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画·汤立写意花鸟画
文摘
文化
2024-11-10 19:00
北京
如果论血统和家学,汤立先生无疑是新中国之后最重要的画二代,如今也是年近古稀了。中国画艺术的发展,在新时代正面临着诸多的考验,太多的新观念依附在这古老的艺术方式上,有争议也有开拓,艺术总会是这样子,来来回回,艰难前行。汤立先生在中国写意画的道路上起步很早,他父亲汤文选先生是新中国写意画的中坚力量,艺术风格独树一帜,别有意味。而汤立先生在这样的家庭成长,好像从一开始就担负了一心归向传统书画创作的使命,又是他个人艺术的归途,他一直在这条大路上奋进,不畏艰苦。之前许多年里,我并没有太多的看过汤立先生的画。我只记得,他父亲汤文选先生的写意花鸟画,作品清新典雅,有恣意,印象深刻。而近几年与汤立先生交往,开始关注他在写意画上的体现,笔墨沉着,画风朴实,继承中国传统艺术精神,其画法是以书法入画,那些石法、树法、鸟法,随形而造,趣味无穷。比如他的作品《早春》,画中的梅枝与墨石、鹊鸟相约于纸上,以春立格,一派早春景象,意在笔先,笔法粗放厚实,沉着有度,显得格外丰富,意象生趣;另一幅《枇杷小鸟》,此画作构图较为简洁,鸟儿与枇杷的形色笔墨关系,呈现出气格温和,富于雅致感觉,虽简而厚,与古贤们画作里的枇杷题材不同,更为简约不简单,当然他也吸收了像沈周、金农、赵之谦、蒲华、潘天寿、来楚生等这些高手的气格,让枇杷这类题材具有了强大的生命力,这也算是中国写意画的一个重大题材,而此幅作品,汤立先生笔下的鸟与枇杷给予观者的印象极深,富于想象空间。与此相合的画还有《寿石大吉图》《紫藤蜜蜂》《雪蕉幽禽》《红梅喜鹊》《喜气写兰花》多是大笔写得,笔笔讲究,颇有意味;另一幅《放眼长空看过云》,四尺整幅,竖式,构图上也很精准,形姿丰盈,笔爽墨沉,气韵鲜活,画面中的枝头与鹰的关系疏朗、松脱,突出了意象中的果敢、奇妙、稳健气质,微妙状态中又极有感染力。当然,包括作品《楚泽香远》《楚魂》《一泾深然势临空》《一放能令天下春》《霜日胜春潮》《秋色秋声》《雪后又放一树春》等,皆是满纸经营,笔墨气象充盈,画意浓郁,色彩深厚,笔与笔,墨与墨,形与形,空间的饱满度让人着实的想象无限,这画里的竹、芭蕉、禽鸟、石头、梅花,一幅一幅,恰若自然里的风貌,又不见得是造景而得,却能带你入境,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或“只缘身在此山中”各具不同的诗境里。另有两幅《大漠之夜》《大漠之魂》,极富表现力,墨色深沉,主体上是西北大漠里的胡杨木的生命气象幻化出天地宏阔,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状态,几多自在,几多无形。而见《九如图》,此幅画面动感十足,鱼儿都在跳舞似的,活泼泼样子,笔墨沉厚;《秋寒天共远》此幅,横式,画面里的鹭鸶,左盼右顾,等待好事发生一般;《春花怒放》此幅,喜气充盈,花木之间,色墨之间,疏疏朗朗,显示出一种大格局;《三思图》画面浪漫气氛,笔墨松脱中突出高雅简意的微妙。还有几幅人物画,其中像《戴花钟馗》,2021年画,天真有趣,写来轻松愉快,神态可拘。我感觉,汤立先生的写意花鸟画,根植于中国传统写意画的文脉,源自沈周、陈淳、徐渭、八大山人、赵之谦、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李苦禅等等,注重的是写意中“写”的重要性,笔笔生发,成就形色空间,造化能在臆想当中,造其境,并不是把眼中的自然物象直接搬来,这也是诸多年轻一代画家们所不及的。汤立先生的学养与诗词了得,在读到他的诗:“风雨纵横豪气生,坎坷平生耳目清。含英咀华残灯泪,我写江山无限魂”又见“浮来山上一根藤,文心亭前不盘根。恰似龙蛇凌空舞,高呼张颠与公孙。”对于诗画同体的观念已深入骨髓,正好郑欣淼先生的评语所言:“他有了丰厚的经学、文史、诗赋、画学和其他艺术等综合素养,才能十分自然地去除大写意画中极易出现的粗率、轻佻和躁动之气。绘画是个人学养和笔墨相结合的统一体,画如其人,学养之多寡,墨落素纸,识者便知。”我看评价很准确和中肯。我认为,画中国写意画,应该重“意”不重“形”,尤其眼中之形,眼中之色。这也是当年苏东坡解答友人所问,说:“墨竹有吗?朱竹可否?”所谓画竹,全在心中之意象,这应该是中国传统写意画的重要论调和造型方式。东坡又言:“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东坡题跋·书摩诘〈蓝田烟雨图〉》)。还有如何将苏东坡这一法则实践出来,历代文人画家不遗余力地在这条价值观的影响下,造就出千年的中国写意画文脉,也成为中国文人画创作的重要标志。此处,汤立先生注重意象造型的自我表达,将中国写意画的根性凸现出在当下,揭示了中国传统人文精神的自我实现,也让他笔下的作品具有生机勃勃,又具有个人艺术语言的独特性。更多地明白了汤立关于中国三重境界的论述:其一,“形与技”的层次,即物象与技法,技巧,它完整,唯美,悦目,是视觉享受。其二是“境”的层次,即画中的意境,境界;其诗情画意令人陶醉,给人以精神享受。其三“道”的层次,即会通之际,人书俱老,天人合一,物我两忘。他所说的“以诗为魂、以书为法、以画写心”和“大写意要沉雄有力与浩然之气”的艺术主张。更是有内容有深度。比如作品《情满江南》,2016年画,此幅艺术空间营造,更多地体现出一群鹭鸶在湖光山色的映衬下自由的栖息,赋予一种安宁之气,呈现水墨的调性,在浓淡之间、疏密之间,造出了野逸的气质,诗情画意一目了然。另一幅《月色醉远客》,简洁的笔势,造得一种自由图境,三只禽鸟,迎风逐浪,激流涌进,豪不畏惧,赋予动感,绝美于笔墨,风采诱人好看,还有像《空潭泻春》《芋叶双语》《九如图》等等,这些也是以纯水墨画法,重在气格表达。其实,所谓的中国写意画的难度,也在于意象的表现,当由心造。心里有,笔头就会出现。恰如黄宾虹先生所言“内美”的重要,与吴冠中先生所言“形式美”,二者不可缺。在作者笔意突出的过程里,形式美也需要,内在美更加不能缺失和忽略,这也是当下中国写意画家们创作尴尬的地方,许多人在处理和表达精神内美的同时,当然,也需要绘画的形色之美,浓淡之美,用笔之美,疏密之美,微妙之美等等,这些也是一种艺术之美,没有这样的能力,恐怕也只能浅表地实现形与色的简单组合,简单构图,也就脱离了中国传统艺术精神最重要的意象之美。如今,看到汤立先生的画,我也有所思考,这其中有难度,也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借鉴家学来滋养和超脱自我的,而且在工笔画制作成风的当下,他确能谢绝一切应酬和邀请数十年,做寂寞学问,练书法,研诀中国画史画论,画写意花鸟画,秉承精神文脉,回归原生态,回归中华传统文化本位,以此达到为中国写意画的传承做贡献。当然,应该说在当下的这种局面里,汤立先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正如他诗中畅怀有言:“狂怪应从法度入,池水尽墨如存真。可怜吾辈难偕俗,暮四朝三总炫能。”又有:“丹青由来智慧通,六根难净心难空。天机泼出一砚墨,信笔涂抹形神中。”诗境画意满,绝然是高妙心神,气格雅正。记得他在近期一次采访当中,也表达出他个人对当代中国写意画的担忧,他之所以坚持画写意画,持守的是一种正念,正是因为挑战着写意画的难度与高度,才不负韶华,独具气质。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其中的妙漫与自然造化,与心性修为,是一种永恒的价值。我想,汤立先生一定是有了这样的一种观念和自信,才能表现出对中国写意画的一种独特的视角。汤立先生的写意花鸟画创作上成就,以诗、书、画、文综合修养集一体来承传中国传统艺术精神,可谓精神可嘉,更是意在笔先,妙语连珠影响当下,同样带给我们的思考以及许多艺术上的困顿和疑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验证和有缘人一起去研究的。展讯·星画展——当代中青年艺术家提名展(2024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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