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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栖居于大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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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牧华
最新的一本拉图尔相关出版物。上个月刚出版。拉图尔的许多著作可能令人摸不着头脑 而困惑。这本书所记录的内容是拉图尔和记者尼古拉·张的最后一次对谈。
需要承认的是，这本书确实由他自己做了最终的对自己一生著作与思想的导读。以一种比起他的专著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
1. 书 目
[法] 布鲁诺·拉图尔，[法] 尼古拉·张 蓝江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24年8月出版
用法建议：
拉图尔思想导读（可以放进教学大纲当参考）；
体会后人类主义型哲学家智慧；
适合以自然为对象的艺术家参考；
该书关键词包括：盖娅，着陆，新生态阶级，集体装置，行动家， 政治 等
【作者简介】
作者：
布鲁诺·拉图尔（Bruno Latour，1947—2022），法国当代著名哲学家、人类学家、社会学家。代表作有《实验室生活》《我们从未现代过》《潘多拉的希望》《着陆何处？》等。
尼古拉·张（Nicolas Truong），法国著名越南裔记者，《世界报》“辩论思想”栏目负责人。
译者：
蓝江，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曾出版译著《食人资本主义》《存在与事件》等。
【目录】
序 言 i
第一章 改变世界 1
第二章 现代性的终结 11
第三章 盖娅的正式宣告 21
第四章 着陆何处？30
第五章 新生态阶级 39
第六章 发明集体装置 48
第七章 宗教的真理 58
第八章 完成的科学 67
第九章 实存模式 78
第十章 政治圈子 88
第十一章 美哉，哲学！99
第十二章 致李洛 110
致 谢 113
译后记 114
2. 节选与短评
【序言】
序言是由尼古拉·张对拉图尔的大事件总结，从他的家庭背景一直到近期的学术工作。
他于1947年6月22日出生于勃艮第大区 博讷（黄金海岸）的一个资产阶级大酒商家族。
当然记者所看到的拉图尔的成就，更多从公共影响力上去考量而非传统的学术角度。《着陆何处》（2017）和《我在何方》（2021）是令公众更认识他的近期著作。
《面对盖娅》，或者“大地”。洛夫洛克1993提出了盖娅假说。地球化学家盖拉代称地球创造的薄膜（大气层、生态圈、宜居区）为“临界区”（zone critique）。拉图尔将盖娅命名为“临界区”。
译者补充了一段斯唐热（拉图尔盟友之一）对盖娅的解释：
“盖娅是一种从前所未有的或被我们遗忘的超越性形式的名称。盖娅是一种被剥夺了高贵品质的超越性，这种品质使它可以被视为仲裁者、保障者或资源；它是一种与我们的理性及我们的计划格格不入的敏感力量的集合······在我们生活的中心处，‘盖娅’让所有存在都面临一个巨大的未知境况。”
“除伽利略的运动的地球之外，我们还必须加上洛夫洛克的变动的大地，这样才算完整。”
“着陆于这个新大地、”
关于拉图尔的集体合作事件、项目与成果。
展览“临界地带”：2002年卡尔斯鲁厄ZKM艺术与媒体中心举办，拉图尔与奥地利艺术家彼得·魏贝尔（Peter Weibel）和“偶像破坏”组织（Iconoclash）合作。
展览“你和我，不在同一行星上”：蓬皮杜国家艺术文化中心，拉图尔与马丹·圭奈尔（Martin Guinard）和林伊娃（Eva Lin）合作。
（巴黎政治学院院长时期）
媒体实验室（2009年建立的跨学科实验室）：旨在研究数字技术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现由社会学家多米尼克·卡丹（Dominique Cardon）领导。
Speap（2010年成立的政治艺术学院）：现由科学史学家兼剧作家弗雷德里克·艾伊-图瓦提领导。
“科学与技术分析辩论图谱”小组：由拉图尔发起，由社会学家尼古拉·本维努（Nicolas Benvegnu）领导。
“大地形态”（Terra Forma）项目：由拉图尔启动，由建筑师亚历山大·阿雷涅（Alexandra Arenes）和阿克塞尔·格雷戈瓦（Axelle Gregoire）领导。
“着陆何处？”运动：拉图尔与建筑师索艾伊·哈基米尔巴巴（Soheil Hajmirbaba）和作曲家让-皮埃尔·塞沃斯（Jean-Pierre Seyvos）等人合作。
剧目《盖娅全球马戏团》（2013）：与音乐家妻子尚塔尔，演员导演女儿克洛伊合作。
【第一章 改变世界】
破题的段落：
如果人们对生态问题感到迷茫，无法对众所周知的灾难局面做出迅速反应，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仍然生活在过去的世界里，一个没有主观能动性。可以通过计算来控制的物体世界，一个可以被占有的科学世界，一个由生产系统支持的富足和舒适的世界。但这已不再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正式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改变了世界。...
然后我们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作为有生命的人，在其他生命体中间，它们会做各种奇怪的事情，并对我们的行为做出迅速的反应。
这里对我来说有个时间线的问题。从前好像一直看不清拉图尔的态度，即“从未”到底是不是要取消现代性。从这里包括这里的上下文，其实发现，这几者的并置才是答案。非现代性和现代性绑定，从中揭开而凸显。悬置后者即将到来的终结。已经改变，但重新关联。以为俯瞰全景，但重新进入局部。拒绝关联只会让事态更加不可控制，而离真理的显现过程越远。
【第二章 现代性的终结】
“现在，我们可以相信我三十年前说过的话：现代性业已终结。这是悬置，悬置一个即将终结的历史时代。”
“我们不能再一昧地追求现代，而是要创造出现代所需要的博物馆。”
“现代化”？不不不，拉图尔要的是“绿色化”。一种自由的合成/作曲（composer），而使我们重新取回决定和选择的能力——而非线性的进步发展。
这正是令人兴奋的地方：我们从来都不是现代人，但我们相信自己是现代人的事实，却继续孕育着异常强大的影响力。
【第三章 盖娅的正式宣告】
这就是新宇宙学的根本问题所在，即行星的宜居性：我们如何使它适宜居住，如何保持它的宜居性，以及如何与使它不宜居住的人进行斗争。
“宜居性”。倘若不是昨天玩过80回合的《文明6》或许我不会诡异地对这个问题感到我认识得更加深刻。文明消化和转换了什么资源来使自己宜居呢。你在我身边所以我不得不顾及你。又如同指环王里精灵与矮人的科技树点法一样。无论如何，这种宜居性，是充满政治与斗争的。“我警戒且保持热爱地同你结盟”。要是真像《三体》里面，地球人被三体文明娱乐洗脑，那确实是容易被消化掉了。也算是一种生命周期。
这不是出于慷慨或友谊，而仅仅是出于相互联系。
盖娅-宇宙学变革。宇宙学=事物之间的关联。
【第四章 着陆何处？】
让我们放下陈见，防止任何对意见表达的影响，最终获得公意。这从来就没有任何意义，在当前局势下毫无意义。因此，我们必须回到基点......我们的基点就是脚啊！我们的脚下有石头踩在上面很疼。
...
我们必须像大革命时期那样，从单打独斗开始，“着陆何处？”
...
能够对自己说，我可以着陆；能够对自己说，如果我能够在自己的小范围内做事，那么我仍然有行动能力，因为小范围指的就是世界的合成。
着陆何处？怎样恢复我们的政治能力？怎样恢复我们的行动能力。
怎么才能够突破眼前的死局？缴械投降亦或是通过重新描述去获得行动力呢？
当我们重新开始描述工作时，我们就避免了所有政治讨论的过错，或者至少避免了灾难。我们必须系统地立足于更高的层次，然后走向另一个普遍性制度。政治不是要改变普遍性的层次，而是要顺着我们的依赖和隶属关系网络越走越远越好。
新普遍性在哪里？
【第五章 新生态阶级】
事实上拉图尔在这里提到了那么多埃利亚斯我还比较惊讶。埃利亚斯对西方文明或资产阶级文明的分析，成为了拉图尔提出新阶级的借鉴。这是非常有魅力的一个关注点。
埃利亚斯的伟大主题是重新理解（反思）资产阶级模式的文明进程，而不再是贵族模式的文明进程，他探讨资产阶级是如何通过使用一系列模型来掌握权力并发明自由主义来反对贵族及其价值观的。
...
我们，生态阶层，自豪地说：“我们代表着新理性和新文明的进程，代表着文明进程的进步，因为我们考虑的是地球宜居条件这一基本问题。”
该书属于后人学译丛。在本书最前的“后人学译丛总序”中“技术”被反复提及。但是拉图尔似乎并非是那么技术哲学的。“科学研究”和“技术研究”的学者之间，我总看见一道隐形的墙。它们互相隔岸守望，手像是牵着又像是没有牵着。
这方不断将科学放回鸟语花香或末日废墟上的栖居大地，那方吸纳栖居的认知理论越发复杂化和积累着自己的技术可能性越走得越远。
拉图尔究竟是怎样看待加速主义的呢？他的生态阶级会与之结盟，还是激烈对抗？或者那些赛博格正是我们生态的一环？我们究竟要建立怎样的生态国家？倘若人工智能比我们更适合做出伦理选择，更适合为地球创造宜居条件呢？
仍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回应过这些问题。
【第六章 发明集体装置】
强调集体工作的意义。
举办一次展览需要两百人一起工作两年。
我相信这里有一个真正适宜于今天的模式，那就是在完全不同的学科中开展集体工作，这些学科使用的媒体不尽相同，但却能解决相同的问题。我们不希望先在A级或B级期刊上发表论文，再向公众传播，而是希望将我们的注意力转向公众，他们发现自己所处的困惑状态至少与研究人员相同。
我时常觉得展览像是资本主义的激进游戏或死亡本能的体现方式。
当《学历之死》的作者在叨叨跨学科研究项目收益非常少，研究生更加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前沿的人文世界里却仅有跨学科的面貌。火车头与车身的张力如此之强，真的仍接连在一起而不是打算互相脱开且爆炸吗？
学术明星充满着进取的理想，事实上也发挥着巨大的影响力和承担着自己的责任。然而除了他们直接或间接，两层关系内的学术共同体能够得到资金或公共舆论来持续进行这些工作。末端的“革命者”又如何“单打独斗”，着陆何处呢。画饼充饥，等待伟人的行动力与唤醒，得到感召且抛弃一切。
【第七章 宗教的真理】
不同的真理模式失败的可能性；“真正”是改变对象的能力——信仰；从生态问题开始让自己重新文明化。
【第八章 完成的科学】
科学被“完成”而非“被做出来”；大写科学（论辩用词）与科学实践（数据地毯）。
内啡肽在傍晚五点钟仍然是一种可能性，而在五点半的时候，内啡肽已经成为事实，这绝对是耸人听闻的。
【第九章 实存模式】
实存模式/存在模式。两种翻译皆有。
我们认为，社会学不是社会的科学，而是关联的科学。社会学研究的是那些互不相关的事物之间的异质性关联，譬如技术、法律、科学······
什么是真理？哲学的基因就是对整体感兴趣。——许多不同的总体性。......
把各种真理模式并列起来进行比较...
社会是由所有这些不同的部分、不同类型的真理组成的，而这些真理是互不相容的。......
古典社会学想象出一种上层建筑的形式，在这种上层建筑中，所有的社会关系都会维系在一起。它就像黄油，没有硬度！
【第十章 政治圈子】
如果一个人知道，当他们要抵制在某地安装的风力涡轮机或当地针对移民问题的措施时，他们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以法规或命令的形式撤回这些措施，而这些命令最终会被遵守和服从，那么这就是我所说的活动家。政治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要求我们不停地重新开始这项伟大的工作，因为如果你停止这场运动，所有人都会树倒猢狲散。
【第十一章 美哉！哲学】
虚构与真理，在虚构中发现真理。这既是真实亦是虚构。虚构，是一种拥有特别强大力量的实存模式和真理模式。所以接下来有机会，我打算看看勒古恩的虚构文本们。
绵延 diss 永恒。
哲学何以如此之美？
答：它的目的不是触及整体，而是热爱整体。显然，这是一种无法触及的智慧之爱......
这确实是关于栖息于大地之上的故事吗？你觉得呢。
联系方式（添加请提供名字与单位）
vx：F_drea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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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文 | 牧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