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研究入门书目与修炼方法

文摘   2024-10-09 02:53   陕西  


       一、笔者2003读研时导师所指定元史书目:

1(明)宋濂:《元史》,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

2(清)汪辉祖:《元史本证》

3(清)钱大昕:《廿二史考异》

4陈垣:《二十史朔闰表》

5多桑:《蒙古史》

6韩儒林:《穹庐集》

7白寿彝总主编、陈得芝主编:《中国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通读《元史》点校本,并将《元史本证》全书、《廿二史考异》卷86-10015卷手工抄写到《元史》相应部分。

       二、笔者硕博、博后期间通读或参引较多论著目录

硕文:李治安《元代政治制度研究》

方国瑜《中国西南历史地理考释》

博文:伯希和《马可波罗寰宇记》(绪论)、《马可波罗注》

陈得芝《蒙元史研究丛稿》

李天鸣《宋元战史》

胡昭曦《宋蒙(元)关系史》

博后报告:

伯希和《马可波罗注》

陈得芝《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七册元明图册文字说明、《蒙元史研究丛稿》蒙元史与中华多元文化论集

            三、个人建议元史书目

伯希和《马可波罗寰宇记》(绪论)、《马可波罗注》

伯希和、韩百诗译注:《圣武亲征录》

屠寄《蒙兀儿史记》

王国维《王国维全集》(第11卷),浙江教育出版社2009年版

韩儒林《元朝史》

陈得芝《蒙元史研究导论》《蒙元史研究丛稿》蒙元史与中华多元文化论集

刘迎胜《察合台汗国史研究》

方龄贵《元朝秘史通检》《元明戏曲中的蒙古语》《元史丛考》

蔡美彪《辽金元史考索》《八思巴字碑刻文物集释》

黄时鉴《黄时鉴文集》(第一、二集)

李治安《元代分封制度(修订本)》《元代行省制度》

胡小鹏《西北民族文献与历史研究》《元史及西北史地丛稿》

照那斯图、薛磊《元国书官印汇释》

白玉冬《九姓达靼游牧王国史研究》

      四、乾嘉以来元史“学统”与元史研究路径之“正统”

     乾嘉以来至近代,最优秀元史代表为钱大昕、屠寄、王国维。至于陈寅恪,对元史仅是蜻蜓点水,只能做唐史。近三百年学问最高者并非唐粉所云陈寅恪,钱大昕、王国维更胜一筹,因为钱大昕、王国维所从事元史较唐史更具学术挑战性。1949年以来大陆地区,个人所阅最优秀元史论著作者为:韩儒林、陈得芝、刘迎胜;方龄贵、蔡美彪、黄时鉴;李治安;胡小鹏;宝音德力根老师等等(十多年前,笔者基本已购国内全部元史学者论著,有很大比例属于没有学术创新泛泛之作,只有学术史梳理或被批评指正的学术价值,诸如周清澍不懂古音韵与民族语而强制模仿韩、陈先生,而转攻蒙藏或朔漠、中西史地的系列论文)。

     当然,如果要涉猎元代西北舆地,王颋老师《龙庭崇汗——元代政治史研究》属必读书目;自复旦姚大力2002年?南京元史会议上“公开掷还”前者赠书《龙庭崇汗》,并对前者云“你的水平我知道,我绝不会读你的作品”以来,近十年来京津沪地区元史学者未刊发任何一篇元代朔漠史地通篇立论成立稿(党老师戏出打柳林行宫一文不计,因其地属腹里大都路),主要原因为:既不阅读王颋老师相关论著,亦阅不懂伯希和、陈得芝先生乃至笔者相关朔漠史地论著。

     此外,笔者未见近十年来京津沪地区元史学者刊发任何一篇有关《马可波罗寰宇记》史地方面的通篇立论成立稿,所谓马可波罗读书班,多流于附庸马可波罗学,参加者未有一人学习或领悟到伯希和先生发散性思维与跳跃性逻辑,既写不出三四万字鸿文,甚至开始步入中年学术危机,而发现不了选题。利用《马可波罗寰宇记》伯希和本探讨史地或中西交流,近年用功最多国内学者为黄时鉴先生(及其门下)与笔者。令读者诧异的是,小动物老师刊发了一文《〈马可波罗游记〉所载忽必烈纪年小考》,便被(媒体或某同行?)冠以马可波罗研究专家;民科彭海(著有通俗读物《马可波罗来华史实》)被捧为某马可波罗研讨会座上宾。《马可波罗寰宇记西南行记考释》本为笔者最初博文选题,笔者博二已写就十万余字,本拟申请博二下学期提前毕业,因本人为博士为宋史研究方向(受南开大学元史专家王老师推荐建议,个人报考宋史,是为了熟悉南宋史料研究元史或宋元关系),马可波罗选题与宋史关系不大,博文后更换题目而博三正常毕业。马可波罗学、宋元战史、唐辽元朔漠史地(西北舆地),笔者有学术话语权的三个研究专题或领域。

     上述个人所阅最优秀元史论著作者,前三者南大韩、陈、刘先生均有源自伯希和先生治学方法:古音韵与审音勘同,突厥、蒙古、波斯等民族语专攻名物考证、北方民族史、蒙古史地等。个人之间,师从伯希和先生之韩儒林、邵循正、翁独健、陈寅恪诸先生,只有韩先生学到悟透了审音勘同、民族语与蒙古史地完美结合,其他诸先生对蒙古史地均不擅长;审音勘同、民族语与蒙古史地完美结合治学方法,本土学者既无法自通,且亦发明创造不出更佳治学方法;个人所见有一以贯之、且可广而推之固定治学方法者仅南大韩、陈、刘,很多前辈学者有治学理念与思想(诸如实证学风、融会贯通宋明史料,宋史学界很多学者诸如包伟民、李华瑞等老师多年来一直提倡“大宋史”,与此相仿),但没有一以贯之、可广而推之的有效研究方法,因为要将自己学术研究凝练升华至诸如北大刘浦江先生“史源学”之类研究方法,需要的是真正献身学术。

     因为元史伯希和先生以来至南大韩、陈、刘先生,研究方法最科学最正宗。乾嘉以来国内元史学科“学统”即钱大昕、王国维至韩、陈、刘;元史入门与研究最简单,最富有成效方法,即阅读、学习钱大昕、王国维至韩、陈、刘以及伯希和先生论著。严格而言,不必看韩、陈、刘之外元史治学方法论文或札记,因为作者基本上或实际上并未凝练升华至某独特研究方法。尤其是有的人退休了倚老卖老辖指挥,自己写不出来的选题,依靠自己一点治学心得或体会,还指定别人的博士来写某选题,误人子弟。

    关于宋元战史或关系史,亦有科学的研究方法,诸如按年代区分相关史料,将相关史料附于各次战事之下。诸如马可波罗学,笔者获益最大者为《马可波罗寰宇记》(绪论)、《马可波罗注》所折射伯希和先生发散性思维与跳跃性逻辑,以及精辟推论(诸如马可波罗误将安南与交趾视为两国,马可波罗道听途说而非亲见亲历“精神之旅”)。诸如朔漠或蒙古史地,除审音勘同外,实际还有行政区划(山系水系、地理单元)、古今道里、舆图或古城遗址比勘、史源学等其他研究方法,笔者近年广而推之的是行政区划、古今道里、史源学三法。乾嘉以来国内元史学科“学统”与笔者无关,笔者不懂审音勘同与民族语,自然并非薪火传承者,但笔者自认属于那个添薪助火或保存火种者。

    国内大陆地区最优秀7080后青年学者刘晓、陈玮、党宝海、白玉冬、魏曙光、乌罕奇等,刘、陈属剑宗(汉文文献比勘)一派治学路径研究专题领域或时代至少有三个、学术爆发力一直铿锵有力;白老师属气宗(民族语)一派学术创作力最快速而高产者。魏、乌属南大审音勘同与民族语正宗科班出身,均兼通蒙古语、波斯语,波斯语可熟练研治《史集》(遗憾的是,学术创作力不温不火,犹如华山派剑气二宗武功,剑宗十年即可小成,气宗可能需二十年大成);而北京一众8090后学习波斯语者研究视野与领域基本上只能狭隘局限于五族谱,且几乎均不通蒙古语,更不通古音韵与审音勘同。党老师介于气、剑之间或兼习二者。在此有一个剑宗一直忽略的问题,习剑二十年者肯定不如习气二十年者,前者很可能或基本上看不懂后者审音勘同与民族语,而与后者无法学术对话,学术上自然无法超越后者。不认可此说者,不妨找一个相同选题,尝试与伯希和、韩、陈、刘先生学术对话一下,N年都不可能有人会超越。

    关于民族语,8090后附庸蒙古语、波斯语者甚多,但实际没有一人精通古音韵、审音勘同与蒙古时代史地。诸如北大元史博士有人模仿审音勘同不得要领,有人模仿北大刘门史源学亦不得要领。剑宗属外功可以模仿,气宗属内功是无法模仿的。自蒙古时代西北史地角度而言,按理必须兼习突厥语、蒙古语,或波斯语、突厥语,最其次波斯语、蒙古语。个人之见,硕士阶段不必学习民族语,应先学好古音韵与二外(日文或法文),通读《全元文》或元人文集(陈得芝先生言韩先生要求通读五十本元人文集),然后博士阶段学习民族语。古音韵与汉文文献基础不扎实,审音勘同肯定流于以古音比勘今日地名,而难以甄别同名异地。

    笔者本科时阅读过《中国通史》《蒙兀儿史记》,但大三考研时尚不懂元史研究方法“正统”,而报考了2002年时全国唯一历史学院——南开历史学院。后来才知道元史是一门入门甚高学科,南开历史学院以大三考生基础不扎实,未录取当年本人所在本科院系所有大三考生(学分制实施前不成熟的优秀提前毕业生制度)。初次考研已过去二十年了,笔者未见同届考生汉文文献基础扎实至登峰造极而远远超越本人者。对很多考生而言,考研报考什么专业,不重要,不如与本科初恋直接至高中教书,或考研报考同一学校。很多人一辈子元史学术贡献可以用两个字——活着,来概括。当然包括本人,因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肯选择生活(与初恋工作或报考党史),而不会选择研究兴趣(元史),元史早已由显学沦落为被附庸风雅者。

    另外,对多数人而言,学术重要,生活更重要,善意提醒女同学或女生远离马可波罗学与元代军事、史地之类生硬选题,亦希望不再出现因元史研究门槛高而精神抑郁乃至更严重者。善意提醒:硕士阶段非元史者,切勿博士或博士毕业工作后模仿元史治学路经,元史迄今无自学成才者。前人模仿者诸如周清澍老师模仿韩、陈先生朔漠、蒙藏、中西史地,模仿失败典型事例;而模仿北大史源学者,《史集》《实录》《亲征录》《秘史》史源关系亦不明。

    最后,国内京津沪元史已衰落至8090后青年学者无人可媲美唐史白玉冬、付马,辽史陈晓伟、苗润博,没有人家那个学术爆发力与高速高产,亦无一人继承元史前辈兼治唐辽或蒙藏史地传统,但不乏类似研究水平已达到喜马拉雅山高度而无法更上层楼心态者。有人咨询笔者元史研究目录,特草此札,期待献身学术而精通审音勘同、民族语与蒙古史地完美结合之薪火传承者,期待有志者去报考魏曙光、乌罕奇等研究生。衷心感谢关注,能阅懂悟透笔者军史、交通史论文与札记、治学心得者,在军史、西北史地必有所成。


元史与朔漠史地
本公众号主要汇集有关元代与汉唐蕃辽宋夏时期,大致元代漠北哈剌温只敦(索岳尔济山)以西、西域巴儿思阔(巴里坤湖)以东,今陇右、河西、河湟、西域、漠北、漠南,以塞北朔漠为主军事、交通与史地(建置沿革、交通节点、山川地理、军镇堡塞故址等)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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