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鲁迅也写过这样的小说

体娱   2024-10-24 20:08   重庆  

沿着鲁迅全集读下来,读到《故事新编》,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不管是小说集《呐喊》或《彷徨》,还是杂文集《坟》或《热风》,抑或散文诗集《野草》,鲁迅先生都是一脸严肃的;《朝花夕拾》则是浪漫与纯真。但读《故事新编》,却让人感到刻意的戏谑,看到了鲁迅先生不同的一面。

序言部分,鲁迅先生说,自己写这些新编的故事时,不自觉从认真陷入了油滑。

我读前两篇,特别是《奔月》,毫无顾忌地把古今杂糅在一起,确有油滑之感。乌鸦炸酱面,射了别人家的鸡,到姚家去打牌,读起来怎么都不像神话上的事。不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鲁迅先生说,油滑是创作的大敌。很有道理。油滑的文字让人腻味,油滑的态度则令人不齿。相比之下,还是真诚的文字容易打动人,好的创作需要认真。

或许是因为这些都是老故事了,缺乏新意,又或许是鲁迅先生自己提到的油滑,《故事新编》里的小说读来总觉乏味。幽默是有的,讽刺也是有的,也不缺细节,为何乏味?细想之下,似乎少了立意。

以《采薇》为例,我读到一半,也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是对伯夷叔齐的褒扬呢,还是对他们的否定?我读不出来。

大脑得不到解释,自然就不感兴趣。

突然反应过来,鲁迅写《故事新编》,并不是为了改写传统故事,乃是借古讽今。

《铸剑》里,眉间尺猜测黑衣人帮他报仇的意图,“你同情于我们孤儿寡妇?”黑衣人却严冷地说:“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都成了放鬼债的资本。”这便是对现实的讽刺。

再说《铸剑》,其风格是怪异而恐怖的。眉间尺轻易就割下了自己的头颅,交给陌生黑衣人。怪异。黑衣人“提起眉间尺的头来,对着那热的死掉的嘴唇,接吻两次,并且冷冷地尖利地笑。”恐怖!有一丝爱伦·坡的影子。
《出关》里有个比喻打得特别好,把儒家和道家的区别讲得很生动。老子评孔子,说:“我们还是道不同。譬如同是一双鞋子罢,我的是走流沙,他的是上朝廷的。

《非攻》,是故事新编里最喜爱的一篇。鲁迅笔下的墨子,显得可爱。他可爱在质朴,不搞花架子;也可爱在有同情心,以天下为己任;还可爱在知行合一,身体力行。墨子与公输般对话那一段,写得非常好。公输般说他有攻城的钩拒,问墨子的义可也有钩拒?墨子说,“我用爱来钩,用恭来拒。不用爱钩,是不相亲的,不用恭拒,是要油滑的,不相亲而又油滑,马上就离散。所以互相爱,互相恭,就等于互相利。

对比之下,墨子的理想和信仰,一下子就生动了。

《非攻》的结尾也很有风格,“一进宋国界,就被搜检了两回;走近都城,又遇到募捐救国队,募去了破包袱;到得南关外,又遭着大雨,到城门下想避避雨,被两个执戈的巡兵赶开了,淋得一身湿,从此鼻子塞了十多天。

虽然仍旧戏谑,但顾左右而言他,余味无穷。使人联想到欧·亨利或雷蒙德·卡佛。

END
我是霹雳
关注我,一起读书看世界

霹雳爱读书
一起读书看世界。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