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几年前画了些南浦岛及岛上桔树村水彩习作,一直为缺少文字讲述没能将画幅背后的信息传递出来而感到不足。于是近来又对画稿进行了增补及修改,并以碎片式的文字补充组成了这篇画说。
下篇:桔树村
桔树村是南浦岛五个村中最小的一条村。因为紧邻着92年开始兴建的丽江花园和南浦桥,又籍99年碧桂园的建造,成为了岛上较早参与土地商业开发的村之一。多年的发展推动了村经济,尤其是2010年南浦地铁站开通前后,村的商营已拥有设园、租赁、旅业、饮食、仓储及自建房出租等项目,村民同时参与周边楼盘、企业的工作服务。目前桔树村只余下十多亩未开发土地。
这两幅画可以从一个侧面看到桔树村的发展过程。上图是2020年末画的村旧菜市场样貌,下图是2024年同一地方的样貌,原旧菜市场已经扩建变身为包含有新菜市场在内的两座新商城。这两座新商城也成为了桔树村商业门面之一。
桔树村内有一条蜿蜒的小河冲,使平平无奇的村子有了些许灵动气息。小河冲水来自南浦岛与洛溪岛之间的三枝香水道,水流经南浦岛,最后穿过桔树村流出大石水道。这条河冲以前是自然河沟,由于长年居住人口增多,自建房增加、生活排污不畅,造成河冲垃圾淤积,变成臭水沟。二O一七年前后,由区牵头街村配合,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整治后,一条规整的、可调节水流的、进行了雨污分流的人工河冲呈现在眼前。自此,村子容貌一新,卫生大为改观,逼仄的村屋有了舒缓的空间,河冲也成为村子最靓的风景线。村民乐道:“我们都有一河两岸了”。
沿小河冲两岸行走,有时会在民居楼下穿廊而过,令人有走在广州老城区骑楼下的感觉。这个有趣的景观并非刻意而为,原因是在整改河冲时,由于空间太小,为理顺拓宽河冲、同时修建出两边的人行通道,不得已拆除了部分民居一楼的房间。房间被拆除后只剩下柱子,于是便出现了穿楼底而过的“骑楼街”奇观。
几年前我为写生进了桔树村,却见满眼基本都是司空见惯的瓷砖外墙楼群,密匝拥挤、抬头难见天,出租屋经济使村屋的画意乏味。所幸,间或中还存留着一些旧村屋。这些遗留的村屋建造极为简朴,表露出旧时村民日求遮风挡雨、夜求一宿、求求其其、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由于那时修建受地形屋界等规限,村民建造要因地制宜,自由发挥,形成了楼房外观的不尽相同,更兼传统的瓦顶与水泥板顶组合形成特点,也产生了多少画味。
上午时分,桔树村内一片清静,忽听得一阵从便携式收音机传出的细尖粤剧声音,让人顿觉既熟悉又意外。熟悉是因为这种腔调本就是南番顺一带的村曲,遇近十几年陡然大变的情况,村曲已变得稀罕。时下的桔树村早是五湖四海外来者的“外语村”,即便是原住民家的孙辈小孩也已是出口必先国语。在满耳尽是各种“乡普”的村中,忽然听到粤曲,不能不让人感到些许意外。
画画时引来几个小学生围观。我留意到桔树村小学生放学,没有长辈跟陪,小学生们或单独或三两行走,一阵欢声笑语便在大街小巷里隐去。一位在桔树村租住了多年的村民说,他很满意村子的安全生活,自己女儿在村小读了六年书,一直都是自己返学放学的,从不用他们操心担心。
市场旁的街上,总有些阿公阿婆为了多赚毫厘打游击摆地摊叫卖自己种的有限瓜果菜蔬。讨价还价是地摊的传统,但卖买形式早非旧习了。一位卖菜阿婆边举起微信码让顾客扫边道:“靓姐,有散纸就比散纸啦”。“阿婆,微信付款都是一样的,方便啊”。“我知,不过微信是个仔搞的,微信钱他收了我想用点散纸都无了”......
桔树村河冲边栓着一艘保洁小艇,这让河冲有了符合水乡画风的想象。但其实随着陆上交通的便捷,南浦岛早已完全摒弃了靠艇船生存的方式。负责保洁河冲的是位中年汉子,他颇满意村派的这份工,边熟练捞着河中落叶,也是说道:“条冲现在整到甘靓,当然应该搞干净滴啦”!
河冲出口处修了个有点规模的水闸,很好地调节进出水流,兼起到防洪涝作用。水经闸口流出约有两百米宽的大石水道,河对岸就是大石镇地界。口罩时期,南浦岛现疫情,有个村民想出岛而桥被封,他情急之下,便一展水乡人本领,泅河过了大石,谁知刚上岸就被早守在对岸的大石防疫人员截获遣返。不久风水轮流转,又轮到大石有疫情被封,有人又从大石偷渡过南浦岛借路遁,结果一样又被截获遣返,真若一水隔了天涯。
读本号文章,品广州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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