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股东信- 卖出的艺术

创业   财经   2023-11-18 00:47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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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伯克希尔的净资产增长$13.6B,每股净资产增长21%。

这个成绩以后会很罕见,2000年到2022年每股净资产增长超过20%的只有两次,一次2003年,另外一次2019年。

资产规模永远是收益率的敌人。

1980年代,伯克希尔的股票资产占净资产的平均值为114%,到了2000~03年,这个数字只有50%了。伯克希尔越来越成为一家实业公司。自然,任何一年的净资产的增长和股票市场的相关性减弱了。

巴菲特提醒,用一年的净资产增长和S&P 500指数增长比较越来越没有意义,但是长期还是有效的。

伯克希尔的文化和股东结构注定让它成为一家独特的公司。不受机构官僚病的影响,不受单一行业兴衰的限制,不受华尔街业绩的压力。如果做不好,巴菲特说完全是他和芒格自己的问题。

一家公司的价值来源于两个要素,一个是投入资本回报率(ROIC),另外一个是盈利增长。增长是一个容易被操纵的变量,如果开始年份的盈利是一个很小的数字或很差的一年,结束的年份是一个极好的年份,都会导致增长率失真。

1965年的伯克希尔就是这样的情况,公司的盈利勉强盈亏平衡,如果用这个起点,伯克希尔的盈利增长就会非常惊人。巴菲特建议从1968年开始,可以看到从1968年到2003年,自营业务的每股盈利复合增长率高达22.8%。

这就是为什么股票资产占比下降的原因,巴菲特把越来越多的钱进行了收购。


一 收购Clayton Homes

收购Clayton Homes是非常偶然的机会。

田纳西大学金融专业的学生每年都在老师Al的带领下访问奥玛哈。作为礼物,他们送给了巴菲特一本Clayton Homes创始人Jim Clayton的自传。

Clayton Homes是预制造房屋行业的前三名。历史上,预制造房屋占美国房屋销售的15%。巴菲特买过这个行业老大Oakwood的垃圾债,公司很快倒闭让他赔了钱。

Oakwood倒闭的原因和2008年发生的金融危机的底层原因如出一辙,只不过是在两个不同的市场,而且预制造房屋行业规模小的多,并且没有大规模的衍生品。

1990年代开始,预制造房屋行业的的商业模式越来越依赖于制造商和零售商能否快速把贷款证券化,这就导致了资金的提供方和放贷交易本身的脱离。

不该买房的人买了房,不该放贷的人放了贷。大量卖出的房子,因为买房人无力支付贷款被追回,大大影响了行业的正常销售,也导致证券化的成本越来越高,限制条款越来越多。

这个行业需要的是一个新的商业模式,消除零售商和销售人员为了获得提成,只管找来贷款和房屋买家撮合完交易。这种交易提成激励的模式注定出现大量的贷款违约。

一个好的模式其实就是传统的模式,要求买房人提供足够的首付,然后申请短期的贷款。这种方式找到的才是真正有买房意愿的人。

巴菲特根据自己对行业的判断和读的自传,向Calyton的二代掌门人提出了收购的意向,对方欣然同意。收购后,Clayton利用伯克希尔的信用从银行借钱,自己直接放贷并且持有到期,而不是把贷款证券化。

在伯克希尔的资金支持下,Clayton不仅收购了行业的其他公司,成为占市场份额70%多的领头羊,更重要的是避免了倒在金融市场崩溃的2008年。


二 伯克希尔的董事会

伯克希尔的董事会满足巴菲特的三个要求:利益绑定,股东导向,商业头脑。

先看前两条。

11位董事每一位都有至少400万美金以上的股票。 七位中的六位,持有几亿美金的股票已经30多年了。所有人的股票都是在股票市场买的,而不是公司用期权授予的。

所有的董事和股东利益一致,公司做的好,自己才能受益。不仅如此,伯克希尔的董事承担的坏后果要比股东更甚,因为伯克希尔不给董事提供任何的董事保险。

在伯克希尔希尔,股东赢了,董事们会大赢,股东有损失,董事们会大损失。

至于商业头脑这一条,看看新增的4位董事就能知道。

David Gottesman是巴菲特从1962年就认识的挚友,是纽约投资管理公司第一曼哈顿的创始人,也是巴菲特早年解散合伙基金的时候给自己投资人推荐的投资经理。

Charlotte Guyman是微软的前高管,负责MSN业务,还帮助微软创立了著名的在线旅行网站Expedia。

Don Keough是可口可乐的前总裁,1993年从可口可乐退休,是巴菲特在奥玛哈街对面的老邻居。

Tom Murphy以前介绍过,是大都会广播公司的传奇CEO。

伯克希尔董事会最重要的责任就是挑选巴菲特的接班人。这个接班人的主要职责是:维护伯克希尔的独特文化,做资本配置的决策,留住最好的经理人。

随着“巴菲特万一被车撞了公司怎么办”这一问题经常在股东大会被问到,巴菲特和董事会已经准备了4位接班人。

在未来,这个接班人名单会一直变,比如Lou Simpson在2010年退休了,但是新的接班人会变得越来越强。


三 卖出的艺术

2003年巴菲特买了一些富国银行的股票。其他的5个最大的持仓,一动未动。

巴菲特说:股票市场是财富再分配的系统,它把钱从没有耐心的人转移到有耐心的人手里。

看看巴菲特的耐心:

1)可口可乐上次交易是1994年

2)美国运通上次交易是1998年

3)吉列上次交易是1989年

4)华盛顿邮报上次交易是1973年

5)穆迪上次交易是2000年

这些都是顶级的好生意,但是已经成为市场的共识,价格完全体现了价值,在未来很难有大的惊喜。巴菲特承认他在大泡沫年代犯了一个卖出的错误。

卖出在巴菲特的投资哲学里面是一个不经常讨论话题。因为,最好的投资就是不用卖出。

那么,什么情况下,需要卖出呢? 总结起来有三种情况:

1)对公司的经济性判断出现了错误

2)发现了更加确定更有吸引力的机会

3)价格出现了高的离谱的状况

巴菲特暗示让他后悔的应该是可口可乐。在大泡沫中,可口可乐的估值到达了50倍P/E左右。此后,从1999年到2022年,23年的时间,可口可乐年化收益率只有3.5%,跟理财产品差不多了,机会成本是非常高的,远远跑输伯克希尔和S&P 500。

早年的时候,巴菲特的好主意多于手上的钱,现在变成了手上的钱多于好主意。

虽然拿着钱存在低利率的短期国债里面是不愉快的体验,但是巴菲特和芒格除非收益足够补偿风险,否则不会存到其他地方。

在2001年的股东会上,巴菲特问芒格:“我们多久能有一个大的好主意?” 芒格说:“每两年吧。”

没有大的好主意,巴菲特开始盯上了外汇市场的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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