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母亲每年春节前总要炸一锅辣椒油。这事说不上多重要,但每次看她忙活,我都觉得年味似乎也从锅里溢了出来,混着那热辣的香气,蔓延在整个家里。
辣椒是早就备好的,红得发亮。母亲把它们洗净,再拿剪刀一段段剪开。她坐在小板凳上,神情专注,一剪就是小半天。我曾问她,为什么要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直接整只炸不行吗?
她头也没抬,只说:“剪开,炸得透。”随后又补了一句,“放2个八角,再加点水,炸出来的油更红些。”这些话她每年都会念叨一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这样的外行再三叮嘱。
食油下锅,先把辣椒倒下,整个厨房就像炸开了,声音更响,香气也更浓,辣味钻进鼻子里,呛得人眼眶都有些发热,然后是葱段,一入锅便炸出一串噼噼啪啪的响声,锅里的油热气翻腾,葱香味瞬间漫了出来。
我站在旁边看她用木铲翻动辣椒,那些原本鲜亮的红一点点变得深褐,表面开始泛起焦酥的质感,锅里翻腾的油从黄色变成透亮的红,母亲最后撒了一把熟芝麻,搅拌两下,便关了火,把锅移到一旁放凉。她站在灶台前,像完成了一件大事,长舒了一口气。
“来,尝尝看。”她舀了一点盛在小碗里递给我。我蘸了一筷子送进嘴里,顿时香辣四溢,辣椒酥得入口即碎,芝麻的香味裹着辣劲,浓得让人几乎忘了冬天的寒意。我点点头,说:“好吃,还是这味儿。”
母亲便笑了笑,转身拿出玻璃瓶,把那一锅红亮的辣椒油仔细倒进去,盖好盖子放到橱柜里。“蘸饺子、拌凉菜,少不了它。”她嘴里念叨着,像是对春节作了个计划表。
炸辣椒油这事,谈不上什么大制作。母亲也从不标榜她的手艺,只是年复一年地做着。那锅辣椒油像是家的象征,是年的序曲,也是生活最质朴的底色,藏着平凡日子里最珍贵的安稳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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