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回到了重庆,写个杂文。
这次去北海呆了十天左右。这十天,也是我最艰难的时刻。本没有去北海的打算,是因我的儿子一个月之内在重庆生病三次,上个月我经常带着孩子跑医院,钱花了不少,自己也很疲惫。北海天气在20度左右,离重庆坐高铁很方便,这次我就陪一家五口去北海,没想到在北海,我半夜带儿子去医院治疗两次。病毒无孔不入,不是逃离了天气很冷的城市,到了暖和之地就会免于生病,而是这个冬天对很多孩子来说,是一个煎熬的冬季。
带孩子半夜去医院急诊,本是家务事我没写进文章里,那一天晚上,我在医院写随笔,我的情绪抵达崩溃的边缘,便用文字疗愈自己。没有在长夜痛哭,不足以谈论人生 这篇文章,是深夜在急诊室坐着,我在手机上打出来的。当晚,我看到一个年轻母亲,在收费室窗口很焦急地从包里取出1000多元现金,这些钱不够入院,她又在微信里筹集。我们排队的人,都默默留出通道让她办理缴费手续,她的女儿患了大病要入住重症监护室。从这个母亲的忙乱中我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未来的惶恐。有的疾病不打招呼,突发,需要钱,会掏空荷包和“粮仓”,而她身边没有亲人陪伴,一个人忙前忙后像头骡子。
当夜,我在急诊输液区呆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孩子们的哭声一串接一串。没有经历长夜里的痛哭,不能谈人生,没有深夜在急诊室听到不绝的哭声与叹息声,对生命毫无更深的体察。带孩子半夜在外地看病的经历,我没写,是免于收到更多的赞赏,我不想去博同情,这本就是我的份内事。但我在带孩子看病的途中收到平台的删文通知,且是秋后算账,是一个多月之前的文章,我就绷不住了,这魔幻的事我必须要写下来,是提醒自己绝不能遗忘。这篇文章刊发后,没有在长夜痛哭,不足以谈论人生今晨有一条留言如下:
这条留言,提醒我不能得意忘形,不能把人性想象得很美好。关注我的读者,大多数都是善良的,文明的,理性的,有爱的,支持鼓励我的,也有这类留言的人,对陌生作者怀着巨大的敌意,好似我倒下了他就开心了,好似我失去写作平台后他就可以去领奖金了。
在星垂四野的长夜,我不会给坏种机会,只给自己机会---看清人性的幽暗,要多暗就有多暗。
这个来自内蒙古的人,关注我两个月,如此恶毒,不知他的心是水泥做的还是被裹脚布套牢了。这两个月,老读者都知道,我写的是什么文章?是不幸烧伤的孩子,是患白血病的孩子,是坚强的母亲们,是来重庆找工作失败没有路费回河南的陌生老人,是和我一样的“日结工”在艰难而坚强的活着,是给我留言的求助者我没有拒绝而是出手相助,是大地上一个个边角料和失落者,是靠勤劳的双手向大地刨食的人。这些文章,我没有妨碍谁,也未批判谁,更碍不着内蒙古的谁谁谁,但留下这样的文字,我仿佛看到对方狰狞扭曲的笑容里藏着污垢,这种笑更像鲁迅笔下的红眼睛阿义。阿义只是在监狱里的打工者,在链条上连螺丝钉都算不上,却对瑜儿落井下石,在比自己更弱小的人面前耀武扬威。这样的坏种,《药》救不了,这是鲁迅的绝望。
这一年,我活下来了,每天都能与朋友们相见,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坚持下来的意念。我没有卖惨,绝不去忽悠打赏,更不会在文末写一些煽情的语言求打赏,而是真真实实地用脚步和真心去丈量属于我的文学天地,去一个又一个病房看望苦难中的孩子们,去桥洞帮助走投无路的外地青年。我的文字给予我尊严,我没有靠低级的、抄袭的文章来欺骗自己,而是每天原创。我宁愿物质上是个乞丐,但精神绝对不能饥肠辘辘,文章绝对不能贫血。
留言的人,不止一个,而是一堆这样的人关注这个号,他们用望远镜来检查我每日写的文字。我很勤快,也很自律,我早把自律融入我的血液里,已经分不开了。即使时评写作不给我生路,我会用骨头去刨出属于我的血路,即使你们希望我没有写作平台,我也会从内部挖掘蓬勃的力量绝不弃笔。
重庆女人的不屈,是两江水,是爬坡上坎,是天生的勤劳勇敢养出来的,并不是内蒙古的泼皮一句话,我就消失了,并不是内蒙古的牛二来污名我的文字很垃圾,我就被吓退了。外界的东西越是邪恶,我会写得更多,我除了写个体的命运与挣钱的艰难,我还要写抒情的散文、诗歌和小说,我会全方面发展自己,我会把日常的碎片时间用来提升自己的能力与写作审美的情操,我一定会把这些垃圾人甩得远远的。我很遗憾平台光有读者关注的功能,没有作者拖黑读者后清理出去的自由。故,我无法选择读者,我还必须和垃圾人、坏种共存。内蒙古我去过五次,我看到辽阔的大草原壮丽无边,草原与天空干净得没有杂念,而留言的这类人,小得不如尘埃,人格的矮,矮得在井底与断壁残垣相伴,矮得与兜里的五毛不离不弃,矮得在烂泥里一生打转。这样的人,我远离不了,就利用他,利用他的恶毒来淬炼自己的手艺。利用他们的放大镜来看到世间的无限险恶与人心的卑劣。我相信,2025年,我的手艺在不屈服的意志下,会越来越好。
重庆女人,就有这个自信。即使环境待我不好,我会把一坨又一坨的泥沼稳稳踩在脚下。
今天我回渝较晚,明天好好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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