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最漫长

文摘   文化   2023-07-09 20:45   江苏  

       常在雨季,走入雨中。雨点滴答,像时针进发。
  这一刻,叫人想起很多往事。那往事,像雨涨秋池,渐渐浮现。
  人,看似人间烟火,寻常人生,了无牵挂,实则有所求,有挂碍。
  有些事,让人放不下,就是挂碍。
  这挂碍,像巨石一样,任风吹雨打,若干年后,依然存在。
  风吹不走,雨浇不灭。
  这便是苍苍历史。
  

       雨,像吃了“断肠散”似的,不要命地下。
  天都下黑了,黄浦江上一片混沌。
  五月上海,性子有点急,尚未入梅,即进入雨季。
  大街小巷,弥漫着细雨和湿气,让人心生惆怅。细密雨点,轻敲石库门,带来缕缕神秘氛围。
  “云雁”从金陵发出讯息,只有四字:老谷重病。
  他无法亲自传递,让儿子冒死送信来。
  接到传信,人,就惊了。汗水如雨,后脊发凉。
  感觉一瞬间,天塌了,重重砸在肩膀上。

  夜色凝重,雨珠淅沥。
  一辆黑色顺风牌(普利茅斯)小汽车,悄悄开进法租界姚主教路口,顺势拐个弯,在爱棠村33号门口停下来。这条马路非常僻静,距霞飞路不远。那里热闹非凡,这里却很冷清 
  才不过12点钟,路上已不见行人。
  车门打开,司机位上下来一年轻男子,身材壮硕,他叫金生。
  他左手戴一白手套,右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敏锐,朝四下警觉张望一下,便打开车后座门,一个身着淡色夏装、头戴灰色凉帽的男子下车来。
  一下车,他那双浓眉猛然抬起,眼睛闪出鹰隼一般光亮。
  扫过湿漉漉的四周,他朝金生点点头。金生就去敲33号门。
  车上又下来一男子,身着短袖夏装,偏分头,他叫小赵。
  正好,33号门开了。原来听到汽车声,一个十六七岁男孩跑出来,给他们开门引路。
  他叫竹篙,手里拿了一把伞。见了浓眉男子,他叫声:武老板!
  便伸手撑开伞,为他遮雨。
  
  武浩,不到30岁,在福州路开个小门脸,做古董生意。
  那里做瓷器、杂项、玉器类古董生意很多。做这一类生意,不能急。有客待客,谈价看货;无客时,打理窗前花木,煮煮壶里清茶,擦擦洒在桌上的阳光,如烟的日子,便在如水时光里流过。
  这年月,日子不好过。国府在湘鄂西围剿“红军”,福建、长沙打仗,子弹比雨点多。上海更是吃紧,年初,上海警察局和公共租界巡捕房,在三马路、虹口、提篮桥、杨树浦,抓了一批“共党”和左联作家。2月份,就在龙华淞沪警备司令部里枪毙了。
  刹那惊雷,划破申江。
  血色长街,弥漫恐怖。

      这个码头是“冒险家的乐园”。洋人、军阀、帮会、地痞、流氓,如过江之鲫。这也是共产党最初点燃火种的地方。最初人数只有58人,谁曾想能闹出翻天覆地的气候?!
      龙腾瀚海,鹰击穹庐。闹革命需要舞台和天地。这申江天地就是革命之舞台。尽管浓云蔽日,血雨腥风,但革命就要前赴后继,视死如归。革命火种一旦点燃,就很难扑灭。

       武老板一行走进去,不到一分钟,又一辆汽车开到33号门口。
  几个身材健硕、高矮不一的人,下车来。
  他们是老吴、帆子、德明、老洪、小龙,一干人鱼贯闪进33号。
  这是一幢中西合璧的小楼,透着古朴与时尚的气息。
  这幢小楼里,只有老谷妻子杏花和她父母,还有家里跑腿打杂的竹篙。
  她刚搬来不久。原来她家住在威海卫路西摩路802号。
  这房子也是武浩亲自察看、确定租下的。这栋新房子,老谷是不知道的。
  其实,这幢房子对面,仅隔一条马路,有一栋小楼,那是爱棠村37号,也是他们的房子。
  杏花不知道37号里住着谁,这处秘密地点,只有武浩、老向、小赵、王庸等人知晓。如此安排,只是为了有事好互相照应。
  走进庭院,看这楼,建得很规整,工匠一丝不苟,窗棂、门户,极像西式建筑。仿佛模仿的不地道,会被人讥讽为“乡巴佬”。
  庭前花圃飘香,月季花茂盛开放。一条水磨石子路,通向西班牙式拱形大门。
  武浩站了一下,望了四周。楼边铸铁雕花护栏上,滴滴嗒嗒,响着雨珠。
  雨中,清新的气息,一下子沁入肺腑,让人顿觉清凉。
  
  新式石库门房子,二层小楼,刚建成不久。
  房间里陈设堂皇,一楼客厅摆着红木家具,墙上挂着任伯年、吴昌硕的画,案上立着明青花掸瓶,自来得座钟,一副殷实生意人家的样子。
  武浩进了屋,一女子迎上来。
  她叫阿宝,是老谷小姨子。人,不高,长得标致,眉清目秀,一双丹凤眼,身材饱满。
  她笑容满面,手里拿一把梳子:唔,是武老板啊,好多辰光弗见侬,侬格莫好?
  武浩楞了一下,笑了笑:好得来,谷太太在啥地方?
  喏——她一指头顶上的楼板:在楼上和几个朋友白相呢! 
  武浩浓眉一皱,眼睛一瞥,望着站在阿宝身后的小竹篙,竹篙满脸通红,耸耸肩,一脸无奈。 
  阿拉叫阿姐下来伐?阿宝问。 
  弗用了,吾上去看伊吧!
  阿宝顺手接过武浩的凉帽,挂在衣架上,然后引着武浩,走上楼去。
  武浩跟着阿宝身后,上了楼梯,一步一步朝上走。
  他嗅了嗅,感到这房间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女人花粉香水留下的气息。
  脑海里,一下子闪过“雁过留声”四字。
  
  楼上小客厅,灯光通明,牌洗得哗啦哗啦响。
  牌桌边,坐着四个人:杏花、史励、朱墨轩、朱妻、还有一个朱家佣人叶小妹,正站在朱妻身边,端着茶杯。 
  阿宝喊了一声:阿姐,找侬啦!
  杏花抬头,发现了武浩,她放下牌,忙站起:武老板,好多辰光不见侬,侬哪里发财?要不要摸上两圈?
  牌桌上的人,都盯着武浩看。

  武浩笑了笑,摆摆手:弗用了,弗用了,俄不轧闹猛了!

  侬是个忙人,今朝侬来,一定有啥事体吧!她挥手让阿宝过来:侬代吾摸上两圈,阿拉陪武老板一道吃茶。

  说罢,扭着腰,离开牌桌,将武浩引进她的卧室。
  武浩向牌桌上各位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不料,他的目光正好和史励目光碰在一起。
  双方心里吃了一惊,互相都认出来。

      这一幢幢石库门建筑里埋藏着多少扑朔迷离的故事。这里发生着一段忠诚与背叛的故事,对价值观的坚定承诺,对革命理想的美好期许,对明天未来的无限憧憬,正在这些信念鼓舞着誓死革命的心。
       信仰看不见,生死却在眼前。见过太多艰难,太多坎坷,太多牺牲。死亡就像黄浦江巨浪一般拍在面前。为信仰,绝不苟且。既选择天下为公,就要将生命作为代价,去准备付出、奉献。

       窗外雨鞭啪啪,室内静谧无涯。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钟都充满着未知。
  四目相对,心中却搅起波澜:史励,曾是武浩学生,北伐期间入党。
  他哥哥史烈,是国军二十六路军二师师长,“四一二”清党时,是他下令在宝山路开枪的。
  “四一二”时,武浩曾被国军扣押过。
  当时二师驻在闸北,史励是他的学生,史烈就利用这个关系,和他们谈判。史烈写了一封信,给工人纠察队总指挥武浩,要他去谈一谈,他被骗去。
  当时,和他同去二师师部的就是副总指挥老谷。
  到了师部,史烈真相毕露,他方知中了圈套,落入陷阱。
  武浩怒目圆睁,猛地站起,一下子掀翻桌子,义正辞严道:你们公然叛变革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武浩被捕时,正是史励帮助他逃出虎口的。
  他朝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他怎么在这儿啊?
  
  这个雨,几时停歇,无以知晓。
  武浩心里暗暗叫苦,他跟着杏花,走进卧室。
  杏花轻轻拉上门,她招呼武浩在椅子上坐下。
  她目光转向床头柜上香烟罐,武浩也凝视着香烟罐。
  她抽出一根红锡包香烟,划了火柴,点上后,吸了一口,转身来问:侬这个辰光亲自带人上门,阿是老谷出事啦?
  武浩没有答她,却望着她:格么这段辰光,侬有没有收到老谷的信? 
  她深深吸口烟,吐了个烟圈,哀哀道:伊出去,格么从不跟家里写信……
  那侬听过啥消息么?武浩又问。 
  啥消息啊……侬……她目光里充满疑惑,又深深吸一口烟。 
  武浩沉下脸来,双目炯炯,神色严峻,逼视她:告诉侬,刚接到消息:老谷被捕了。
  啊——老谷被捕了?杏花将香烟一扔,尖叫起来。 
  听到尖叫声,老吴、小龙立即推门而入。 
  武浩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他站起身,跨前一步,将她轻轻按在椅子上:侬入党也有好几年了,侬对党要说老实话……
  杏花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武浩,她点了点头。 
  武浩问:老谷这次出去,有没有给侬留下啥话?

  她回答:没有!

  武浩又问:那伊有过啥反常举动?
  她紧张起来:侬问这些做啥?莫非老谷……
  是的,他叛变了——武浩明澈的眼神凝望她。 
  当真?!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像坐在火炭上一样。 
  武浩点了点头。 
  一听这话,她这一下反倒镇定下来,又从香烟罐里取了根烟,点燃后抽了起来。 

      年华似流水,时光如沙漏,一点点流泻而去。为了信仰,此生再无法回头。因为热爱,因为执着,因为义无反顾,那漫天星光下,燃烧着黎明的渴望,正是心头的希望。

      信仰比天高,比地厚,人一旦确立信仰,他的精神世界即被注入强大力量,任何艰难困苦和死亡威胁,也不能使他屈服。信仰是与肉体凝结在一起的。所以,一旦灵与肉的融合,任何力量也无法战胜。

       楼外庭院,雨声淅沥。
  听雨声,各有感受,各不相同。
  听雨,能听到灵魂对话;能听到真情奔流;能听到年华淙淙。
  往日痛惜与难言惆怅,似乎只有在这轻盈雨声中,才能得以释放,心灵才能舒展,生命才能延续,芳华才能蓬勃。
  淋着这雨,不知几人能懂?
  
  武浩站了起来,浓眉紧颦,一双睿目盯住她:那侬咋办? 
  杏花轻轻抖下烟灰,叹口气:唉,俄是个女人,莫啥文化,俗话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俄能拿些啥主见?俄听老谷的! 
  武浩惊讶地望了她一眼,神情非常严肃:侬咋这样讲?侬是共产党员啊…… 
  党员也要过日子啊!
  杏花把烟蒂掐灭了,抬起头,望着他:对侬讲实话,这些年,俄跟着老谷,心里没底,侬晓得伐,没过一天安稳日子!今朝老谷归顺了政府,不管哪弄,日子总可以安稳了。老谷这样做,有伊的道理,俄听俄男人的…… 
  她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她的样子是要送武浩出门。
  落雨了,不留侬,侬走吧!杏花固执地说。
  武浩目光明亮,久久望着她:唉……侬再想一想…… 
  她脸也不回:弗用多想!
  武浩奇怪地望着她,轻轻地摆了摆头,一言不发,推门出去。
  老吴、小龙一下子冲了进来。
  侬……侬想做啥……
  那声音很快就没了。
  
  武浩走到外面小客厅,小客厅里已无一人。
  桌上只有阿宝的那把梳子。他看了看梳子,颇有点奇怪。走下楼梯,穿过门厅,站在宽敞天井里。
  他远远看见金生,正把一根细绳子塞进白手套里。
  一会儿,小赵跟了过来,站到他身边。 
  武浩问:客厅里那些人呢?
  小赵阴沉地笑了笑,用手抹了下自己的脖子…… 
  这么急干什么!他颇为不满:那个史励是我学生,以前救过我们同志!  
  小赵辩解:他已经认出了你,把他放出去,不是麻烦吗?  
  老吴匆匆跑来,手里拿个信封:这是从他家首饰盒里搜出来的!
  是啥?
  老谷写给光头的信。  
  是吗?武浩大吃一惊:信中说啥? 
  老吴说:信中说,他糊涂多年,早想摆脱逆党,归顺国府…… 
  他递过信来,小赵将信一把抓过去。
  武浩瞄了一眼信,把脸转向黑沉沉的雨天。
  老谷也算是有后眼的人——他知道自己吃喝嫖赌,作恶多端,将来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人的私钱一多,往往就会惜命,怕被国府抓住杀头,竟事先写好一封投诚信,交给家属,以证明自家早有归顺之心……
  武浩抬起头来,望着漆黑夜空。
  浓眉下,那双眼如剑锋利,像要把夜空刺透一般。
  他深深叹口气:怪我啊!后患无穷啊!这人品质不好,王庸多次向我反映过,我都原谅了他……  
  
  屋里传来嘈杂声。
  武浩走了过去,只见老洪满脸怒气,一手拎着绳子,一手指着竹篙鼻子。他训斥道:格么阿乌卵,家里来了许多人,竟不报告!侬今朝耽误大事啦!侬看多少麻烦啊!小赤佬!
  竹篙腰有点弓,不敢看老洪的脸,只看着他手中的绳子,吓得浑身发抖。
  侬咋不开言啊?
  吾……吾……来不及报告啊……伊……伊……
  什么伊……错那娘个皮……侬……侬喋扎赤佬!
  武浩一见,挥手制止老洪:事已至此,弗要再骂伊,伊还小……
  港卵……还小!
  老洪回望他,欲言又止。
  还有啥事体?
  还有——老洪跨前一步,向武浩汇报。 
  亭子间里,还有老谷7岁的女儿和12岁的小舅子……  
  小赵脸色苍白,他拧着眉,走过来,怒声道:留着干什么?留着也是祸根!
  不,小囡是无辜的!武浩浓眉横对:老洪啊,你立刻把女孩送到浦东去,一定把她安顿好,就你一人去办!
  老洪点点头,他知道:浦东有个儿童保育会,那是地下党创办的,由组织上抚养一些烈士遗孤。这女孩送到那里,会很安全。
  他小舅子怎么办?老吴过来问。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统统处理掉!小赵非常不满地挥下手,拿手像刀一样,向下劈来,他加重语气:这一点特委已经作出决定了!
  武浩迎着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凉,叹口气:把他小舅子放了,他才12岁……
  小赵望着他,有点不耐烦:烦死特了,我看不能放啊!
  武浩宽厚地望着他:伊是个孩子么,放了吧!
  小赵看了武浩一眼,无奈地朝老吴挥挥手,示意放人。

       黑云沉沉,雨幕淋淋。这样的雨夜,执行这样的任务,不免有几分担心。哪怕一点状况、哪怕一丝疏漏,都会造成严重后果。况且已处于当局层层追捕之中。血腥与搏杀,致命与凶险,接踵而来,此时,考验人的是智慧与胆略。

       庭院里的花开了。走到花丛中,能感受花朵绽放的一瞬间所释放的力量。花开的力量就如信仰的力量一般,虽然生命短暂,只为刹那绽放。这便是革命者的追求与价值观。

       雨声渐弱,变成抽泣声。
  时光的血腥,蹉跎了岁月的晦暗。黑夜让孤独变得深邃,深邃成时光的秘密。
  午夜已过,梦醒时分。这雨,下得寂静而荒凉,冰冷而深入骨髓。
  唉——武浩望着身边人,忧心忡忡。
  他长叹一声:这许多事体,你们一定要处理好,不能留后患啊! 
  这你放心吧。老吴说:我们已经弄到几处空房子,在天井里挖几个坑,在上面做一层水泥地坪,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那你们快去干吧——小赵命令道:越快越好!
  
  雨小了,零星雨点,散落下来。
  从黄浦江那边传来钟声,那是海关大钟沉重的撞击声。
  夜很深了,已过了凌晨一点。
  武浩向小赵要了一支烟,小赵有些疑惑。
  拿出烟盒,往前送了一下,一支烟卷露出了烟盒。
  武浩拿出那支烟,在左手的指甲盖上掂了掂。小赵划了火,他把烟凑过去,猛吸一口,把烟点着。
  从不抽烟的他,深吸一口,就呛得直咳嗽。
  站在天井里,望着漆黑夜空,默默地思索着,苦苦冥想……
  那一刻,想到什么呢——关东狂雪、津门激浪、塞纳河烟波、拉雪兹神父墓地、黄埔风云……
  武浩沉沉地望着小赵,像是跟他说话,又像跟自己说话:无事嫌夜长,有事嫌夜短。船到江心补漏迟啊!
  他接过竹篙递上的凉帽,看了孩子一眼。
  他转身朝花圃走了几步:今晚的事体,以后历史又会怎样看待我们呢?! 
  他知道: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哪怕再远,也得走;有些重,只能一人背,哪怕一座山,也得扛着。
  人,是有初心的……
  他望着黑天,天低云暗,雨过风凉。
  离天亮还早呢,夜幽深,暗得很。
  这一夜,真漫长啊!
  

  后记:

  老谷12岁妻弟被放后,在街头坐等熟人。见一人骑车而过,上前抓住车架,便高声叫:德明叔!四周暗探,一拥而上,德明被捕。

  德明供出爱棠里33号秘事,一切真相大白。

  其他人后续:

  小赵,山东胶南人,后任社会部兼情报部部长。
  老洪,浙江余姚人,后被捕,有污点,为文史研究员。
  老吴,安徽金寨人,参加长征。
  金生,浙江诸暨人,后打入淞沪警备司令部侦缉处。
  帆子,辽宁海城人,为重要情报人员。
  小龙,江西瑞金人,成为重要人物警卫员。
  竹篙,上海嘉定人,后牺牲于重庆望龙门军统看守所。

       这个战场上,需要坚守,需要拼搏,需要大智大勇。看魑魅当道,观凄雨溟濛,不惜牺牲生命,为求伟业功成。胜利时,甘在丛中笑;失败时,挺身赴刑场。不可留名,不可彰显,只能默默成光阴里的一缕阳光,照亮大地。
       长夜迷茫,故国忧患。以忠诚换江山,热血换未来,只为锦绣如画,而英雄无怨。仗剑从云,砥砺峥嵘,璀璨星火燎原。将一腔热血、一副肉身,献于伟业。破晓时,看黎明曙色,映我笑脸。

江淮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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