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千年繁华,与五洲四海紧密相连

文摘   2024-10-18 08:30   加拿大  

      

       在完成《广州传》《中山传》之后,文史学者叶曙明将目光投向了大海。

      这个夏天,叶曙明两部与海洋相关的历史作品《南方启航:从“南海Ⅰ号”看海上丝绸之路》《广州:向海而生的商业之都》应运而生,分别由花城出版社、团结出版社推出。

    《南方启航:从“南海Ⅰ号”看海上丝绸之路》以散文式的语言来书写历史,为广大读者还原海上丝绸之路的繁荣景象,从而呈现出一部凝结在器物上的文明史。而《广州:向海而生的商业之都》则通过纵览广州两千年的历史,在宏阔的历史格局中,揭秘广州是如何“开眼看世界”,从一个码头转型发展为国际化、现代化的商业之都。

      在叶曙明眼中,这两部作品各有侧重,却有着某种隐秘的内在联系,不管是古代的海上丝绸之路,还是近代广州的转型,讲述的都是中国融入世界的故事。

    ●南方日报记者 戴雪晴


    

从“南海Ⅰ号”探索民间工艺如何走向世界


    南方日报:你在近期推出了《广州:向海而生的商业之都》与《南方启航:从“南海Ⅰ号”看海上丝绸之路》两部作品,二者的创作各有怎样的契机?它们分别侧重于讲述怎样的历史?

    叶曙明:前者主要是写20世纪初广州这座城市如何从农业国的传统城邑向近代城市转型的过程。后者则主要是写“南海Ⅰ号”的打捞前后,力图反映我国水下考古的起步和发展,以及通过“南海Ⅰ号”的文物,重走中国古代的海上丝绸之路。

    这两部作品虽然在内容上没有直接联系,但也有其内在关联,因为无论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还是近代的城市转型,都是中国融入世界的过程。



    南方日报:关于“南海Ⅰ号”的作品已经有不少,《南方启航》的最大亮点是什么?你在这本书中如何实现文学性与纪实性的统一?

    叶曙明:关于“南海Ⅰ号”的作品,确实已经非常丰富,但我总感觉有些不足,主要有这几点:有些作品为了猎奇而掺入太多文学想象,甚至虚构演义,有些作品因不了解中国历史而导致错漏百出,还有些作品质量很高,但过于学术性,可供专业人士做研究资料,一般读者会觉得冗长琐碎。

    因此,我希望采用一种形式——用散文式的文字讲述故事,力求生动好读,但史料的确是很严谨、能经得起推敲的,从而让一般读者读得下去,读得明白,有亲临现场的感觉,并从中获得相对正确的历史知识。

    这本书的内容并不局限于“南海Ⅰ号”,而是以它为基点,以时间为纵线,贯穿两千多年的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以东西方交流为横线,通过船上的文物,反映中国民间工艺走向世界的历史,并涉及造船史、航运史、外贸史、工艺史和当代考古等多个领域。

    由于时间跨度大、涉及面宽,我觉得以历史纪录片的风格来呈现这种题材,最为合适,结构上可以大开大合,纵横跳跃,融历史、现实、感情、思辨于一体。有一位读者给我留言说,看这本书有“看大片的感觉”,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南方日报:《南方启航:从“南海Ⅰ号”看海上丝绸之路》涉及不少对考古专家的采访以及对出水文物的描写,你对此进行了哪些准备?

    叶曙明:资料准备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跑“水晶宫”(广东海上丝绸之路博物馆)等博物馆、图书馆,这些是少不了的。广东省博物馆、南越王博物院,都举办过与“南海Ⅰ号”有关的展览,我几乎都会去看。

    我特别想说的是,考古专家们给了我很大帮助,许多现场细节,考古报告是不会写的,文物展览也不会对此进行展示,但听考古专家一说,活灵活现,现场感马上就出来了。

    

城市的发展有其内在逻辑


    南方日报:《广州传》写到了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其中涉及不少广州商业的内容,《广州:向海而生的商业之都》是否可以视为对这部分内容的完善与补充?




    叶曙明:这两本书的重点不同,《广州传》的时间跨度更大,从天地初开到近现代的演进,涉及社会各个层面,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民生的,是全景式的。

    而《广州:向海而生的商业之都》主要聚焦在清末民初这段历史,把城市转型的成因与路径呈现出来,属于切片式的。但两者都试图回答一个相同的问题:什么是广州?为什么是广州?虽然商业是广州的基本底色,但不是唯一的色调,这座城市的文化内涵非常丰富。正是这种丰富性,推动广州在中国近现代的转型中,一直走在前列。

    我们都知道,历史的发展是有其内在逻辑的,城市也是如此,就像一个生命体的成长,有自己独特的基因。当我们掌握了足够丰富的史料,就等于掌握了城市成长的基因密码,就会理解,广州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模样。

    南方日报:你在《广州:向海而生的商业之都》中提到,“广州从砌下第一块城砖那天起,就是一座商业城市”,能否展开谈谈你对此的理解?

    叶曙明:广州是一座长盛不衰的商业城市,这是非常奇特的历史现象。举一个有趣的例子,两千年前,司马迁把番禺(广州)与邯郸、燕(河北易县)、临淄(山东淄博东北)、彭城(徐州)、宛(河南南阳)等五地并列为“都会”,当年的繁盛程度,应该不相伯仲。

    但今天再看,广州的商业发展水平,在这几座城市中居于前列,这似乎证明了广州拥有一种特别适合商业发展的水土,或者说,广州人的经商本事,经得起时间考验,像酒一样越陈越香。

    在农业时代,广州不是一座以农业为本的城市;在工业时代,广州也不是一座以工业为本的城市。从古到今,它一直是以商业为本的。这与它的地理位置和人文历史有关。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广州历来都是一片移民的热土。从秦始皇的南征大军,到为逃避战乱而南徙的中原望族,历朝历代,不断有新鲜血液的补充,不断在族群上、文化上进行着更新换代、优势互补。这几个因素结合在一起,就创造了两千多年的广州奇迹了。

    南方日报:《广州:向海而生的商业之都》与《南方启航:从“南海Ⅰ号”看海上丝绸之路》两部作品都与海洋相关,海洋文明的特质为广州带来怎样的影响?

    叶曙明:海洋永远是流动的,百川异源,归海而会,这与广州历史的形成过程很相似。海洋对于文化的意义,就好比阳光、沃土和水对于草木,生命成长一刻也离不开。广州两千年的民风习俗、起居饮食、文学音律、舟车建筑、工商经营,乃至社会价值、思维方式,全都带着海洋的印记。

    广州经济是以外贸为本的,海路畅通与否对广州的兴衰,影响至深。反观通往北方的漕运与驿道,却没有这么明显的影响,甚至有时候北方战乱,广州反而发展更快。广州经济对海外贸易的依赖度,远远大于一般的港口城市。

    纵览古代的历史,广州是中国对世界开放时间最长、开放度最大的城市,为培育新思想、新制度,提供了必要的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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