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格50周年致辞:过去和未来

创业   Finance   2024-02-13 15:55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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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格的致辞继承他一贯的行文风格:简单、直接。

作为最近距离观察巴菲特和伯克希尔的人,同时又是这家公司的缔造者之一,他用自问自答的5个问题概括了伯克希尔的过去和未来。


第一问题:什么样的管理系统和政策把一家几乎倒闭的纺织厂塑造为今天伯克希尔?

1. 伯克希尔是一个高度分权的多元化综合企业,不能做出有用预测的事情它都不会做

2. 伯克希尔通过子公司几乎可以进入任何行业,每个子公司的CEO有极度的自主权

3. 公司总部几乎没有任何职能团队,除了一名董事会主席,一名CFO,一些支持CFO的助手(负责审计和内控等)

4. 财产保险业务永远都是伯克希尔最重要的业务之一,不光提供了可靠的承保利润,还提供了免费的浮金用于投资

5. 伯克希尔公司层面没有人力资源系统、股票期权系统、其他激励系统、退休系统等等,各个分总司制定自己合适的系统

6. 伯克希尔的主席巴菲特把自己的工作专注在几项任务

- 管理挂在财产保险公司下面的证券投资

- 选择重要子公司的CEO和继承人,制定他们的薪酬

- 子公司的资金优先加强自己的竞争优势,多余的资金交给巴菲特收购新的子公司

- 任何子公司的CEO可以随时联系巴菲特,但是不需要多余的交流

- 每年他会给股东写一封很长的信,想象自己如果是被动的股东会希望知道什么,还会花若干小时在股东大会上直接回答股东问题

- 他是公司文化的样板,这种文化尊重客户、股东和其他利益相关方,在他生前和生后会一直发挥作用

- 他最大的优先级是保留足够的时间用于安静的阅读和思考,尤其是那些能让他快速学习进步的事情,他活到老学到老

- 他还会花大量的时间和热情研究那些他仰慕的人的成就

7. 通常子公司的收购都是用现金,而不是发行新的股票

8. 只要留存的一美元利润可以再投资产生多于一美元的市场价值,伯克希尔就不会分红

9. 在收购子公司的时候,巴菲特会寻找自己能够理解的好公司并支付合理的价格。并且希望被收购的公司有好的CEO,能在收购后留下来一直工作,不需要总部的任何帮助

10. 挑选子公司的CEO,伯克希尔确保他们是值得信赖、有能力、有能量并且热爱自己生意的人,同时提供不受干扰的合适环境

11. 作为一个重要的承诺,伯克希尔几乎从来不出售子公司

12. 伯克希尔几乎从来不把一个子公司的CEO调到另外一个不相干的子公司

13. 伯克希尔从来不会因为年龄原因强迫子公司的CEO退休

14. 伯克希尔使用极少的债务,并且保证 1) 任何环境下完美的信用评价 2)随时可用的现金和信用借款以抓住突发的大机会

15. 伯克希尔对有意出售的公司非常友好:提议会得到立即的反馈,交易确保只有巴菲特和身边1~2个人知道


第二个问题:这种管理系统和政策是如何形成的?

巴菲特34岁的时候,控制了伯克希尔45%的股份,并且深受其他大股东的信赖,他可以建立任何自己想要的公司系统。

上面的每一项要素都是巴菲特自己选择的,但他并不试图为其他公司创建一个通用的管理系统模版。事实上,子公司并不被要求使用伯克希尔的管理系统。

问题是:巴菲特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伯克希尔的管理系统?

芒格提供了自己观察的5个原因:

1. 巴菲特从自己开始,希望最大化系统中每一个重要人物的理性、能力和专注程度

2. 他希望任何地方都是双赢的结果,比如对别人忠诚也换取别人的忠诚

3. 他希望所有的决策能最大化长期的结果,并且让决策者能够待的够久为自己的决策负责

4. 他希望最小化从企业总部开始往下传导的官僚主义带来的各种坏影响

5. 他希望像自己的老师格雷厄姆一样,传播自己获得的智慧

巴菲特发展这一套伯克希尔系统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预见到所有的好处。当他在实际中看到这些因素带来的好处的时候,他就会有意加强它们。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伯克希尔能表现如此优秀?

芒格的答案是以下四个方面的相互作用和加强:

1. 巴菲特个人建设性的特质

2. 伯克希尔系统建设性的特质

3. 好运

4. 股东和仰慕者强烈的拥护

特别是,巴菲特把自己的活动专注到少数几件事情上,并且最大化自己的注意力,50年为期久久为功,形成了lollapalooza共振效应。巴菲特的成功和著名的网球明星Roger Federer的方法如出一辙。

巴菲特赢的方法借鉴了著名的篮球教练John Wooden。 John Wooden的秘密是:永远让自己最好的7个球员在场上。对手遇到的永远是自己最好的球员,而最好的球员通过实战不断提升。

巴菲特甚至超越了John Wooden的方法。 他集所有的技能于自己一身,并且在50年的过程中进步越来越快。此外,对于重要子公司的CEO,他也复制了这个方法。

伯克希尔越成功,就吸引了越来越优秀的公司加入,越来越优秀的公司加入,巴菲特就越有时间专注自己的特长,这就形成了“飞轮效应”。

伯克希尔的财产保险业务在这个过程中居功至伟。

开始几十年,伯克希尔一反其他保险公司常规,把相当于保险公司股本金的资金投资于二级市场股票。 

S&P500指数50年高达10%的回报成为投资的东风,而伯克希尔投资股票的回报远远超过了指数。

等到股票投资的规模和税收影响,导致超额回报开始快速下滑的时候,Ajit变戏法一般凭空打造了再保险业务,创建了巨额的浮金和承保利润。

随后,GEICO被全资收入囊中,伟大的Tony把市场份额扩大了四倍,成为新的发动机。其他的保险业务也稳步迈进。

当伯克希尔的公司特质和资金实力家喻户晓之后,巴菲特抓住2008年的机会,又把保险资金投资高盛等获得巨额收益。

通常,保险业务顶多是个普通生意,即使管理层管理不错。芒格相信,如果巴菲特重新来过,也未必能把保险业务打造到如此之巨的程度。巴菲特对此的回答是:maybe。

国内的某些企业,以为伯克希尔的成功主要靠保险,因此东施效颦,实在是读书不精。美国学习伯克希尔最好的公司是Markel保险,每年公司的年会都放在奥马哈,其CEO Tom Gayner也是一等一的投资人,即便如此,其表现到目前也只能说不错,保险实在太难了。

除了保险业务,伯克希尔的其他收购也很成功,而收购在美国企业界的成功率很低。

伯克希尔的收购有其独特的方法论:

1) 公司没有专门收购部门,因此没有收购的压力

2)公司不依赖外部的帮手,不受交易费驱动

3)受益于二级市场投资人的经验,巴菲特不会被不切实际的幻想迷惑,他知道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

4)巴菲特有超长的耐心等待,即使机会越来越多,也很少出手

巴菲特最大的错误是外人看不见的,所谓错失的错误,这包括没有购买沃尔玛的股票。

这一类错误通常比错投的错误要大许多,如果他没有错失,伯克希尔的净资产现在至少多500亿美金以上,而且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机会,不太需要特别的智慧。


第四个问题:巴菲特去世以后,伯克希尔优秀的业绩是否还可以持续?

这个答案是YES。伯克希尔的子公司拥有持久的竞争优势,并且势头不错。

它的铁路和公共事业子公司会提供巨额投资的好机会,其他的子公司会进行聪明的连带收购。

只要伯克希尔系统的大部分要素继续存在,即使下面三件事情发生 :1)巴菲特明天不在了 2)他的继承人能力一般 3)伯克希尔不再收购大型公司,  伯克希尔目前的势头和机会几乎会确保它在非常长的时间里都是一家优于普通公司的大企业。

巴菲特的继承人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负责保险业务的Ajit Jain和未来的CEO Greg Abel用“世界级的人才”来评价都是低估了他们,恰当的说法是“世界领先的人才”。

尤其值得一提的,两位的血液里留在伯克希尔的血,任何时候不管别人开什么条件他们都不会离开伯克希尔,而且他们不会希望伯克希尔系统有大的改变。他们两个人是伯克希尔的守护人。

伯克希尔也不会不继续大型的收购。在当今狩猎型PE横行的时代,很多公司会优先考虑伯克希尔作为永久的家,伯克希尔账面上高度600亿美金的现金不会没有用武之处。


第五个问题:伯克希尔50年的伟大成就对他人是否有借鉴价值?

答案同样是YES。

当伯克希尔早年的时候,面临的艰巨任务是把一个要倒闭的纺织厂变为一个巨型的公司。

伯克希尔的解法是: 

1)避免官僚主义

2)让一个持续快速进步的有远见的领导人打满全场

3)引进更多同样的人

伯克希尔系统的每一条都值得其他公司学习。

最快能学的就是:废除优秀人才到期就退休的制度。二战的时候,George Marshall将军就是从国会争取到这一条来选拔将军的。

你有没有发现,芒格的致辞通篇都把伯克希尔的伟大归功于巴菲特,而巴菲特的致辞则说芒格是伯克希尔的总设计师。这就是“no ego”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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