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日

文摘   2024-07-17 08:23   江苏  

       往事盘心,夜不能寐。
       想起10年前一件往事。
       给那事起名为:望日。
       缘起王瑶卿——
  1953年初夏,王瑶卿华发盈盈,盘桓于前门夕阳中。
  这是他最后一次去前门看夕阳。据说,他生前特别爱到前门看夕阳,“前门夕阳”是京都一景。橘红色的夕阳挂在箭楼的飞檐上,夕阳的前面是南方,南方有他的家乡清江浦。
  听着箭楼上的风铃声,古稀老人望夕阳,实际是在思乡。
  不知道那一刻,他的耳畔是否还响起那童年的桨声,那大河的水声……
  5月21日晚,受渭清、海宁之邀,于哈维卡又一次望日。
  时值暮夜,四野黯淡,夕阳早坠,何处才见光芒四射的影子呢?
  末了,赠刘维青四句话:
  精勤耕战、书情戏理、忠实传承、离经叛道。
  这是祖先们的遗训。“精勤耕战”被徐偃王带到浙江,成为浙江人今天弘扬的部落精神,而在他的家乡,竟然所有人闻所未闻。
  戏剧,最能表现一个民族的愉悦和痛苦。
  在愉悦中痛苦,在痛苦中愉悦,这便是中国人民族情感的伟力。
  三千年的痛苦与愉悦,在板眼皮黄间流淌,流得是泪,流得是笑。泪与笑凝结在一起,就是中国戏剧史。
  一种艺术百年不败,是因为艺术本身懂得蜕变:从蚕到蛹,从蛹到蝶,脱去的是旧有外壳,获得的是新生灵魂。宁可栉风沐雨,不愿安稳求和;宁可以死换生,不愿坐以待毙;宁可化作碑文,不愿留作拓片。雅典娜、缪斯有知,当为王瑶卿喝彩。
  望日,实际上是眺望一种悲壮衰落。
  衰落,无可挽回。有历史的跌宕,也有现实的黑暗。
  无可奈何,真的无可奈何,我明白刘维青那一刻不知说什么好的心理。
  因为,没戏了,还能说什么呢?
  笑不出来的时刻,连痛苦也没了。
  拂晓何在?曙光何在?朝阳何在?
  早着呢,远着呢,长着呢。
  正合一句戏词:漫漫长夜待天明……


      记得当时,讲得是王瑶卿的前世今生。

江淮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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