只有特纳去世了?
理论的使用,首先没有人可以声称自己是通约的。即,我认为我完全了解这个人,完全用对了这个人,而另一个对这个人的用法是错误的。
不可以。
不可通约难道就没有评价的标准吗?也不是。
不过至少不是让材料回归材料吧,而是一种流淌的比较,理论与材料在这种比较中区分会那么深吗?以至于可以说,把理论文本删完到只剩下材料文本,或者在材料文字里面一个字不想看见理论。
我们称赞思维逻辑的缜密,是由于夹议夹叙。理论是拿来用的。
当然,好像有时候对于初学者来说,声称“对话”就像侮辱了理论一样。
难道不是既没有对理论祛魅也没有对实证祛魅吗。
过于厚重的深描会导致毫无意义的繁杂,最终走向比较的终点。同样的时间,或许他本来可以做出更有趣的比较,不过现在他的全部身心都首先需要完成被要求的厚度了,需要从头到尾最好按皇家人类学调查技术手册,科学地收集所有仿佛有人类学价值的信息。
而过于浅的深描呢,简化成特定的政治或认知视野,另一种比较的终点。批评这种类型,个人觉得倒也不是不能用“上坟”来比喻。因为它是预设了这个理论,单纯的套用,没有在情景中发展之心,也没有敞开比较之心。拿理论的“老旧”来说它已经死了,未免可笑。
想象自己已经达到—上坟
尝试找路线去走—理论对话—好的比较
我没见过这位初学者的论文,没法评价他是哪一类。但是,或许我们应该明晰什么该打击和什么该提倡。
首先构建复杂的比较,我们致力于把吸引我们眼球的最初的对比或类比的潜力抽出来,然后,这样做了,与这些强烈的比较作斗争,把它们磨回一个点,以达到我们的目标。
这似乎是一个违反直觉的过程。为什么不直接说重点呢?它说的是,被一个目标所激励,为一个特定的地平线设定一条路线,与想象自己已经到达它是不同的。Comparison in Anthropology: The Impossible Method,2018
我们称赞人类学家,是他正好在厚与薄,强烈与乏味的栅栏上开启不可言说的洞见。当然,一种涌现的美学。
这才是“人类学气质”。
也是半个读书笔记吧。
情境材料 发布会
照顾一下开头。以下是昨天发布会讨论的关于理论是否滥觞问题的转录稿,想来很偶然正好切中了友号吐槽的主题。
让我们看看其它学科对理论的理解。我们是否面临同一种处境。
或者,假如我们承认福柯是人类学家。假如我们承认人类学要提供洞见。
某学生(大四,已发五篇中国核心期刊) 提问:
汪民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