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画·卓鹤君的水墨山水画
文摘
2024-05-26 19:10
北京
许多年前,就很喜欢卓鹤君先生的山水画,一直也在收集他的艺术资料,一路下来,很想分享一下读画感悟。在诸多当代山水画家中,卓鹤君先生的山水画造诣很深,体现出一派生机勃勃,在当代山水画语言探索上有独特的境界,或许是因为开放时代里的启发(20世纪80年代),或许因为西学东渐的原故,他沉浸在时代的浪潮里又独树一帜,曾经拥有而影响深远。再看近些年的山水画作品,早已退却了往日色彩上的绚烂,归于水墨中那种平淡、雅致、文静、清新,柔绵却见精神,颇具意韵。无论是大幅尺的画作,还是以松树为题材的小品画,给人一种精神上的爽劲感,这类作品,呈现出旨在回归传统人文精神的一种趋势,画面的韵律和结构即鲜活又耐品,甚是喜欢。
卓鹤君先生的艺术之路,大体也可分出几个阶段。早期的以传统山水格式出场,受到陆俨少先生等前辈的影响,进入20世纪80年代之后,改变很大,多以结构性的符号以及色彩兼融的非自然山水为主,独立成彰,得到艺术界的广泛关注和认可,至此数十年在此基础上创作过非常多的卓式山水画。稍后些时间里,又加上些古典界画里的屋宇楼阁为点缀,或者题跋上用金粉宋楷字,颇具形式感,这一时期的图式符号有些另类,这样的形色组合,引导了许多的年青一代画家,包括画家何加林、刘文洁、张谷旻、陈磊等。尽管这一时期的思想和画法,偏重语言的符号化,个人的艺术风格突出,在各大画展的出场频率也很高。那些满纸形色,结构穿插里多是非自然的景象,让他笔下的山水画与他之前山水画家们的调性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因此也成就了他在中国画坛的代表性地位。卓鹤君先生并没有满足自己已有的这些成果,而是在做衰年变法,不是离谱变法,而是往传统的正脉里变,其笔性的作用,又一次让众人欣喜。他将色彩中的浪漫、形质、新鲜转化到水墨五色的意象里,有淡有浓,有虚有实,一笔一画皆着意,在点画渲染中寻韵律,使得看惯了他卓式山水画的观者们,又一次因他的变法而惊讶!据说,卓先生在西方大学里讲中国艺术精神多年,回国后,才决定变回来,以水墨为宗,注重中国画艺术中的人文精神和笔墨价值。他认为,有笔墨的中国画才是最值得欣赏和追求的。至此以后,卓先生的画作多以水墨呈现韵致,也成为当代中国画坛往回寻根艺术精神的一个重要案例,又一次成为新一代青年艺术家们追求的趋势。我一直很敬佩卓先生在艺术道路上的探索精神,也认同他对当代中国画发展的价值观,我们可以从他近十余年的水墨山水画的作品中去体会他的笔墨精神,包括对自然山川的观照,笔下写出一派气象和韵致在纸上,十分珍贵。正所谓:“大道至简,全然于心”。比如作品《我爱冬山丽》,乙卯年画,其手法并没有以笔法见长,而是墨法取胜,神出鬼没地将山形,云水,气韵,意味,远近之融,天地之融,似有似无地意韵十足,却能精妙之极。而作品《人闲桂花落》《山里人家》《大雪洒天表》《夕阳千岭秀》《纵横一川水》等均有类似的纸上效果,其中《纵横一川水》,感觉是在一种陌生的自然里,纸上的虚、淡、浓、深,仿佛幻影相随,又若涛天海浪,境寒雪迹,变化多端,其实表现出的是无尘世界,蕴含一种神境般的禅意。其类似的作品还有像《云水舞蹈》《云谷松溪图》《钓台碧云中》《渔乐图》《月亮在山上》等。其实,有几幅写生自然的画作《太行月色》很突出,若画面若电影蒙太奇手法在造境,那太行山里的崖壁山峦,硬如铜墙铁壁,在一层一层的渲染中变得丰富极了,其神彩光亮,笔墨呈大气格,将原本粗旷的太行巍巍之风范表达出来,有了无限的生机,似山川蒼穹,似气象万千,似云山雾罩,似层峦叠嶂……而作品《溪水淙淙》宛若仙境;《万壑有声》意远空濛;与此境相契的作品《张家界印象》,是满纸烟云,颇有神迹之感,那山、云、树、泉已相互能转换,那墨、笔、意、韵和留白,一切自然而然,更有觉头,但也不知作者是如何做到的,以染、施、勾、勒、提、按等写法兼顾而得,感觉是魔术师在场,不然呢!我理解,艺术里的不确定,才是艺术家们不断追求的动力所在,时常无法完成的方法,在偶尔中发现,便是创作中的神经质,恰若《张家界揽胜图》那样,仿佛有神助,这里的画面是自然之象,是张家界的独特之处,笔墨之丰盈,结构之魔幻,白与黑、与灰、与枯、与浓之间的关联,那神奇之变化,没有数十年的功夫积累,以及对于精神上的感怀,恐怕不会也不敢如此放肆地玩味。而能玩上味了,正是中国艺术精神里的精髓与造化,是一种天人合一的精神旨归。正所谓无法之法,皆归玩法。恰如道家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箴言,是大道理。试想一位艺术家的选择,尤其画中国画的画家们的选择,以人物、山水、花鸟为题材,选择画山水是最丰富,也最难出成果,历代大画家们都有绝活,为后世留下宝贵精神财富。所谓能以意为上,以自然为师,师古人,师造化,师我心,这样的规律谁也不易破除,从这个角度看,卓先生的山水画也同样成就于师我心的结果。卓先生最近几年的作品比如《有风传雅韵》《松柏之茂》《松石雅韵》《月色松趣》,主体都是以松树为内容,兼有对景色的描绘,见墨见笔,虚淡之意,在勾勒与渲染中呈现,得意象于自然的妙境,其中《月色松趣》,作品是以横式构图,松树上还见得有松鼠三只,其乐融融,那松鼠的尾巴用墨重,突显出与松枝的勾勒之法相对应,一浓一淡,一疏一密,表现出主次出来,在画面中特别有份量,在过去里的许多中国画作品里很少见,可见卓先生对自然之物转换成用笔用墨的法门颇有心得,归于在自然当中去领会,也是循自然之妙造。再看他笔下早一些时间的作品《大壑松风》《天大地大》系列,也是在画里突出清爽与明透的气质,意味深长。当观者在欣赏卓先生的山水画时,一定要注重他的不同时期用不同手法完成的作品风貌,这些不同时间里的变化正是卓先生艺术创作上的心路历程:一、受时代的感化影响;二、个人师造化的能力;三、作者的天性秉赋的突出。笔纸间的一笔一画,一帧一幅皆为心造,从早期的接纳与吸收,到第二阶段的破陈法寻新技,再到第三个阶段的参照古法形色,再入佳境,自由自在地笔随心动,走上了画为心迹的大道。这里的变化是自然的变化,也是一种偶然里的必然,是在积累和创造中得以升华。恰如佛家所言:“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又是山”的修练过程,一点也不会省去。纵观卓鹤君先生数十年来创作的山水画,呈风格多样化,但他始终如一地坚持了一种与他人不同的气质,坚持和存念着中国艺术人文价值在其中,不管是在艺术形式和语言上的探索,还是运用东西方文化差异与相同元素,所构成出来的新意,在变化中求得精神品质,既注重形色之美,又强调了笔墨意韵的生成,让浮华时代的艺术界渐而有了回归中国艺术传统的趋势,可谓功德无量。选择画山水画,既是对自我人生的挑战,也是一种最佳的选择,可以艺止境,选择即正确,因为画山水画,也让卓先生的人生丰满而精彩,成为晚学们的标尺和优秀代表,也是值得推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