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反复打开又粘上信封,暗暗告诉自己,这一封信要久久地珍藏,信上关于中秋诗会的记忆并没有离我太远,好像能闻到那一段时间的气息,因为从刚进入讲坛时的第一篇反馈以及后面无数次的写作、阅读甚至一段时间的课程,都发生在这张桌子上,为网课准备的大而笨重的显示屏已经搬走,后来的两年里好像才真正地学会了如何建立社交关系,如何让我的精神家园滋养我物质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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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的成长历程中,没有所谓转折点,很多事情都是全新而复杂的,对我来讲都是挑战,一个孩子很容易走向歧路,引路人的作用是给予一个相对正确、体面的参考标杆,而同路人的作用是给予你走下去的诸多方案,他们鼓励你走下去,带你看以前的人是怎么走下去的。“歧路”和“正路”只不过是有区别的两条路而已,这只是相对个人而言的正与歧之分,你选择的,就是你的主干道。
我就是那个一直沿着自己选择的主干道走下去的孩子。重点在于“自己选择的”,我们永远无法确认这条路是否是最好的,但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就对它感动,我就对给予我选择机会的人感激,感谢父母给予我生命,感谢所有引路人告诉我那些好的路会是怎么样的,感谢所有同路人告诉我:“你也可以这样做。”
讲坛在我的学生时代,同时扮演了引路人和同路人两个角色,他教会我坚定地走下去,帮我一起建造我的精神家园,把赵裕乔带到世界与命运面前,让赵裕乔成为赵裕乔,而不是任何一个引路人的复刻品或者一群引路人的络合物。
我在讲坛的经历很特殊,头两年,它完全是一个我望向文史哲宇宙的窗口,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电脑窗口,我不会采访,不会让自己被看见,和同学几乎没有交流。能被老师看见的学生是幸运的,他们的课堂就像是和朋友在交流,见证成长和被见证成长,都是很幸福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第一次发生在天马山公园设计上,而后很多次发生在读书小组里,它们让我相信,幸运和幸福可以是跳一跳就能够到的。
我是一个没有领导力的人,只擅长规划自己,给自己安排任务。当院长这段经历,那个刚进入讲坛时的我从来都不曾料到,因为那时的我从来都不敢想自己能走多远,能做多少事情,对自己的生活而言,都可以算是“旁观者”,旁观自己的生活,我觉得这句话有些无理而妙,我从前对自己很冷漠,所以我的精神家园也随之干枯。
大家总说,当院长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我觉得我被讲坛照顾得很好,措手不及的时候总会遇到帮助,“组织者”、“领导者”的能力,也是从其中逐渐培养的,尤其是在大型行走的时候,那个暑假读了很多很多书,发言汇报的时候,也能很好地统筹规划,感谢朋友们给我一个这样轻松的氛围,很包容地对待每一个人的情绪,互相照顾,我才能这样一次次无痛地接触这样一个,我不擅长且不熟悉的“领导者”角色。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余昳在群里发消息:“文哲小孩都好爱乔啊。”明明和他们不怎么熟悉,却在毕业典礼上收到这样的喜欢。仔细想来,这些年在讲坛,我就是被这样的爱成就的,尤其是来自文哲书院的爱,后两年线下活动里,我和文哲一起去了好多场市内行走,看到文哲现在越来越活泼,人越来越多,我对这段院长经历,也是能给自己敲上较满意的印章了。
讲坛不是一个转折点,讲坛是一段我每每回头望去都会感到心安的路,它让我经历过转变和奇迹,让我体验过被爱和爱人的感觉,让我知道我的同行者一直在,我总能找到他们,所以可以永远都不怕孤独,并有足够强的意志相信下一段布满月光、太阳雨与奇迹的路总会到来。
供稿|赵裕乔
排版|吴思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