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展·“山外山——杨燕来艺术展”
文摘
文化
2024-11-05 19:3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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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知道画家杨燕来在长沙美术馆有画展，刚好，假期计划在长沙度过，便有了现场观展的机会。对于杨燕来的中国画作品，之前许多年里总感觉有些模糊，不好判断。她的画像是在较为晦色的区域里找意味，与上古时期楚文化那些神神叨叨的玄象有关系，当然，印象里不仅仅这些，画作里还有许多汉唐以来墓室壁画的画法呈现，同样，其气质又有些西方抽象艺术家作品的影子，一时间不容易看懂。就画画本身而言，我个人认为，画家杨燕来在艺术创作上一直坚守本心，作品表达中呈现一种浑沌的气质，自我游曳于精神的直觉中，仿佛也与当下社会保持着一定的疏离感，这种距离感，可以是一种对于现实社会观望的心态，也可以是一种艺术观念对应的策略，或是其他意图，不得而知。或许，她在这个渐进成型的过程里，自己恐怕也说不清。而我看了此次展出的艺术作品后（前后有十余年的作品），似乎找到了一些我之前困惑时所思考的线索和答案，她笔下的所有，只是想突出自我内心的一种纯粹，一份心境，无须来验证什么，可以与他人、他事无关。我这样去看去理解，不知可否。10月3日午间，我与家人一同到达长沙美术馆，直接上了三层展厅，刚入展厅时，见到的是“山外山”画展符号般的logo，既分明又好看。顺着展厅步入左边展厅，这是《山外山》系列作品，共三幅，横式。作品的构思，最是简洁，只有不那么像山又是山形的图，看着用笔又不那么讲究的笔痕，确实让我有点意外，这样的意外，是因为此组画与展墙相对满纸水墨的两幅作品相互映衬，显得《山外山》系列太简洁，此一简一繁，一用笔一墨韵，对照明显，感受到从两端生发出来的一种场域，在此场域间，自在的空间极大。当时她已入展厅，我便问她。“你是如何考虑用‘山外山’这样的表达方式的？”她说：“画时不怎么考虑，只是随着心在画，具体的考量，一时也说不清楚！我问：“纸的底色是不是先做的？”她说：“底色和后来的笔痕（线条）是画作的一个整体，因为过程本身就模糊，没法说。”我理解到，如果从观者的角度去感知，这里的突兀感与画面气息都是自然成型，这也让我定下心来，慢慢品鉴，细细琢磨。![]()
看《园》系列，也就是山外山对面的两件作品，突出了笔墨的饱和感和纸上的朦胧感。笔墨点画之间有很多不名状的意象，有韵致，层层叠叠，浓淡之间，深邃之间，积染之间，手法在不确定中生发，有所神奇。这里顺着墙面看，便是一组竖式的如《春光》《花期》《六合》《水月》《慈云》《烟霞》《玄虚》《倩风》《月重修》《法桥》等等。这些作品图像很虚拟，近似于涂鸦状，让观者欣赏时不免浮想联翩，也近乎于儿童绘画中那些放肆留下的笔迹、形质又趋于符号化，看得懂和看不懂兼有，那些树木、酒瓶、塔、花朵等等无形之相是能感受到的，一勾一染里的形色信手得来，是一种生长出来的空间、大地、梦想，呈无序状态，又彼此似乎存在。从这个角度看，我是喜欢这类作品的，许多意象给予观者思考，而且，画面里的品相雅致又随性，在无数的幻化里变化，行色自如，让人感觉独特不可重复，具有生命感，打破了现实里物象对创作上的束缚。那些红色、墨色，还有深、浅，笔法上的松脱和不经意，让画作突出了节奏之美，每一帧的图画别致好看，自成一体，意味深长，这些画，也使得我的思绪往古代楚国文化基因中去想象，那些神秘，那些浪漫，那些诗意，那些放纵……巫玄之幽，有一股与隋唐、宋元、明清那些经典美学有所不同，更显得本质性的高古美与自然美。比如《水月》就特别明显，这里的色调很单一，翠绿为主。色相构成的空灵之境，初看，以为是信笺般的图案，但细细看来，却又仿佛进入了梦境，梦幻甚多，然而，这两者特点与其他展厅的作品确实保持着非常明显的独有特征，着色确实很少，图像里的形式，那纸上的笔痕柔软柔绵，形质温和，色彩沉着，舒朗清晰中天趣十足，呈现雅韵浪漫之气。![]()
顺着展厅往左看，是多幅横式的画，比如《太白》《太元》《长生》《神墨》《宝号》以及另一组《光辉》《九章》《天女》《紫微》《莲叶》《察幽》《三宝》《安宁》《黄华》《中山》《太阴》等这些作品，标注是2020年创作的，作品主要用笔用色时，兼带有一些浅红，显得深沉，魔幻。画中的图景并没有那么稀奇，勾勒出了一些粗犷的形质，不容易识别，只见得线、面、点、块，长与短，疏密跌宕，也无所谓形式，据作者自己述说，那一个阶段里，往往是有感而画，手法不太确定，那些纸上的底色生成，也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本身是画面的重要部分，像作品《三宝》，其画中的动物、植物、人物、建筑、钱币与生活里的现实相关联；《安宁》也是一种祈愿，是当时的一种心境与想法，这才是画画的动力，刚开始也不大知道会画成这个样子，画面上的趣味是不经意出来的，越画越显得有味道，才会出现眼前的模样。正如画家林蓝评价杨燕来文章里所说到：“她的作品中有一种‘南方美感’”，还说：“她做到了‘诚意正心’，是以‘诚意正心’去表达她的世界。”当然，杨燕来在艺术历程中，其家学不可忽视，学院教育也不可忽视，那些浪漫、神秘、奇妙，恰如《诗经》里许多词汇，被她当做作品来命名，像《新月》《寂寞》《新浪》《落影》《东风》《太白》《生长》。而2020年的画中，比如《花香》《迦叶》《光华》《真修》《若愚》《主人翁》《高秋》《灵芝》《晓寒》《溪山》则空寂悠然，简而突兀，疏旷淡远，有直觉的笔墨，更多的是游玩中得来，符号化里的那些房舍、山体、树木、云朵甚至人物，弱弱的，绵绵的，有点像汉画像里的图案，但又不完全是，因为有些别致，趣味十足，其中《迦叶》和《花香》，这样的作品更明显充满着温雅的气质，又如作品中的《良人》系列、《三月》系列、《心曲》系列都不错。其画面特色，都以水墨韵致，体现出来一种梦境般的妙造，神奇，属于2019年的作品。与2020年的画有所不同，包括同样的2020年，重点的作品如《光辉》《天女》《还有》《莲花》《无题》等系列，整体感也很好，画作的气息悠然空濛，恰似笔下的禅画，虚淡空灵，并没有与自然里的山水景象相关联，宛如梦境，如诗境，那些纸面上的笔与墨，拙巧相兼，松脱无比。
莲叶
这里让我喜欢的还有《林泉》《镜中花》《细雨》《善》《玉须眉》《有非空》《静看》等等，都是2022年的画作。2021年的作品也让人想象到，借鉴了版画套色的手法，在纸上画的，时而像道家所用的符，也有点像释家的经稿，呈现出这一点，无意间能触及到中国文化的根本，这也就是传统的道学文化在活活泼的内容，在杨燕来的画里，也能够体现一些别样的滋味，与生活有所隔离，或者有些悠远，像作品《清》系列，比早期的作品要生涩，突出了在纸上的痕迹。墨痕笔迹厚实起来，变化也多样，涂鸦率性感加强，其中清爽劲，沉着感，又活泼泼，兼而有之，神妙在一种气氛里造成，夺人眼球，不与感官舒服的效果，还有像《华阳》《灵雾》《心花》这三幅，更为突出，沉静，拙朴之气，悠然之境。论拙，还有《弱水》《真空》《幽怀》《花香》《山光》《春潮》《虚灵》《翠浪》少了许多纸上的暖色调，感觉很平素。展厅还有许多画作，此处不一一解读。只是靠近尾部的一组《神》系列、《唵》系列、《阿》系列、《吽》系列、《啰》系列等更有一种突破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意象里的意象，没有边界，魔幻神质而又独立存在，让人在观看时，有一种被这些本身不知形象的状态中所吸引，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包括《觉》系列，具有神性、奇异的感觉，但恰恰也成为杨燕来个人精神世界的自我示范，无所谓形与色，笔与墨，想象与现实，功夫与趣味，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也许她本来就不被常态所束缚，而是一味地在追求自我的纯粹感，那些弱智的天性中的活泼画面，悠着玩着正是好状态。我感觉，在当代艺术领域，各种形式以及独出新裁的艺术家不少，而在当代中国画领域进行自我隔离和独树一帜地去探索未知的艺术家不多。引进西方形式结构的大有人在，但纯粹地把中国远古文化艺术的精神注入到当下艺术创作里恐怕不多，她的老师吕胜中，包括艺术家谷文达等，还有一些当代实验水墨艺术家们的探索，其实，都为杨燕来在纸上画画带来的冲动，注入了能量，不然，如何去解释展厅的这一切。正如策展人皮道坚先生写道：“在杨燕来的笔下，山川、草木、飞鸟、人物，稚拙、浪漫、天真；如跟、如月光般的淡墨烘染，空间神秘，气息灵动，共同展示了山外山的多重含义，包涵着丰富的自然，人生哲理以及精神层的诗意光辉。”我看，确实是有某种趋势在突现不一样感观世界。如果要把杨燕来的这些画归为哪一类，我想是很难的。她只是她自己，她为观者打开的是一扇窗户，可以让人想象，或许这也成为这次展览值得推荐的价值和理由吧！杨燕来这些具有想象力的画作，值得研究。我们还不那么容易地知道她下一步能够走向何处？我认为，对于未知领域的探索，应该是艺术家创作的本源和动力，同时，也是具有艺术别样审美的意义所在，祝贺杨燕来的画展。展讯·星画展——当代中青年艺术家提名展（2024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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