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画·李勇(寂庐)的简笔山水画
文摘
文化
2024-09-18 19:30
北京
初见李勇的山水画,觉得有一股清气扑面而来,他笔底下的山与水显得悠然简括,并没有当下很多画家为了吸引眼球,过份地把激情呈现到绘画图式里的那份习气,从这个角度看,李勇的画有点格格不入,但这些悠然轻松的画作,用时下流行的话讲,就是太像古人画的画。他为什么选择这种极富意味的表现手法,而不是追求纵横气概、博人眼球的大制作?为何都是按部就班、悠哉游哉的三日一山五日一水来呈现呢?我认为,学古不泥古才好。我想看看能否从他画中寻找到答案。
其实,读画也读人,喜欢与不喜欢,究其原因,看你从什么样的角度去理解,当然需要有理有节,以个人的审美中来判定这些画作的价值。此处展示出李勇近五年来的山水画,我不太知道他之前画成什么样子,但从这些画来看,粗略地能分辨出他在不同时间所提供的作品,也都不太一样,其画法和气息都有变化。比如早一些2020年的《人语落孤峰 苦瓜上人诗意》,这幅画的特点,在于石峰和远山相印衬,画面突出虚实相生的节奏感,那纸面上枯笔与湿墨结合起来,富于层次,远景与近景互为衬托,山与石以勾勒、染积写出,点画沉着朴厚气质,其画面中树木、人物、房舍等都融入到结构里,成为一种独特的符号,加上跋文长款,古意浓郁。这样类似的画作还有《石径野人归 苦瓜上人诗意》《坐忘·黄宾虹诗意》《伴我居山有白云》,其中《伴我居山有白云》较为突出,此幅突出了一种悠然的意境美,用纯水墨的笔法呈现,那勾与染所得到的山石、树木、云雨、溪泉,使画面疏淡境远,叠翠层层,峰峦深幽,将自然的空朦与色相关联起来,得到一种简而悠的画面感,正所谓“怀抱云水、曲径通幽的意境韵致立于纸间。”类似的作品也有像《白首重来一梦中》此画重笔性;《夕阳无语淡烟初》此画重色彩;《坐看云影横江去》画面灵通虚渺,实中见虚,意象拙朴,趣味无穷。还有《笔简意真册之四山烟翠一床书》《笔简意真册之亭子清溪上》《笔简意真册之著我樵公钓泽身》《家山亲切册之溪桥听雨》这些都属于2021年的作品。从时间上看,2022年和2023年的作品比重要多一些,比如《天地宽册之谁共浮沉天地间》,这幅画极为简约,留有大量的空白,让船与人在画面上成为画眼子,那远处的山坡、树林渐有模糊感,前与后的映衬极有味道,空而妙,给予观者想象的空间,其画面暗合了佛家的“虚空粉碎”的理念,又如同庄子《逍遥游》里的大气格与浪漫品质,得雅趣高妙。还有作品《雨多到处溪流急》《谷静秋泉响》《闲移艇子碧溪湾》几帧属于《聊以逍遥》册页系列里的画。而《喜雨悦晴册》系列里的《独拄吟筇立少时》和《野山雨后白云肥》都不错,一帧一帧,格致温雅,难得一见。包括作品《不雕册之浅水平沙映夕阳》《静中与世不相关》《有客来林下》《不雕册之水边林下养天真》《游心太玄册之山气日夕佳》。其着笔墨不多,却能笔力苍劲,简中含翠,意气朴拙,呈大气格。以册页形式来画山水,每一帧的构思得妙笔生发,游弋于自然山川之中。这种气韵,千百年来,自唐以来出画家王维、荆浩、巨然、石恪、苏东坡、二米、南宋四家、赵孟頫、牧溪、梁楷、元四家、明四家、陈淳、徐渭、董其昌、担当、四僧、龚贤、金农、赵之谦、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陈子庄等,他们在水墨之法上,多以生涩朴厚的气质入画,达到了一种清拙沉厚的格调,让后来者崇敬多多。李勇的山水画也是以此文脉为根基,造境于纸上。他2023年画的画,如《八指头陀诗意》,横式结构,自右往左看,山峦峰迴,悠然自得,往高处看,树木、桥宇、房舍成起伏状,近景远景相宜得势,山坡、水岸、舟船、田坝一一呈现,造出自然之妙,造出笔墨之象,画面留白甚多,加上跋文,显示出山水情韵,一派清爽格调。作品《诗在寒烟乱草中》既松脱,也逍遥,恰若山外有山;作品《逍遥》,穿插有度,曲径通幽;作品《虚堂临水敞云烟》虚淡空朦,得意象外;作品《不亦快哉》起收叠嶂,造境一方;《独乐》点画精妙,写江山一派好景色;《水烟接碧空》钓鱼远游,行迹江湖,与山色相遇,能独钓寒江雪。这也让我想到画僧担当曾有诗云:“鼎革乾坤日影红,藏身地回水云空。市城可奈人难语,阆苑如何路不通。扫却荣枯无气数,不搜草泽失英雄。谁知举眼茫然外,尚有渔蓑在雪中。”正合此画作的意图。纸本设色
2022年
当然,还有《如见道心》《得好友来如对月》《寻幽不觉入白云》《雨后千山铁铸成》《游戏三昧》《一亭聊可憩》《溪声薄暮近》《年来溪上已结庐》《养素能全性中天》《萧萧寒色一林秋》《谁写拖泥带水山》《溪山之恋》《夹岸平岚翠欲流》等等这些作品都是2023年的横式作品,也有册页类的如《素怀闲寄册之独往秋山深》《夕照青山册之夕阳千里故乡情》等,事实上,这些作品也都是这一年的佳作。其他的作品归到2024年内完成,比如《烟水夕阳册之幽人高卧西山麓》《千峰寒色册之过桥欲看溪山色》《静中滋味册之夕阳光景好》《烟水夕阳册之悬崖谁敢居》《素怀册之小往山家亦有情》《千峰寒色册之万籁含虚寂》,其中《烟水夕阳册之幽人高卧西山麓》,颇具田园风尚,看上去简洁明快,远与近的布置,层次分明,添加有色彩,使画面洋溢着温和气质,其山形、土坡、云涛、峰峦、田坎、草木笔笔写出,意在画外,由景入静,由静得净,由净生境,赋予想象的空间。而《烟水夕阳册之迹与豺狼远》 有两幅画,其一,山形地貌皆显空旷,与小舟相遇,虽着笔墨甚少,却得沉着之气,朴厚之意。其二,山峰云飘飘,水间溪潺潺,其画面用笔以勾勒为主,兼有皴擦,突出画面沉浑之气,树木、房舍简括,却生机无限。这些新的作品隐藏着一种特点,多是以传统文脉中的艺术气质显现,内在的意义因为重视以笔墨为价值的审美体系,是以书写入纸的造境手法,包括山水中的以简为上,讲求笔性墨韵,在这一点上,李勇着力在意象的韵致和笔头上的变化来维系他自己对山水画的那份热情,即使孤而冷峻,以苍润兼顾,妙在心底。对于山水画的发展,我理解,李勇笔下的山水画,虽然在语言表达上,没有太多的新意,但守住了中国传统山水画的格式和韵味,从气格上把心中之象,将印象之山水呈现出来,有了自我的一些特征,很不容易。当然,如何在多年修为和磨练的基础上,再上一层楼,或许从把握山水画的大格局、高品位上做文章,山水画才会更见精神。又如何让山水画生机在手,这也是李勇未来要面对的一个重要课题。正如石涛画语录里面所讲“古今法障不了,由一画之理不明。一画明,则障不在目,而画可从心。画从心,画障自远矣。”又说:“古者识之具也,化者识其具而弗为也。具古以化未见夫人也。尝憾其泥古不化者,是识拘之也。”还说:“古之人寄兴于笔墨,假道于山川,不化而应化,无为而有为。”这些道理,我想李勇是非常之明白,只当与之共勉。李勇自言不会写诗,也不懂平仄,但2022年九月到十一月间突然来灵感写了三百多首题画诗,不好意思给人看,我算是他家人外的第一个读者。下面是他记录的十一月的某几天写的诗观展·江苏省国画院系列学术邀请展——马刚·中国画作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