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犹太人小镇的哀歌
不见了波兰犹太人的小镇
赫姆别佐夫、卡尔切夫、布洛迪、法仑尼察
你徒劳地寻找窗户里的烛光
木制犹太教堂里的歌声。
消失了最后的遗留物，犹太人的破衣服
血被沙子掩埋，痕迹被抹除
墙壁被淡灰色石灰清晰地粉刷
就像瘟疫或大型节日过后一样。
夜幕降临时，在镇子外，街上
闪烁着冰冷、苍白、陌生的月亮
我的犹太亲戚，富有诗意的男孩
再找不到两轮金色的夏加尔的月亮。
月亮现在照耀在其他行星上
它们被可怕的寂静吓飞了
消失了那些小镇，镇上的鞋匠曾是一个诗人
钟表匠是一个哲学家，理发师是一个吟游歌手。
消失了，那些小镇，大风曾把圣经歌曲
与波兰曲调和斯拉夫的悲伤糅合在一起。
犹太老人在果园的樱桃树荫下
为耶路撒冷的圣墙被毁而哀叹。
消失了那些小镇，它们被影子带走了
阴影会落在我们的话语之间
直到我们变得兄弟般更亲密，再度
联合起经历了数个世纪苦难的这两个民族。
1947
哈姆雷特
我久久看着我兄弟的黑眼睛，
那双眼很熟悉，那张脸却不，
当他一边说，一边斟酌着每一个字
在列宁格勒，昏暗的马拉特街。
迈克尔，范妮姨妈、路德维克叔叔之子，
这些名字，唤醒童年渴望的味道，
坚决而严肃地终结讨论。
但他还是我的表弟。非常亲密的关系。
马格尼托哥尔斯克，和乌拉尔。
支持，还是反对我们。
斯大林，党。巨大、持续的劳作。
五年计划。作为五岁的儿童
我们经常通信。迈克尔好像病了。
年轻的眼睛闪着光，头发却过早灰白。
冷静，但坚定，忠诚于你所做的一切，
你为国家效力，你也想为它好好效力
你说：“晚安，王子。”
“晚安，霍拉旭。”
1933
李以亮译
安东尼•斯沃尼姆斯基（1895-1976），波兰著名诗人、作家、戏剧家、翻译家、社会活动家。他出生在华沙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曾经生活在慕尼黑、巴黎。他是斯卡曼德诗派的重要诗人，30年代早期他的诗反映了走向灾难的世界。二战期间，他在流亡英国。1950年回国。曾经担任波兰作家协会主席。他创作了数以千计的诗歌、几部戏剧（《罗吉娜》《家庭》）和小说（《世界的两端》），还翻译了莎士比亚部分作品。后期他从犹太教皈依罗马天主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