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听书 | 《技术垄断》

2024-10-27 00:00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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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如何成为现代生活的统治力量?

这本书能为你
  1. 带来深刻的社会文化洞察:尼尔·波兹曼在书中探讨了技术在现代社会中的支配地位及其对文化、教育和人性的影响。他将技术与文化的关系分为三个阶段:工具使用、技术统治文化、技术垄断文化,认为技术在不同阶段对人类的社会结构和行为模式产生了不同的影响。

  2. 在批判性思维上带来启发:波兹曼对技术垄断文化的批判,挑战了人们对技术的盲目崇拜和依赖。他在书中说明了技术如何导致符号丢失、教育的异化以及个人隐私的侵犯等问题,激发读者对技术展开批判性思考。

  3. 揭示传统和符号在维系文化活力中的重要性,波兹曼批评了技术垄断时代对传统符号的忽视,提醒读者重新审视和重视传统价值和文化叙事。

适合谁听
  1. 教育工作者和学者可以从波兹曼的分析中获得启发,思考如何在技术日益渗透的教育环境中保持教育的本质和价值。

  2. 媒体和文化研究者可从本书中获得丰富的理论框架和案例分析,理解技术如何塑造文化叙事、影响社会价值观和人类行为模式。

  3. 对技术影响感兴趣的普通读者,可从此书认识到技术进步背后的潜在风险,对技术应用展开审慎的自我反思。

书籍信息
书名:《技术垄断:文化向技术投降》
原作名:Technopoly:The Surrender of Culture to Technology
作者:[美]尼尔·波兹曼
译者:何道宽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品方:见识城邦
出版年:2019-4
页数:312
定价:58.00
装帧:精装
丛书:见识丛书
ISBN:9787521700497

内容简介 

本书与《童年的消逝》《娱乐至死》并称尼尔?波斯曼的“媒介批评三部曲”,其一以贯之的主题是检讨技术对人类社会生活、文化、制度的负面影响。
作者认为,技术和人的关系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他之所以揭示技术的阴暗面,是为了避免技术对文化造成伤害。文化有三种形态:在 工具使用文化阶段,技术服务、从属于社会和文化;在技术统治文化阶段,技术向文化发起攻击,并试图取而代之,但难以撼动文化;在技术垄断文化阶段,技术使信息泛滥成灾,使传统世界观消失得无影无踪,技术垄断就是极权主义的技术统治。
本书揭示了技术垄断阶段各种“软”技术的欺骗作用,挞伐所谓社会“科学”,谴责唯科学主义;辨析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文学之异同,并为传统符号的耗竭扼腕痛惜;号召人们以强烈的道德关怀和博爱之心抵抗技术垄断,坚决反对文化向技术投降。

作者简介 

尼尔?波斯曼(Neil Postman,1931—2003),纽约大学教授,媒介环境学派第二代精神领袖,研究领域横跨教育学、语义学和传播学,弘扬了麦克卢汉、伊尼斯开创的媒介环境学,推动其进入北美传播学主流圈子。存世著作共25种,包括独著13种,合著10种,合编2种;其中《童年的消逝》《娱乐至死》《技术垄断》并称“媒介批评三部曲”,已经并将继续在中国学界产生持久的影响。传世论文200余篇。1986年获美国英语教师学会授予的“乔治?奥威尔奖”,1988年获纽约大学杰出教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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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我是王小伟。
今天我们要讲的这本书是尼尔·波兹曼写的《技术垄断》。这本书其实离我们挺近的,1992年第一次出版,和我们的生活也非常相关。波兹曼这个名字你可能不太熟悉,但你可能听过他写过一本非常有名的书,叫《娱乐至死》。还是让我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波兹曼吧。
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1931年—2003年)是美国著名教育家、媒体理论家和社会评论家,主要研究媒体对社会和文化的影响。他在纽约大学任教期间创立了媒体生态学项目,深受马歇尔·麦克卢汉和哈罗德·英尼斯这两位著名的传播学者的影响。波兹曼撰写了超过20本书,其中最著名的是《娱乐至死》和《童年的消逝》,以及《技术垄断:文化向技术的投降》(Technopoly: The Surrender of Culture to Technology),这三本书经常被合称为波兹曼的三部曲。
今天我们要讲的《技术垄断》这本书探讨了技术在现代社会中的支配地位及其对文化、教育和人性的影响。波兹曼创作《技术垄断》的动机源于他对信息技术迅猛发展的深刻担忧。他观察到计算机、互联网等技术正在全面侵蚀传统价值观,人们越来越依赖技术来解决问题,而忽视了人性本身的独特性和重要性。在他看来,美国正在成为一个典型的“技术垄断”社会,技术崇拜者往往只看到技术带来的便利和效率,却忽视了其潜在的巨大风险。
1992年《技术垄断》发表的时候,美国的生活水平已经很好,家用电器和个人电子设备的普及率很高。冰箱、洗衣机、微波炉等主要家用电器的普及率接近或超过90%。电视机几乎普及到每个家庭。私家车的普及率也极高,每百户家庭拥有的汽车数量达到140辆左右。尤其突出的是,个人电脑的普及率正在快速增长,到1992年,大约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美国家庭拥有一台电脑。IBM的PC兼容机、苹果的Macintosch电脑都很流行,网络也正逐渐走入生活。技术的广泛应用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波兹曼在这样的背景下,反思技术对社会、文化和人性的影响,批判其潜在的负面作用,为我们提供了深刻的洞见和警示。
这本书的核心议题是技术与文化的关系,波兹曼把技术和文化之间的关系分成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技术被当作工具使用,第二个是技术开始统治文化,第三个是技术彻底垄断文化。我们一个一个来看。

技术工具与技术统治

首先,在工具使用阶段,技术被视为一种手段,用于帮人完成特定的任务,这个大家应该都挺熟悉,很符合我们对技术的一般性直觉,我们身边都有很多技术工具。波兹曼指出这个阶段的技术仍然受到人类的控制,技术主要用来帮助人实现特定目的。
波兹曼在书里介绍了欧洲中世纪神学家的技术观,以此来解释什么是技术工具化阶段。在欧洲中世纪,技术被用于服务宗教目的,修建教堂的建筑技术本身是服务超越性对象的。那时候,建筑技术是为了支持信仰体系,而不是挑战或改变信仰体系。大家去看科隆大教堂,就一定会惊叹哥特建筑的高超。那种单体建筑带来的旱地拔葱的感觉,繁复的雕刻带来的精致感,以及哥特主题的悚惧感糅合在一起,特别震慑人心。哥特式教堂的建造需要精密的数学和几何知识,其最终目的是创造一个神圣的空间,让信徒感受到宗教的庄严和神圣。
在世俗生活中,技术同样作为一种工具,被用于改善日常生活。例如,在公元6—12世纪广泛使用的水磨,极大地提高了农业生产包括锯木厂的生产效率。但这些技术并没有改变社会的基本结构,农民依然以传统的方式生活和工作,技术只是帮助他们更好地完成日常任务。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逐渐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先进,这时候它就不是简单的工具了,它开始影响社会的组织结构和运作方式。这一阶段被波兹曼称为技术统治文化阶段。波兹曼指出,蒸汽机和电力的引入不仅改变了生产方式,还改变了社会的结构和人们的生活。蒸汽机的发明使得动力不再依附自然资源,不用再依赖水流和风力,这就使得大规模工业生产成为可能,工厂逐渐取代了家庭作坊,劳动力从农村流向城市,城市化进程加速。工厂制度带来了高度的劳动分工和机械化生产,提高了生产效率,但也使得工人被简化为机器的附属品,工作变得单调、重复。
电力的引入进一步推动了社会的变革。电力不仅改变了生产方式,还改变了日常生活。电灯的发明延长了人们的活动时间,改变了人们的作息习惯。电器的普及提高了生活便利性,但也使得人们越来越依赖技术。波兹曼指出,这一阶段的技术进步虽然带来了物质上的繁荣,但也导致了社会结构的剧烈变化和人们生活方式的深刻转变。

技术垄断文化

随着技术的进一步发展,技术开始全面支配生活的各个领域,甚至变成了唯一的生活模式,成为不可置疑的权威。在这一阶段,技术不仅改变了生产和生活的方式,还深刻地影响了人类的思维模式和价值体系。技术被视为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钥匙,任何非技术的解决方案都将被边缘化。到此,我们的文明进入到技术垄断文化的阶段。波兹曼特别猛烈地批评技术垄断文化,他举了很多例子,我和大家分享一些特别精彩的。
一是在技术垄断时代“滥用统计”的现象。波兹曼批评了现代社会对统计数据的过度依赖。人们渴望对一切现象都做数据化处理,越数据越技术,越技术就越精确,越精确越接近真理。波兹曼指出对数据的强迫性期待不仅在科学研究中存在,而且广泛渗透到社会的各个方面,包括教育和文化领域。
波兹曼认为,统计学使得我们能够量化和分析大量的数据,从而揭示出隐藏在数据背后的模式和趋势。然而,他警告说,统计学的力量也带来了滥用的风险。统计数字往往被赋予过高的权威地位,人们盲目相信统计数据,而忽视了数据统计的偏见和必要性。
波兹曼引用了英国科学家弗朗西斯·高尔顿的例子来说明统计活动的琐碎化,所谓琐碎化,指的就是无关紧要化。弗朗西斯·高尔顿是19世纪英国的著名科学家、统计学家、心理学家和人类学家。他在多个领域作出了重要贡献,包括统计学、心理测量学和遗传学。可是他的某些研究,做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比如,高尔顿相信通过统计数字可以揭示出人类智能和美貌的分布。他因此制作了一个英国的“美人分布图”,并试图用统计数据证明不同地区女性的美貌程度。他用统计数字宣称,在英国,伦敦的女人最美,而阿伯丁的女人最丑。这个统计真是令人捏把汗,严重伤害了苏格兰人民的自尊。
波兹曼指出,统计学被用在这么无聊、琐屑的目的上,是令人汗颜的。这就是统计学被滥用的一个例子。统计数字原本只是人们认识真相的手段,可是盲信者却越来越倾向于将统计数字视为绝对的、客观的真理,而忽视了数据收集和分析过程中的主观性和偏见。
除了统计学,波兹曼对电视技术也保持着怀疑。电视作为一种技术媒介,不仅改变了信息的传播方式,还深刻影响了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在西方,电视将一切内容娱乐化,使得新闻、教育和文化节目都不得不迎合观众的娱乐需求,导致内容的肤浅化和庸俗化。比如,波兹曼指出,在美国的总统选举中,候选人越来越依赖电视广告和辩论来展示自己,选民的关注点从政策和能力转向了候选人的形象和表演。
我们延伸一点讲。现在大家都特别关注美国大选,拜登和特朗普的总统辩论尤其具有观赏性,现在拜登弃选了,就没那么好看了。这两位候选人原先在辩论中互相指责,特朗普说要在高尔夫球场一决雌雄,拜登说我让你三杆你都赢不了。这两位政客在一个本该十分严肃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满足了不少人看热闹的心理。
可是我们也不禁要问:总统辩论搞成这样,价值究竟何在呢?这样的辩论并没有真正把注意力导向公共议题,而完全变成了一场秀。社会学家罗伯特·帕特南在《独自打保龄》一书中也讨论了电视对人的影响。他的研究发现,虽然电视让更多人知道了总统辩论,并产生了一种参与公共生活的幻觉,但实际上,电视却客观上降低了政治参与度,因为人们不再关注真正有价值的信息了。
除了统计和电视,波兹曼对现代医疗技术的发展也抱有一丝疑虑,他认为现代医疗技术的发展使医生越来越依赖技术设备,倾向于给更多的人做手术,而忽视了与患者的直接交流和关怀。医生不再倾听患者的诉说,诊断高度依赖机器设备提供的结果,这导致了医疗过程中的人性化关怀的丧失。我在《日常的深处》这本书里有一个章节专门讨论了这个问题,并且联系中国的实际做了一些拓展,你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去找来看看。
现代科技的发展的确带来了更加高精尖的医疗设备,这一点每个人都有切身体会。波兹曼也完全没有怪罪医疗工作者的意思,他们的工作已经很繁忙了,也在尽心竭力地救治患者。波兹曼只是指出,技术的发展客观上导致了医疗过程中人文关怀的减弱。医生和病人之间隔着各种设备,想进行深入的沟通也难有机会。医生更加关注疾病,而忽略了患者,即便病人渴望得到更多的尊重和情感上的支持,这种需求也只能让位于效率了。
波兹曼批判最猛烈的是计算机崇拜,所谓的计算机崇拜,就是言必称计算机,什么都要从计算机角度看,计算机要侵入一切生活领域,它是理性、正确、高效的象征。美国在1990年代计算机普及率就挺高的了。波兹曼注意到计算机将带来一种新的世界观,一开始是人在某些方面像机器;然后是人几乎就是机器;最后走向人就是机器。
波兹曼认为,计算机崇拜和西方的官僚主义是非常有默契的,因为技术可以带来一种高效性,同时,技术可以带来一种掌控感。我们一般意义上认为计算机是精确的,人有七情六欲,是有偏好有偏见的。不管人怎么做决策,人们都觉得他有私心,对吧?计算机呢,它就没有人格,所以它就是不偏不倚的,只按数据说话。这个时候,用计算机武装起来的西方官僚主义就更加不容置疑了。联系生活,波兹曼谈到了自己在美国参与行政工作的经历。他发现,在行政工作过程中,一旦有人说“电脑显示”什么什么,这种说法就比较容易被推广。这完全是一个技术垄断的话语方式。
我觉得波兹曼有一句话特别能概括计算机技术垄断带来的一种世界图景,他说:“在手握铅笔者的眼里,一切都像是写下的清单;在拍照人的眼里,一切都像是图像;对使用计算机的人来说,一切都像是数据。”
计算机崇拜会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呢?波兹曼像一个先知一样陈述道,人们隐私更容易被强大的机构盗取。他们在泛滥成灾的垃圾邮件里苦苦挣扎。他们容易成为广告商猎取的对象。学校教他们的孩子操作计算机化的系统,而不是向孩子们传授更加珍贵的知识。
波兹曼持有一种非常古典的对人的看法,他坚信人不可能被简化为机器。无论人工智能如何发展,他始终认为人的独特性在于人能够过上有意义的生活。而这种意义是无法还原成计算机符号的。波兹曼所指的意义包括人的情感、经验和感知等各方面,这些是无法变成计算机符号、通过算法来表达的。但这种不能被复制的意义,在一个深度技术化的时代,正在被边缘化,都被当作是一种弱点,需要被克服。

符号的丢失

在本书第十章中,波兹曼集中讨论了技术垄断时代的符号丢失问题,这一部分最深刻,也最有哲学味道。波兹曼在这一章的开头给我们举了一个电视广告的例子。广告的场景是这样的:耶稣独自站在沙漠中的一片绿洲里。清风徐来,优雅的棕榈树叶在他身后轻轻摇曳,舒缓的中东音乐在空气中回荡。紧接着,你看到耶稣手中握着一瓶葡萄酒,耶稣正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它。然后,他突然对着镜头表了个白:“在迦南把水变成酒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就是这种酒。今天,只要你一喝,就会成为信徒。”
这则广告对基督徒来讲无疑是很大的冒犯。波兹曼举这个例子的意思是说,世界各民族的文化符号——比如耶稣的形象或者观世音菩萨的形象——它们都是非常重要的,它们实际上构成了人们的历史感和生命意义。人是一种符号性的动物。波兹曼引用了尹·罗森提出的符号理论,指出符号可以无限重复,但每次重复都有消耗。你可以播一万条耶稣的广告,但是,符号在每次重复时都会有损耗。也就是说,你播得越多,符号中凝聚的神圣性、超越性和那种厚重的意义感就会丢失得越多。
波兹曼在这里主要批评的是广告。我们今天的时代是一个广告时代,不管是在手机上还是电视上,实际上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广告。广告作为一种基本的商业模式,使得今天的社会运转起来。但是,广告实在太多了,简直无处不在,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几乎要变成广告,以至于我们原来那些神圣语境中的符号——那些我们赖以生活在一起、赖以团结在一起、给我们提供基本规范的传统——正在遭受巨大的冲击和影响。
波兹曼认为大众广告结合现在非常高效的信息技术,使得符号的流失变得更加迅速。随着符号的不断琐碎化,构成我们历史和意义的叙事资源也逐渐损失,文化因此变得虚弱。在世俗领域中,波兹曼认为教育本来肩负着符号传承的重要功能。我们在课堂里学习历史,学习先贤的事迹,学习我们自己的神话,这些符号是我们赖以维系文化活力的重要资源。
然而,在技术垄断时代,我们更多强调的不是教育的本质和目的,而是教育的手段。当时的美国,正值很多人想把计算机引入学校,给出的理由是计算机更加高效,使得教学更加有趣。波兹曼批评说,这些都是在将教育技术化。今天,我们的课堂全面电子化,我们使用多媒体工具,这些都是教育的手段,但教育的目的却成了人们不常谈论的话题。波兹曼提到,孔子、柏拉图、西塞罗、洛克、卢梭、蒙特梭利、杜威等先贤在讨论教育时,首先关注的不是手段,而是教育的根本目的:教育是为了使人获得解放,是为了培养美德,是为了使人在变幻无常的世界中找到生活的锚点。而要真正去实现这些教育目标,我们就势必要去读经典,去理解自己的传统,去对符号投以敬畏之心。
然而,西方的现代教育丢失了这些符号性的内容,也不再提供这些符号带来的文化叙事。人们对经典不再感兴趣,对追问教育的本质和理想的人类社会也失去了兴趣。波兹曼认为,如果神话、政治、哲学没有超越的源泉和叙事,任何文化在技术时代都不可能真正活下来,更谈不上繁荣起来。

结语

波兹曼的这本《技术垄断》在技术哲学领域是十分重要的经典著作。不过我也看到,这本书如今受到了一些读者的批评。有人认为波兹曼是个反科学主义者,把一切社会问题都归咎于技术的发展问题。在这里我想做个解释:波兹曼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他的思维非常健全。他并不反对技术,自己也使用各种技术。认真读这本书,你会发现,波兹曼从未说过技术是所有灾难的根源。即使在他最尖锐的批评中,也可以看出他其实是非常审慎的。
波兹曼的态度非常细腻,他无非希望我们对技术有更开阔的认知。技术不是一种无历史的工具,而是经历了三个阶段:最初作为工具,后来开始具备统治能力,最后完全垄断了我们的生活和文化。每个阶段技术对人类生活的影响都不同。
在技术垄断的时代,技术不仅影响,还在很大程度上主导和控制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常说人可以控制技术,但“人”到底是谁呢?是全人类吗?“人类”本身是个非常抽象的概念。不同的民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志,作为整体的人类从来不是一个哲学上成立的“主体”,而只有主体才谈得上控制什么。所以说“人类能控制技术”这句话其实很空洞。
在当下的技术时代,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感受到技术带来的压迫和异化,但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清楚地认识到这是技术垄断的结果。波兹曼认为,技术垄断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这点要认清。
另外,我们要试着识别出在当前时代,哪些事情是不依赖现代技术也能完成的。波兹曼在书中不断提醒我们,教学可以不用计算机,课本也可以;不必使用PPT,原来的板书教学也有效。没有远程办公的软件,我们能否组织工作?我们是不是一定要用社交媒体,不用能不能交往?的确,在技术时代个人自由是有限的,但如果每个人都去思考哪些事情可以不依赖技术完成,这就会造成一种新的可能。
最后,我们还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传统。当谈到传统时,有些人会把它贬低为过时的东西,觉得不值得讨论。波兹曼提醒我们,我们之所以能够共同生活、互相协作,是因为我们分享一个超越性的叙事,这个叙事与我们的传统紧密相关。传统中包含了大量符号,如果我们将这些符号贬低为无关紧要,我们终将滑向虚无,这时候,无论技术多么发达,都无法将我们连接在一起。


撰稿、讲述:王小伟

脑图:刘艳思维导图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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