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022年7月4日旧文
《唐蕃屡次鏖战五原郡盐州新城、旧城地望新考》
摘要:盐州得名于城西北盐池“乌池”。贞元二年(786)十一月,吐蕃攻陷盐州;次年六月,焚盐州、夏州而去,乃至“湮隍堕陴”。贞元壬申(八年),张献甫“议筑盐、夏二城”,唐廷乃下诏城盐州于五原。次年,唐军正式修筑盐州“新城”。白居易《城盐州》“忽见新城当要路”、“长去新城百里外”之“新城”即贞元九年所筑盐州新城。1226年十一月成吉思汗灵州大败西夏主力后,驻跸盐州川。1252年忽必烈南征大理时,亦曾驻跸盐州,而召见商挺。盐州并非学者艾冲所言1227年西夏亡国后被废弃,盐州元代当隶陕西行省(安西王封地?),明代改立为定边营。
《通典》五原郡“北至宁朔郡一百四十里”之“宁朔郡”并非新宥州治所延恩县,而为新宥州所寄治长泽县;《武经总要》盐州“北宥州一百四十里”之“宥州”即长泽县,今城川古城;“北宥州一百四十里”之“里”为唐里(1唐里约合今
前人所言唐代盐州地望主要有陕西定边县称、陕西定边县西四十里沙城子(今沙场村)两说,但未发现唐代盐州实际有新、旧二城。贞元九年所筑盐州新城即今陕西定边县城(东南);贞元九年之前盐州旧城即《陕西四镇图说》定边营西“沙城子”、嘉庆《定边县志》距(定边)县四十里“沙城子”,沙城子明代已为黄沙淹没废城,其贞元九年被废弃主要原因盖因吐蕃军队焚毁,乃至“湮隍堕陴”。
学者艾冲据《元和郡县图志》夏州“西南至盐州三百里”、长泽县“东北至(夏)州一百二十里”而推断长泽县(城川古城)西南至盐州一百八十唐里,进而补充论证前人所言盐州位于定边县西沙城子之说,显然有误。因为夏州“西南至盐州三百里”之“三百里”实际为约数,《通典》五原郡盐州“北至宁朔郡(新宥州所寄治长泽县)一百四十里”、《武经总要》盐州“北宥州一百四十里”已反映长泽县西南至盐州一百四十唐里!因此,夏州经长泽县西南至盐州实际全程共二百六十唐里(约合今276华里),今定边县城(东南)东北经长泽县至夏州(统万城白城子)全程约280华里,与夏州西南至盐州二百六十唐里里程完全吻合。
今定边县城(东南)西北至白池县(今大池古城)约110华里、东北至新宥州所寄治长泽县(今城川古城)约150华里,与盐州(新城)西北至白池县九十唐里(约合今95.6华里)、东北至新宥州(长泽县)一百四十唐里(约合今149华里)方位、里程均相符。因此,《通典》、《元和郡县图志》所言盐州四至当为盐州新城四至,盐州新城位于今定边县称。沙城子东北或正北至白池县(今大池古城)130华里(约合122唐里)、东北至新宥州所寄治长泽县(城川古城)180华里(约合169.5唐里),与盐州西北至白池县九十唐里、东北至宁朔郡新宥州所寄治长泽县一百四十唐里,里程严重不符。因此,盐州(新城)并非位于沙城子。
《中国历史地图集》第四册北魏“雍、秦、豳、夏等州 沃野、薄骨律等镇”一图所标注“大兴郡”;“西魏”一图“五原郡(西安州)”;第五册隋“关陇诸郡”所标注“盐川郡”;唐“京畿道 关内道”所标注“盐州”位置均误;但“元和方镇图”所标注“盐州”位置准确。
关键词:盐州;新城;黑盐池;乌白池;盐州川
正文略。
(唐代西北史地或军事地理侧重行政沿革,疏于治所变迁,尤其是基于交通、里程、基础上的精辟考证,斯为文。会议论文草稿,请勿引据,衷心感谢配合)
二、《榆林日报》
2022年11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委派榆林市考古队,在定边城西清理了六座唐代墓葬,出土了两块墓志铭,确认今天的定边城就是唐代的盐州故城。……根据年代推算,当时的盐州节度副使李文选正好在任,他是陇西人,与李益是老乡。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莫遣行人照容鬓,恐惊憔悴入新年”非常恰切地表述了两人见面时的心境。李文选于唐贞元四年(788年)九月逝世,夫人乾元元年(758年)终于五原之郡。两人合葬的墓志铭,于2021年出土于定边城西。据黄龙程先生考证,唐天宝元年(742年)将盐州改为五原郡,乾元元年(758年)又复为盐州,期间盐州、五原郡、五原县是同一治地。《唐故节度副使骠骑大将军左金吾卫大将军兼殿中监赐紫金鱼袋陇西李府君墓志铭》明确记载李文选夫人终于五原之郡,她去世30年后,李文选才去世,由此确证定边城址即唐代盐州城所在地。
三、今年暑假以来修订概况
按:暑假以来修订《元代安西王忙哥剌察罕脑儿行宫新考》,近一周来,专辟一节探讨明代文献“古盐州”,《唐代盐州故城、新城与保塞军城新考》一万二千字正文修订完毕(准备提交会议或投稿)。十分抱歉,若干细节修订如下:
唐蕃围绕盐州,实际仅鏖战一次。盐州得名于北部盐池,“乌池”地望尚存争议,略而不书。“湮隍堕陴”,乃麟州之役,并非盐州之役。收复盐州首倡者,并非张献甫。吐蕃两毁盐州,唐军两城盐州,推文旧稿仅言及一次城盐州。盐州元代隶陕西行省安西王察罕脑儿(宣慰司)。正统二年,盐州立哨马营。《通典》五原郡“北至宁朔郡一百四十里”之“宁朔郡”《武经总要》盐州“北宥州一百四十里”之“宥州”,均指废宥州,并非所寄治夏州长泽县(城川古城)。
学者艾冲据《元和郡县图志》夏州“西南至盐州三百里”、长泽县“东北至(夏)州一百二十里”而推断长泽县(城川古城)西南至盐州一百八十唐里,进而补充论证前人所言盐州位于定边县西沙城子之说,有误。因为夏州“西南至盐州三百里”之“三百里”实际为约数,盐州至长泽县、夏州具体或准确里程略。
根据笔者所创古今道里分段计程方法,以及西夏元明舆图、文献、考古发现,考订贞元九年所筑盐州新城即今陕西定边县城(东南);贞元九年之前盐州旧城即《陕西四镇图说》定边营西“沙城子”,沙城子明代似已为黄沙淹没废城,其贞元九年被废弃主要原因为城壁被毁。古今道里整段计程方法,感兴趣师友可参拙文《北宋把拶桥(唐兰州广武梁)》一文。
新比定长泽县洪门镇(西夏洪州)位置(今旧安边营)、新考洛原镇位置,论及安乐州位置(西夏威州静塞军,又作韦州静塞军)。贞元十七年蕃将徐舍人所云盐州西九十里至蕃、汉交境横槽烽,横槽烽复九十里至安乐州,所涉盐州,经笔者古今道里测算,为盐州故城。艾冲《唐蕃争夺的盐州治城新考》一文竟然不明安乐州(威州,西夏威州静塞军遗址学界已有公论定论)具体遗址,说明不擅沿革地理研究,不明古今道里考订地名方法。
此外,艾冲、孟洋洋所言保塞军驻地,均误。关于保塞军驻地,孟洋洋一文此处直接采纳其导师艾冲所倡保塞军(位于营盘台)错误观点,并引据了李宗俊据《陆耽墓志》所首倡军城在西、州城在东之说。笔者早已发现保塞军设置原因、驻地史料记载。李宗俊军城在西、州城在东之说,有误,其《唐陆耽墓志考释》一文盐州古城应为包括州治城、军城及三座乌池环卫城在内的多个城址推论有误,因为乌池位置学界主流观点即花马池,乌池三城与盐州治城、保塞军城并无关系。
以下两文关于通篇立论或核心立论不成立,读者慎引,尤其是艾冲博士孟洋洋一文,竟然不明元和十四年盐州之战准确位置(再次直接采纳其导师《唐蕃争夺的盐州治城新考》一文错误观点),犹如温海清蒙古“征服”“达达国土”、艾冲老师博士翟飞金军骑兵(按:战马未如蒙古战马去势、豁鼻,不考虑战马耐力与肺活量)一夜狂奔三百里,纸上论兵。
艾冲:《唐蕃争夺的盐州治城新考》,《唐史论丛》16辑,2013年。
孟洋洋:《唐蕃盐州之战探析》《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2023年5月。
敬请读者请阅下文嘉庆《定边县志》有关唐代盐州(新城)遗址截图,如此明显至极古城遗址类考古发现。人为主观推断,与古城遗址之类考古发现,哪一个更准确可从,读者自有明断。除孟洋洋一文之外,笔者未见采纳或补证艾文盐州错误观点者。
2022年定边县西所发现两方唐代墓志,诸如《唐故节度副使骠骑大将军左金吾卫大将军兼殿中监赐紫金鱼袋陇西李府君墓志铭》,间接可证笔者所首倡盐州新城位于定边县城之说准确无误。要梳理盐州建置沿革,确定盐州故城、新城位置,尚需要对相关盐州里程记载一一测算检验。期待此两方唐代墓志及相关研究成果早日公布于学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