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0
陆俨少 （1909-1993） 太湖东西洞庭山对卷
手卷 设色纸本 1951年作
24×93 cm.×2 约2.0平尺（每幅）
RMB: 8,000,000-10,000,000
《洞庭东山图卷》
【题签】（刘旦宅题）陆俨少《洞庭山色图卷》，丁丑（1997年）春，旦宅题。印文：旦宅
【引首】（谢稚柳题）洞庭山色图。稚柳。印文：壮暮翁、稚柳
【本幅】东洞庭山法海坞，其上则莫釐峰也。辛卯春日，为藜青友契写，陆俨少。印文：陆氏、俨少、骫骳楼
【鉴藏印】虚怀斋收藏印
【后纸】（谢稚柳题）烟波云岫，瞬忽变幻。洞庭纵横，尽在笔墨之中。乙亥（1995年）冬日，题陆俨少《洞庭山色图卷》，壮暮翁谢稚柳巨鹿园居。印文：壮暮翁、稚柳
（启功题）陆俨少先生笔具造化之工，落墨便有宋人之工、元人之韵。僕曾见其写少陵秋兴八景小卷，景物变幻，赋色沉古，虽黄鹤山樵不足过也。今复睹此双卷，水墨沉厚，源于董巨，青绿秀蒨，依稀停云家法，乃知大手笔固无所不能也。前岁遽归道山，其遗迹更为世所珍重，而飞凫人从而伪作，好事者不能辨，真赏之士愈（逾）益球图视之矣。此双卷盖真迹之精者，藏家幸什袭焉。丙子（1996年）冬日，启功时年八十又四。印文：元白、启功八十以后作、丙子
《洞庭西山图卷》
【题签】（刘旦宅题）陆俨少《洞庭莫釐峰卷》，丁丑（1997年）春，旦宅题。印文：旦宅
【引首】（程十发题）洞庭莫釐峰。程十髮题。印文：十发、程潼、三釜书屋
【本幅】予友叶子藜青以明路文贞公撰书《唐内侍张丞业传》，并澹归上人书《路公别传》，合成一卷藏于家。盖君旧居在震泽之东洞庭山，去法海坞不数百武，其上则莫釐峰，而路公马鬣实在坞中。此皆童时游钓之地，而壮岁以还，有志四方，日以桑梓为念。既得路公卷，山中文献斯为仅有，缅怀乡哲，因属予写法海坞图，又以具区三万六千顷，莫釐、缥缈二峰隔水相望，请援赵魏国故事，继写消夏湾一角，合成东西两洞庭图记。予曩岁两至其处，烟波云岫，瞬息变幻，笔墨无灵，曾何足以尽之，甚愧藜青之请，两图既成，爰书其后。辛卯三月，陆俨少并记。印文：陆、俨少、骫骳楼
【鉴藏印】虚怀斋珍藏书画印
【后纸】（徐邦达题）莫釐缥缈望东西，一笔（陆探微有一笔画）描来世孰齐。马鬣崇贤闻叶子，披图法海（坞也）更凄迷。一（第二字应书成釐）。海上同游事已尘，白头剩我未归身（余旅京，半世未南旋）。为追魏国双图迹，填札还教出富春。二。此陆宛若兄中岁为藜青叶子写太湖洞庭东西二山图，卷中有法海坞，云有明路文贞公振飞马鬣封在焉。余按：路公生北地曲周，虽明末流寓苏州，然末节走居海岛，又曾赴永明王召，未及而卒于途，不知何以得葬洞庭山坞，此据陆兄跋中叶子云云。宛若画笔差近元人，如此卷是已，素为余所欣慕。今两君皆已隔世，惟余白头衰颓，无济于时用。灯下展读双图，意思惘然，为书二绝句于后。东海徐邦达并记。印文：孚尹、徐邦达印
（刘旦宅题）元汤垕谓，李成胸次磊落，寓意于山水，曰寓意者，即以山水之状写己之襟抱也。今观陆俨翁《洞庭东西山合卷》，乃壮岁力作，翁备历轗轲，胸多垒块，一寓之于画，其境视钱选、黄公望略同，故颇有相合处，至两山之春秋万象，读者会自得之。丙子（1996年）岁暮，刘旦宅记。印文：刘浑、旦宅、吉祥
【出版】1.《虚怀斋藏陆俨少书画集》第268至271页，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1月。
2.《陆俨少全集·一》第74至77页，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10月。
3.（洞庭西山图卷）《大观月刊·第31期》第60页，（台北）雅墨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2年4月。
【说明】1.苏富比香港，1998年4月27日，编号171。
2.拍品画心与题跋装配有误。现《洞庭东山图卷》之题签、引首、谢跋应属《洞庭西山图卷》；现《洞庭西山图卷》之题签、引首、徐跋应属《洞庭东山图卷》。
3.上款叶藜青，名逸，号石林后人，江苏苏州人。实业家，曾师从赵叔孺，后为吴湖帆弟子，工山水、花鸟，富收藏。
关于太湖，陆俨少亦曾数度绘写，如其1963年所作的《太湖佳胜》题识中可见一斑：“太湖巨浸，其间岛屿错列，以东、西两洞庭山为最著，东山毗连陆地，公路直达，村聚相属，人物殷饶，嘉果成林，翳然岭下。而浩渺外环，又擅鱼虾之利，湖山佳胜，此其极矣。癸卯四月，予来写生，留半月乃去，烟水乍别，岭云长望，梦中犹闻橘花香也。”
《洞庭西山图卷》，局部
关于绘制此二卷之缘起，据陆俨少在《洞庭西山图卷》长款题识可知，友人叶藜青得明末名贤路振飞《唐内侍张承业传》及释澹归《路公别传》书法合卷，而叶氏为苏州人，桑梓为念，缅怀乡哲，乃请陆俨少绘《洞庭东山图卷》，继以太湖三万六千顷，莫厘、缥缈二峰隔水相望，故又请仿赵孟頫绘《东西洞庭图》之举作《洞庭西山图卷》。遂双卷合璧，成此精绝佳构。
此《太湖东西洞庭山对卷》为“虚怀斋珍藏”，共有刘旦宅题签各一，程十发、谢稚柳引首各一，徐邦达、刘旦宅、谢稚柳、启功后跋共四则。拍品画心与题跋装配有误。现《洞庭东山图卷》之题签、引首、谢跋应属《洞庭西山图卷》，现《洞庭西山图卷》之题签、引首、徐跋应属《洞庭东山图卷》。
诸家莫不对陆俨少此“双卷合璧”推崇倍至，谢稚柳称：“烟波云岫，瞬忽变幻。洞庭纵横，尽在笔墨之中”，启功亦赞：“笔具造化之工，落墨便有宋人之工、元人之韵。……虽黄鹤山樵不足过也。”徐邦达也说：“宛若画笔差近元人，如此卷是已，素为余所欣慕”，而刘旦宅亦慨叹：“胸多垒块，一寓之于画，其境视钱选、黄公望略同。”
是次北京保利2024春拍另有陆俨少1985年所作《巫峡清秋》亦是手卷形式，叠嶂奔湍，奇姿异态，更列迭起，莫可名状。而留白、勾云、勾水、墨块等特点，亦是特有的“陆家山水”风格，气韵生动，散发着行云流水般的意气，引人入胜。
2509
陆俨少 （1909-1993） 巫峡清秋
手卷 设色纸 1985年作
引首：32×68 cm. 约2.0平尺
画心：32×181 cm. 约5.2平尺
RMB: 2,600,000-3,000,000
【题识】巫峡清秋。自重庆以抵车节界临瞿塘是为三峡之首，予以丙戌之春浮江东归，木筏夜泊灧澦堆下，翌晨继发，自兹以下，凡数百里岭云岩枝，叠嶂奔湍，奇姿异态，更列迭起，莫可名状，惟历险云雨，穷极胜览，冠绝平生。乙丑十月，模贤仁弟从予学画写此为赠，陆俨少于晚晴轩。
【印文】嘉定、七十七岁值牛身、陆俨少、宛翁、晚晴轩
【鉴藏印】慕贤珍藏、至爱
【展览】“陆俨少书画藏品展”，香港大会堂高座展览厅，香港朵云轩有限公司主办，1991年10月26-28日。
【出版】《陆俨少书画藏品集第三集》，第74-75页，香港朵云轩有限公司，1991年。
【说明】1.上款人“模贤仁弟”，为慕贤居主人邹模贤。
2.徐邦达题引首：巫峡清秋。邦达。印文：徐邦达印
3.徐邦达题跋：杜老得心在笔端，清秘巫峡见森寒。为君挥霍惊人势，正似危滩下急湍。奉为模贤先生之属，邦达并识。印文：徐邦达印、李庵
4.邹模贤题签：陆俨少先生巫峡清秋山水长卷。徐邦达先生题引首，邹模贤珍藏并题。印文：模贤珍
藏、邹模贤印
5.Lot2508-2511为邹模贤先生友情提供。
陆俨少 《巫峡清秋》（左右滑动查看更多）
三峡分瞿塘峡、巫峡和西陵峡，其中巫峡峡长谷深，奇峰突兀，层峦叠嶂，云腾雾绕，江流曲折，有“大峡”之称。南北朝郦道元《三峡》中，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杜甫《秋兴八首》亦有诗云：“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
此陆俨少绘赠友人慕贤居主人邹模贤，题识中陆俨少亦感慨1946年春抗战胜利后，其乘木筏东归，途经“三峡之首”的巫峡，历险云雨，穷极胜览，冠绝平生所见。在《陆俨少自述》中，其亦记三峡之绮丽俊秀，变幻无穷：
“我少时读《水经注》，关于三峡一段，文字隽永，令人屡读不厌。及今亲历其境，则又有文字所不能形容者。江上山势连绵不断，如展长巻。危岩穹谷，叠岭平冈，土坡石山，长云横霭；加之丛树林薄，古木老藤，新篁密竹，悬瀑奔涧，无不尽备。尤其江流湍急，洄洑激流，滩各异制，曲折开合，水流其间，变化莫测。我坐木筏之上，可以细审其势，得谙水性。”
而因曾目睹三峡之险水奇境，陆俨少乃将“峡江”之“真山实水”呈诸笔端，数百次以“陆家山水”写出。其曾对友人说：“我坐一次木筏观三峡，胜过坐轮船写生十次。”《陆俨少自述》亦记：
“我常常画峡江图，前后不下数百幅。也因有了三峡看水的生活体验，用勾线办法创造出峡江险水的独特风格，只行海内，为他家所无。”
陆俨少 《巫峡清秋》，局部
画中险峻壮美的巫峡以湍急的江水作为主线脉络，横贯东西，江水涛涛，而群峰如屏，山石以褚褐色擦染，浑然天成，嵯峨连绵，有出峡复入峡之感，烟云氤氲缭绕，红树映照晚霞，又如佛光亦更显奇幻。峡江之中则前后各有木筏欲冲过险滩，众人为避急流，齐力摇橹，应正是陆俨少当年在三峡新滩与泄滩历险的真实写照。
此外，本幅写巫峡秋景，为枯水季节，行船最险。通常而言，水讯时，水涨滩平，水势较稳，而逢遇枯水则江水下跌，形成数米高陡坎，如江中瀑布，船行如脱弦之箭，飞泻而下。陆俨少亦曾叹言：“予乃曾经险水兼月江行，寄性命于木筏，出入生死。”感慨峡江之惊险。
《秭归县交通志·航道》中也记载：“（巫峡）枯水季节，水落石出，形成陡坎跌水，落差竟3米多。靠北又有三尖石卧江心阻截中流，还有状如天平的天平石阻截江水正流，航行必走‘S’航道才能过滩。”
巫峡今景
而“留白”“墨块”“勾云”“勾水”为陆俨少笔墨之典型特征，既可表现为光，为气，亦可为水流，为云走，既刚柔并济，烟云缭绕，水势湍急，动势俱足，亦可凸显山之巍峨，突兀峭拔，或作飞瀑高悬，垂挂绝壁。此笔墨技法表达“巫峡”之奇险雄浑，尤为适宜。
近现代画坛中，以峡江为题创作的画家不乏，另有傅抱石、李可染等，然惟有陆俨少于此用功最勤，创作最多，成就亦最大。据闻，当初陆俨少拜师行礼后，冯超然第一句话，即告诫其：“学画要有殉道精神，终身以之，好好作学问，名利心不可太重。”也正契于此，陆俨少不惜“以身涉险”，乃能将峡江险水淋漓尽致地表达。
陆俨少 《巫峡清秋》，题识
是作上款为陆俨少入室弟子邹模贤，其于1979年移居香港。曾任香港明报记者，香港艺术品期刊《龙语》、《收藏天地》编辑。自1988年创办“敦煌艺术公司”，专营中国书画、金石、雅玩，名噪一时。本幅据其回忆，为陆俨少历时五天，精心创作，画成又仔细嘱咐学生专程从杭州送至南京，交其本人手中，宝藏至今近四十载矣。
更为难得的是，徐邦达题写引首，并作诗跋，云：“杜老得心在笔端，清秘巫峡见森寒。为君挥霍惊人势，正似危滩下急湍。”邹模贤题签，附有早期出版，愈显其珍。
——END——
观书时自得新解，作事便应同古人
文：林妹妹，图：北京保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