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不管世人有多少种的诠释与注解,人的相貌一定是由心而生的。这是上帝给的,不是后天的造化。也有人说,一个人如果潜心修行,一心一意做善事,他的相貌也一定会美好无比。如果相反,他天天在暗地里琢磨阴谋诡计,想着如何坏别人,踩着别人的肩膀爬到上位,这样阴暗心思的人他的相貌一定是阴险毒辣的。相貌好是经过几代人的进化,几代人的修行,才会注定一个人的脸型神情,不论是好的遗传,还是坏的基因。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俗话不是真理,海水是不可斗量,而人绝对可以貌相。一个生着菩萨面容的人,就是扮演成坏蛋,瞧着也别扭。人好人坏,好人坏人,一打眼,只要看人的人他不是弱智,便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我曾经有一个认识的函授大学同学,我们一起读的函授大学课程,他人长得是非常英俊漂亮,他也非常注重自己的衣着,更注重自己的举止谈吐,转个脖梗子,也要连着整个身子一起转,端的那个身架,不知自己的多么的权高位重,肚子里面也不知装了多少学问。人不接触不知道,真正接触了,感觉他那种端庄,尊严是自己制造出来的。我们送了他一个绰号,叫他“教授”。那时候,大家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也争论问题,他总是喜欢发表意见,听他的一些一知半解的谈吐,大家知道,他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肚子里至少有大半是草料,而不是学问。因为他在单位做职工业余教育老师,经常书写版书,他会经常书写一些自己制造的草书或是行书。这说明他平时根本就不用功,而是将时间大师地用在了装扮自己的外观之上。他真的不应该混迹于读书学习的圈子之内,而是应该进剧团,扮演一个奶油小生或是面首之类的角色。十年前,我与他有过一次见面。或许是进入了花甲之年,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于外貌了,虽然没有蓬头垢面,衣衫却是不整了。因为企业倒闭了,他落得了一个与下岗工人相同的待遇。
另有一位与这一位相似,算是我的朋友,他的长相有点太过妖冶。都说男人女相,但他因为过于奶油,连皮肤都很细腻。人送绰号梅兰芳。梅兰芳先是进了一家事业单位,单位的那位女领导非常欣赏梅兰芳。说他是梅兰芳,他还真的端起了梅兰芳的身段和架势,水灵灵的大眼睛,樱桃小口,尖尖的下颏。男人生出了这般模样,应该是瞧着有点妖气。久而久之,还多了娇气,多了粉脂气,说话的声调都有些和风细雨嫩嫩的了。女领导走到哪里,都带着梅兰芳在身边。因为有女领导,别人也都宠着他,敬着他。等到女领导到钟点退休了,梅兰芳也到站了,没有人再宠着他。因为他没有编制,也只能到一线去出力干活了。有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从车上往下卸货。那一副落魄的样子,哪里还像梅兰芳,也不像落魄人家的公子,倒有点像破落之家的娘们模样。
人与人相见,总是有一个一打眼。一打眼就会产生一个感觉,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第六感觉。这个感觉,几乎就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从古到今,都有面试一说。这个面试,应该就是相面,都说人不可貌相,其实人是可以貌相的。从前的科举,且不说举人进士,凡是要登堂入仕的,都是要经过面试的。主考官要看看你的面相,五官端正不端正,长相萎琐不萎琐,加胡须整齐不整齐,都是列在了看相之内。生的贼眉鼠眼,生着招风耳,生着老鼠胡子鹰勾鼻子,恐怕都入不了考官法眼,更不要说登堂入仕。当年,考中了优贡,考中了拔贡,都要经过严格的面试。将来要成为朝廷的命官,成为百姓的父母官,五官不端庄,面部没有威严,怎么可能让百姓信服你。我们有一位外事方面的官员,面相挺不好看的。有记者曾经在公开场合说起了他的长相,外交官这样回答,我母亲不嫌我丑……太智慧了,他的生身母亲肯定不会认为自己生养的儿子丑,祖国母亲也不会嫌弃他丑。都说儿不嫌母丑,他却搬出生养他的母亲,遮住了丑陋的根由,他的丑陋,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如今社会进步了,不再将面相当成了选拔与作用官员的要素。历朝历代,朝廷选拔官员时,吏部选官都有条文,“先试收判,书楷法遒美,判文理优长为合格;试而后铨,察其身言,身必体貌丰伟,言须言辞辩正。四者合格,再经注(询问所能,拟定何官)、方由吏部上于尚书仆射,由仆射转门下省反复审核。”《新唐书选举志下》记载有选官择人之法曰:“凡择人之法有四:一曰身,体貌丰伟;二曰言,言辞辩正;三曰书,楷法遒美;四曰判,文理优长。四事皆可取,则先德行;德均以才,才均以劳,得者为留,不得者为放。”用人标准,身材体貌,长的都要挺拨魁伟,说话的声音要宏亮,要有条理逻辑,写字要工整,字迹要优美。四条标准,符合者留下,不符合的离去。
封建时代,普通官员就是这样一套考察体系。我们看到旧时代一些官员的照片,大都相貌堂堂,看来并非虚设,而是真实的。实在有才的人,如果其他方面有些欠缺,大约也能以才抵相。不过个别的官员,有不同的标准,更为严格。例如汉代的谒者,由于主要负责朝堂上的礼仪和出使等事,由于代表了朝廷的形象,所以外貌极为重要。因而便有更严格的要求,必须达到“威容严恪”、“仪容端正”,而且还要“美须眉、大音”。说的再具体一点,就是眼眉与胡须也要长得美长得好。说话的声音,也不要有杂音,声音要宏亮。
历史上也有因为外貌而错失官职得的事,仅明朝就有三人因长相问题而错失状元。郭翀就是一位牺牲品。明洪武四年(1371),明朝第一次开科举,郭翀高中第一,被考官们拟为状元。因为是明朝第一个状元,所以选拔很是严格,于是在殿试时极为认真仔细,朱元璋自己长相不怎么样,他更为喜欢长得好看的,他有点瞧不上郭翀那张平庸脸庞,而容貌更为出众的吴伯宗让朱无璋瞧着更加舒服。于是,吴伯宗在殿试时,朱元璋大笔一挥,他则从第二名被提为了状元。
从前的朝代,莫说选拔状元,就是平时的科举,除了要备有朱履,看你家的祖宗三代,也要有面试。面试也极为严格,看看你是不是长得贼眉鼠眼,是不是尖嘴猴腮,这样的长相,即使是考试成绩再好,也恐怕难入考官的法眼,也进不了朝廷的殿堂。当年考中拔贡者,就要经历严格的面试。所说要接受的面试,走进殿堂的那一时刻,考官便开始了对你的观察,连走路的姿态,是不是八字脚,水蛇腰。要选择那些仪表端庄,要选择那些落落大方者。从古到今,不光是中国人对于貌相极为看重,国外也是如此。记得曾经有一位外交官,貌相很是一般般,有点丑陋而不出奇。有一次,有记者的提问,涉及到了他的长相,他回答的很自豪,说是母亲为他自豪。是的,儿不嫌母丑,母也不会嫌儿丑。貌相是老天爷给的,有再大的权力也不可能派上用场。从前选拔官员,以貌取人。而现如今,相貌也不再是取人用人的标准,只是老百姓口头上说说而已。长相不好,就可以使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俗话应对。
相由心生,这是谁想否认也否认不了的。想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来作说辞,恐怕也不会让人接受。有一年,我到新加坡,在一个大商场的天桥上,有四个女孩子在为一个女孩庆贺生日,那四个女孩的形象,一直印在我的心里……还有一个星期天,在一个公园里面,遇见了两对新婚小夫妻,他们在拍摄录像,那新娘子的形象也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并不是说新加坡的女孩子、新娘子有多么的美丽,需而是她们身上无意中i洋溢出来的那种祥和,那种端庄与仪容。只有生活在幸福祥和氛围之中,才能滋养这样的气质与容颜。你到那穷山恶水贫穷落后的山沟沟里,怎么可能遇见这样幸福祥和,美丽端庄的女孩。
生活就是演戏,在戏剧的舞台上,只要奸臣出现,人们从他的扮相,便能分辨出好人坏人,忠臣奸臣。虽然好人坏人并没有写在脸上,但是,他的貌相,已经告诉我们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畜牲修炼千百年,他还是畜牲,不可能修炼出人样。所以,在生活中,在社会上,遇见那种生着奸相的人,一定要敬而远之。金州天后宫里的一个月亮门旁边,不是知是谁,写了这样一幅对联,社会无非是演戏,世上人何必认真。对联写得并不太合规则和规矩,但是,我相信写对联的人并非不懂得,而是故意而为之,就是给人说句大白话。
看人看相,以貌取人,也是祖先留给我们的一种智慧,也是人们自身在生活中摸索出来的经验。在那一瞬间,与人接触,与人相识的第一时间里,让你对人有个判断,自己心里有个预案,对以后的相处做事,都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如果你的这个功能缺失,不懂得看人,不懂得识人,只能说明自己是个笨蛋。
徐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获得全国书香之家称号,当选辽宁省最佳写书人,大连市文学艺术界最有影响的人物,并获得家乡颁发的终身成就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