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使臣彭大雅出使蒙古后言“其地,出居庸燕之西北百余里。则渐高渐阔,出沙井天山县八十里。则四望平旷,荒芜际天,间有远山,初若崇峻,近前则坡阜而已,大率皆沙石”,沙井距净州天山县八十宋里(约合今89.9华里,宋代一里约合今
《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七册“中书省”一图将“砂井总官府”标于今大庙古城。盖山林较早对此说提出质疑,因大庙古城内设有四个小城,不适宜为官署,且城内大部地面平坦,没有高大建筑物痕迹,其以为大庙古城应为守护界壕边堡,希拉哈达古城可能为元代砂井总管府所在地。张文平新考元代砂井总管府、按答堡子分别位于木胡儿索卜嘎古城、波罗板升古城。[①]
自古城布局、城内建筑遗址、文化遗物来看,大庙古城确实不适宜为砂井总官府驻地。内蒙古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达尔汗苏木格少遗址2021年曾采集到一件元代白瓷罐底(现藏包头博物馆),罐底圈足外围有墨书“砂井南乡二官人村”,说明砂井位于格少遗址北部,木胡儿索卜嘎古城恰好位于格少遗址北部三十余里。
大庙古城西出界壕可直接西行至艾不盖河西岸德宁路,此路全程直线距离约一百七十华里,而木胡儿索卜嘎古城西北至德宁路直线距离约一百一十华里。显而易见,净州西经木胡儿索卜嘎古城至德宁路之路,较净州北经大庙古城西至德宁路之路更为便捷。木胡儿索卜嘎古城西北至德宁路、大庙古城西北至德宁路沿途均没有一个古城遗址,《文物地图集》木胡儿索卜嘎古城西北至德宁路沿途所标注沙贝库伦城址、破城子城址(实际即木胡儿索卜嘎古城)均误。根据净州西经木胡儿索卜嘎古城至德宁路便捷之路,“砂井南乡二官人村”墨书,可确定沙井木胡儿索卜嘎古城之说准确可从。
最后,向读者诚心致歉,拙文《元初汪古部政治中心变迁考》补证了之前考古学界木胡儿索卜嘎古城为按答堡子之说,并直接采用了学界沙井即大庙古城主流观点。马丁考察归绥地区景教遗迹时,已言波罗板升古城重要性,而可能为军政中心,可惜以前未注意此点。沙井、按答堡子位置,读者可引据张文平最新研究一文《元代汪古部砂井总管府、按打堡子故城新考》(《文物》2022年第8期)。《元初汪古部政治中心变迁考》投稿时旧题为《〈马可波罗游记〉之Tenduc城考》,后被要求修改为前者标题。原以为汪古部政治中心辽金时代为黑水之阳汪古部部主牙帐,大蒙古初期南迁至按达堡子,元初又移至东胜州(外文史料),此后又北迁黑水新城。近年来感觉汪古部可能类似弘吉剌部至少有冬夏营地两处政治中心。因此,再次致歉,拙文《元初汪古部政治中心变迁考》一文立论很可能不成立,读者慎引,如果细节乃至立论日后无法修订,此文以后不会收入论文集出版。
确定沙井、按达堡子位置后,希拉哈达古城、大庙古城金元时期城名,期待高人,不排除二者之一为蒙金互市之地(成吉思汗进贡岁币之地),或乌沙堡。金朝拟趁成吉思汗赴净州进贡岁币时袭杀成吉思汗而筑乌沙堡,乌沙堡必位于净州北部或西北。蒙金正式全面开战,蒙古可能兵分三路南下:净州、桓州、丰利县,此正为蒙古前四罕时期漠南至漠北三路。丰利县及大泊位置,去年暑假已修订完毕。
最后,今日数种中外地图测试半天,张文平研究员所首倡砂井位于木胡儿索卜嘎古城之说可重复验证,准确可从。其他诸如按答堡子、高阙塞、汉受降城、九十九泉、横塞军城等一系列观点,亦准确可从。笔者近年漠南地区学术创新(诸如可敦城、平地县、九十九泉、红城、北凉亭),基本上均为其准确之说基础上补充发明。
[①]张文平:《元代汪古部砂井总管府、按打堡子故城新考》,《文物》2022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