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王德峰的烟雾

文摘   2024-09-06 18:41   北京  

哲学家王德峰的烟雾

有人请哲学家王德峰讲课,有要求不能抽烟,王德峰说不让我抽烟那我就不去讲这堂课了。那人说,听说王德峰派头大,果然如此。王德峰说,我的母亲是流亡地主,我也是地富反坏右家的孩子,但现在是复旦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系的教授,哪一个是我的本来面目,都不是,我到现在也没见到我的本来面目,因为我讲课要抽烟,是烟雾的缘故。这跟南怀瑾说的一样,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本来面目。不像现在的女人,照不照镜子都能见到自己赛西施的样子。王德峰是在马克思家里讲六祖慧能,把慧能讲得活灵活现,因为毛泽东高评慧能,王德峰就沿着毛泽东指引的方向前进。所谓狠头私字一闪念者,无我也。所谓灵魂深处闹革命者,此向上一悟也。王德峰的母亲不识字,但喜欢念佛,王德峰向母亲提出异议,不识字如何知佛意,如同慧能的那个故事,有人来问法,得知慧能不识字,也是这么说的,不识字如何知佛意。但慧能说了,佛意非关文字。王德峰的父亲也很了不起,说你母亲就是信,信为道源功德母。你看再多的书,懂再多的道理也没法跟你母亲比。王德峰十六岁的时候,写的作文全校都在看,为此洋洋得意,父亲却说:作家王蒙十六岁的时候就写了《组强部来了个年轻人》,那篇小说还获得了毛泽东的好评。也许,毛泽东在看了这篇小说的时候,就想到了重上井冈山。

王德峰还是喜欢毛泽东的,能跟美国总统谈哲学的还能有谁?懂慧能的少,懂毛泽东的也不多。据毛泽东的警卫员回忆,毛泽东曾在天安门广场上说过,凭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还让我在城楼上站岗放哨?在人民大会堂开会的时候,因为腿疾不能站起来,只能说你们不走,我也不好走。毛泽东的这句话,能真正理解的人不多。王德峰的电话又响了,又是那个请他讲课的人打来的,虽然讲课费也丰厚,但王德峰生气地说:只许别人放火,不许我冒烟,这课我不讲了。那人赶紧说,你来讲课吧,已经跟你准备好了烟灰缸。王德峰觉得自己赢了,臭老九就得有这臭脾气。这一高兴,他就去见他的同学老板,老板知道他来了,也不理睬,拜佛要紧。王德峰就笑着说:你心里想着别的事,还拜什么佛啊?老板说:天啦,你已经有他心通了?都是老同学了,不妨开个玩笑:他心通算得了什么,我已经是他心明了。老板说:你还没告诉我,慧能不识字,如何能让佛教中国化?王德峰说:四个字,不破不立。同学老板知道王德峰喜欢喝酒,于是就请王德峰喝好酒,喝得王德峰差点把讲课的事都忘了。但别人是开着车来接他的,喇叭一响,王德峰的酒就醒了。王德峰对来接他讲课的人还是很客气的,这叫:事情有是非,人没有是非。十个字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太难了。王德峰说,一个人哪怕是犯了罪,但他的佛性还在。

王德峰的普通话一般,但口才却好,讲什么都风生水起,小时候是小诸葛,当了教授是哲学王子。所谓哲学王子者,如同慧能身边的神会也,只这神会二字也不得了,心领神会也。慧能不识字,那《坛经》得是神会记录下来的。可想而知,多少个夜晚,慧能和神会面对面坐在一起。两个人都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但神会什么都记下来了。这就是正法眼藏,这就是心心相印。在课堂上,王德峰点上一支烟说:我知道你们不是等我,是等哲学的,哲学在当代就是怀着乡愁寻找家园。于是,在掌声和欢笑声中,听课的人都开始吸王德峰的二手烟。这是一种隐喻:王德峰所知的哲理或佛理是不可说的,如同他自己吸的烟,但能说出来的已经是第二手烟了。在讲《艺术哲学》时他说:所以,我提倡大家要把业余生活交给艺术。没有艺术爱好的人生是某种不健全的人生,说到这里,王德峰有些遗憾,因为在复旦这样一所综合性大学中是没有充满特立独行色彩的艺术家的,而他的这门《艺术哲学》只能起到一些呼唤的作用。

京城客毛建福
毛建福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