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以及麦麦去夏令营

文摘   2024-07-12 13:02   泰国  


麦麦和我,就坐在楼梯上等。


他会问:“爸爸,校车在哪儿了?”


我说:“快了,还有十分钟。”


他又问:“爸爸,老师和同学们在哪儿了?”


我用手往前指指,说:“还有十分钟,待会儿从那边过来。”


学校夏令营,麦麦参加了。今天,孩子们会坐车从镇上的老校区出发,半个小时后抵达blue tree。我们住得近,就直接带他过来了。要是在平时,麦麦不到七点就起床,坐妈妈的车去老校区。他没睡好,早上不想起,都是从床上抱起来,胡乱穿上衣服,再塞进车里。


今天难得睡个懒觉,他却睡不着。七点钟,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上厕所,回来要爸爸亲五下。(和他约定,自己去厕所,不尿裤子,会奖励亲五下,麦麦竟爱上这个游戏了。)然后是漫长的早餐时间。从桌上摸到饼干,要吃。又要喝“巧克力奶”,打开一盒,不是,又打开一盒。妈妈做的面包夹火腿,咬一口就放下了。边吃饭,边转圈,在屋子里跳来跳去。


天忽然阴沉下来,倾盆大雨飞泻而下。雨季的雨是很夸张的,隔着三米宽的阳台,直接往屋里扑。窗户关上,不拧紧把手,风会沿着缝隙一下子推开。连忙跑去关紧门窗。再瞧门前的山,早已被雨雾遮得严严实实。


从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的早餐时间。期间还拉粑粑,非要把“小马桶”搬到厅里,给他一本“毛毛虫”绘本,看几页,要摆积木......给他收拾干净,自己又坐回来继续吃。


穿衣服时,拿出一盒袜子。麦麦自己选中一双红白条纹的长筒袜。问他为什么喜欢这双,他说,“因为漂亮”。我瞅一下他的眉眼,眉眼间堆满笑意。孩子的笑和满足,是毫不掩饰的。


穿好长筒袜,穿好裤子,穿好夏令营的营服,背上小书包和水杯,终于出发了。



一到blue tree,麦麦跑来跑去。像一个大孩子那样,跑得自如,欢快。有时候也停下来,问:“爸爸,我们今天在哪儿玩呀?”


我回道:“去有蹦床的地方。”


他好像懂了,回答一声“嗯”。


都还没来呢。我们便和地上的蜗牛玩,和地上的蚂蚁玩,捡地上长长的像一柄刀似的凤凰木的果实玩。大自然的这些小玩意儿,总是能吸引孩子的目光。


“来了,爸爸看见了!”我看见校车的影子,赶紧告诉麦麦。


麦麦也高兴地喊:“来了!来了!”


我们站起来。我拉着他的小手,他就在楼梯上蹦起来了。三蹦两蹦,蹦下楼梯,又在平地上双脚离地跳了一下。孩子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开心起来。


把他领到小伙伴们中间,给他背上小书包,把水杯带在脖子上。麦麦一下子就融进去了。事实上,他最小,人家都是五六岁的孩子。还好,带麦麦的两个幼儿园老师也在,她们手牵着麦麦,我也就放心了。


我还在原地站着,等着麦麦回头,说一声再见。只是,小家伙儿跟着人群往前走,头也不回。我就自己回来了。




麦麦已经两岁十个月了。


穿着跳跳送的衣服,明显感觉大多了(跳跳妈真是细心,把袜子叠得整整齐齐,袜脚还塞进袜筒里,放进一个小纸盒里)。


他有自己的心思,需要自己的空间了。我们在邻居家的门口玩,他自己跑回来,站在阳台上。我刚过来,他连忙摆手,让爸爸走开。很坚决的样子。我理解,便离开了。过一会儿,他把阳台上的小桶搬来——原来是看见一个室外水龙头,要玩水!之所以让爸爸走开,肯定是怕爸爸会阻止。


晚上不想睡觉,要开着灯。经常是强制关灯,他又在床上蹦来蹦去,怎么办?讲故事。我是个喜欢天马行空的人,讲着讲着就开始自己瞎编了。故事本来就是编的嘛!小家伙儿也听得入迷,听着听着,他也掺和进来编故事了,还要讲给妈妈听:“嗯——大灰狼打电话给狮子,给鼹鼠,给兔兔......”


故事编得有模有样。我仔细一听,他把自己平时和爸爸妈妈玩的场景,还有一些爸爸的口头禅也编进去。让人哭笑不得。


晚上不好好吃饭,给他调的牛奶麦片,喝剩下的小半杯,往地上一淋,满地都是。还淋到我胳膊上。脱掉裤子,打屁股。又拿块儿抹布,让他自己擦。问他谁泼到地上的,他说:“爸爸泼的。”再问,他又说:“妈妈泼的。”妈妈也走过来,让他自己擦地,最后他拧不过,还是自己擦干净了。没想到,第二天他还记得这件事,趴在沙发上,小声地说:“下次麦麦不泼奶了。”


吃饭时,还喜欢把脚往桌子上蹬。可能就是觉得好玩。大人也会不让他蹬,放下去,要不然就别吃了。他却把脚尖伸到桌子下面,从下面蹬桌板,两只狡黠的小眼睛闪着光,试探性地问:“这样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孩子长大了,心思灵活了,话也多了。有些话,很有意思,像诗歌一样。就记在这里:


1.


“你为什么要在床上蹦呀?”爸爸问。(担心他摔下来,不让他蹦)

麦麦依然蹦个不停,咧着嘴巴,额头上满是兴奋

他想了好几秒,才想到一个好理由——

边蹦边喊: “因为麦麦开心!”


2.

爸爸上完课,抱着麦麦在草丛边玩

刚下完雨的地面湿漉漉的

远处有青蛙的叫声。

天上好安静啊!我说,你看那多云

像恐龙。那一朵,像大熊。

麦麦更感兴趣的是——星星:

“鸟鸟把天上的星星,捉下来

麦麦就能看见姥姥了。”

(他记得妈妈的话,姥姥变成星星了。)


3.

一架飞机从夜空飞过

从普吉岛的上空飞过啊。
飞机闪着红色的点点灯光。
麦麦说:“姥爷就在这个飞机上,
他要回中国。”
我接着说:“嗯,飞机比爸爸高,
比山上的树高,比大山也要高。”
麦麦抬头看了看,也说:
“飞机比麦麦小,比麦麦的鞋子还小。”



黑麦与荞麦的园地
自由、独立。用脚步丈量或者用心灵漫游,关于这个忧伤而又温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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