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36 P153 “洮州赤岭戍主”之“赤岭”为青海湖东南赤岭。
按:《唐前期陇右防御体系研究》作者李新贵,不认可李宗俊所补证石堡城位于羊巴古城之说,并以为“洮州赤岭戍主”之“赤岭”指石堡城西二三十里今日月山。其说有误,缺乏最基本行政区划常识。“洮州赤岭戍主”按文意,当隶属洮州,并非鄯州西界赤岭,不排除同名异地。即使“洮州赤岭戍主”之“赤岭”得名于石堡西二三十里赤岭,“洮州赤岭戍主”之“赤岭”实际所指,当位于洮州境内。
37 P153李书引据《通鉴》杜佑曰:承风岭在廓州广威县西南,东北去鄯州三百一十三里,故吐谷浑界。引据郭声波鄯州广威县治今群科镇。《元和志》鄯州西南至廓州二百四十里,则承风戍在廓州西南90里处;《元和志》积石军在廓州西南150里,则承风戍位于廓州至积石军沿途,距积石军(今青海贵德)60里。今贵德县经罗汉堂至青海湖倒淌河流域176里,加上承风戍至积石军60里,共236里,与《释迦方志》承风戍至青海200里接近。这条道路可以避开赤岭,廓州承风戍、积石军、青海湖至西域是一条非常便捷道路。
李书作者在此探讨承风戍位置的研究方法,再次折射出其军盲+路盲一般的民科套路与反智之举。
其一,学界已有《承风岭考略》《承风戍考辨》两文已刊,学界公认(包括李智信、郭声波两位学者)承风岭即拉脊山西侧,李书(刻意)回避前人准确观点。
其二,李书不愧为军史通俗读物,通书以白话文《通鉴》为主要参考资料。杜佑《通典》原文为西平郡鄯州“西南到宁塞郡广威县故承风吐谷浑界三百一十三里”,并非《通鉴》胡注:承风岭在廓州广威县西南。《通典》原文文意,“故承风”堡或“故承风”戍位于鄯州西南三百一十三唐里。李书作者历史文献功底、版本学常识,较北大辽金史刘门不知落后十万八千年。
其三,廓州广威县治所廓州故城,为《文物地图集》青海分册或学界公论,并非《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唐代卷)》所考。
其四,《元和志》既载鄯州西南至廓州二百四十里,但亦载二州里程为一百八十里,《通典》所载二州里程亦为一百八十里。二百四十里为鸟道兽路,一百八十里为交通干道。李书作者浑然不知,或刻意回避,鄯州至廓州不同里程记载。
其五,李书作者的小学数学运算能力,一直停留在幼儿园大班或学前班水准。承风堡(隋朝称承风戍)位于鄯州西南三百一十三唐里,李书按照鄯州西南至廓州二百四十唐里,李书得出结论:承风戍在廓州西南90里处,即313-240=90里。如此数学水平,不去造芯片、航空发动机,太可惜了。
其六,“承风戍位于廓州至积石军沿途”,有误。《新唐书·李敬玄传》载“乃拜洮河道大总管,兼镇抚大使,检校鄯州都督,统兵十八万,代仁轨。与吐蕃将论钦陵战青海,使刘审礼为先锋,鏖虏,敬玄按军自如,审礼战殁,尚首鼠不进,乃顿承风岭,又阻沟淖,莫能前,贼屯高压其营。偏将黑齿常之率死士夜击贼,敬玄始得至鄯州”,“承风岭”位于“青海”“鄯州”之间,承风岭上或岭下承风堡显然亦位于青海、鄯州之间,与积石军没有任何关系。
其七,“今贵德县经罗汉堂至青海湖倒淌河流域176里”。此路里程没有问题,但此路为新修省道或国道,大比例尺军用地图没有标注,《辛卯侍行记》没有记载,且唐代积石军西行之路仅有循黄河南岸西达洪济桥,原共和县(驻曲沟乡)一带,此路不经罗汉堂。
其八,“廓州承风戍、积石军、青海湖至西域是一条非常便捷道路”。李书作者逻辑是鄯州西南240里至廓州,廓州西南90里(按照其逻辑,当校正为313-240=73)至承风戍,承风戍西南60里至积石军,积石军经罗汉堂176里至青海湖倒淌河流域。因此,其以为鄯州至青海湖倒淌河流域566里(即240+90+60+176。按照其逻辑,当校正为240+73+60+176=549)。
《释迦方志》载“(漫天岭)减四百里至鄯州。又西减百里至鄯城,镇古州地也。又西南减百里至故承风戍,是隋互市地也。又西减二百里至清海”,即鄯州至清海全程四百里,期间并不路经廓州、积石军。鄯州、鄯城县、承风戍至青海之路,但在李书作者穿凿附会之下,硬塞进廓州、积石军两地,里程由四百里,变为566里(按照其逻辑,当校正为549)。因此,“廓州承风戍、积石军、青海湖”之路,唐代并不存在,但存在于李书作者能跑火车能生花之妙笔之下与天马行空主观想象。
其九,廓州西南90里处,没有唐代古城遗址存在,李书间接凭空捏造了唐代承风堡遗址。
小结一下。从未见过如此粗制滥造,错误连篇累牍、罄竹难书之书,史地考证,交通史,古城遗址,军事史方方面面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