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构即位是以元祐皇后之名昭告天下,命其“嗣宋朝之大统”,称:“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而并无禅位诏书,属于“乱中登基”,存在一定的偶然性。
此外,高宗即位后又割地纳贡,偏安杭州一隅,为巩固统治及宣传皇位的正统性,遂命宫廷画家萧照(1131-1162,李唐弟子)以赵构出生以来种种近乎神化的“瑞应”事迹作《中兴瑞应图》,大臣曹勋(1098-1174)题赞,共计十二段,以歌颂高宗即位实乃“于皇我宋,受命于天”,并塑造作为赵宋“中兴之主”的圣君形象。1
曹勋为曹组之子,词多应制咏物之作,多见一时中兴之盛。其《松隐文集》卷29,载《圣瑞图赞(并序)》,记述《中兴瑞应图》之缘起。
“光尧寿圣宪天体道太上皇帝陛下,神武本于生知,天德章于继绪,爰自诞圣,以及缵承,上天灵应,皆前代所未见。如靖康改元之字,已符上瑞,中外具悉。臣又自燕山受徽宗诏陛下即大位,□承天下,符应皆为瑞验,故知上天昭鉴,应运而生。圣旨询闻,特命宣谕四方臣民。所以见天命有德,感化人心,遂日靖四方,邦以永宁。虽当强敌之鸱张,一闻神异,皆代为佑护!臣勋谨辑瑞应诸事,都为一帙,系之以赞,少伸臣子之忠诚。太尉,昭信军节度使,本皇城司臣曹勋编。”2
目前,瑞应图传本可见数本,如上海龙美术馆藏“十二段本”、天津博物馆藏“三段本”、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四段本”、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仇英临摹的四段本”、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单幅本”、北京保利2010年秋拍“单福本”以及本幅即将现身于广东崇正拍卖2024春拍“仇英临摹的六段本”等。
南宋 佚名《中兴瑞应图》“十二段本”
上海龙美术馆藏
南宋 萧照(传)《中兴瑞应图》“三段本”
天津博物馆藏
南宋 李嵩(传)《中兴瑞应图》“四段本”
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南宋 萧照(传)《中兴瑞应图》“单幅本”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明 仇英《临瑞应图》“四段本”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仇英《临瑞应图》“六段本”
广东崇正拍卖2024春拍
明 仇英《临瑞应图》“六段本”
崇正拍卖2024春拍拍品
仇 英 临瑞应图
(千字文编号之“赏”字号)
手卷
题赞:一、上未出閤,显仁抚爱,每赐以所食之物。一夕,梦神人告显仁曰:“尔后勿以残物食上。”戒之甚至。显仁惊寤,即日严语诸御,凡进上之食,必取于庖厨,不得以残物。臣谨赞曰:开先奕奕,神化拱极。力诲残余,勿继玉食。母后亦悟,天眞降迹。固知至尊,万灵受职。
二、上出閤讲学,余暇喜亲骑射。又以二囊各贮斛米,两臂举之,行数百歩,人皆骇服。以至夷虏闻之,莫不畏仰。臣谨赞曰:上或燕闲,以力自举。臂挟两斛,从容百歩。逮挽六钧,亦不愆素。声乃四驰,虏畏神武。
三、显仁皇后在虏时,因徽宗问康邸祥异,奏曰:上初诞育,有金光粲然耀室中,幷四圣从行事,似非他儿比,异日必得大位。臣谨赞曰:圣人挺生,咸臻上瑞。玉质金相,气应必贵。荣光晔晔,异色炜炜。所以尧母,期得天位。
四、显仁皇后尝宣谕曰:靖康初,遣亲王使虏,所择或未受命。上慨然请行,钦宗甚悦。启行日,显仁、㦤节送至厅事,小女奴招儿指曰:有四人甚长大,或执枪㦸,或持刀剑,从王马后。众不见也。显仁曰:吾事四圣甚谨,必获保佑。臣谨赞曰:帝王有贞,毕彰殊应。天心既卜,护以上圣。凡目莫睹,母后黙敬。至磁无行,不堕虏境。
五、靖康初,金人犯顺,大河失守,直抵京城,庙堂无策。上慨然谓:独有增币讲好。钦宗乃遣上求成,张邦昌副之,见二大(太)子阿骨打,阿骨打谓其徒曰:“上气儿非常,恐过河为宋人拥留;不若令易之。”乃以他意遣上入城。肃王果代行。
臣谨赞曰:惟圣有作,异表甚臧。珠庭日角,凤姿龙章。虏乃他料,为谋之长。众固弗识,宋德益昌。
六、王出使金国,王云副之。至磁州,忽郡民数万同声请上谒崔庙。上翌旦至庙,升自东廊,见庭中一老人,青巾秀异,厉声曰:“王云不得邀王北去!”时云从上,卽有数人持云下,寻为民所杀。上令捕杀云者甚峻,显应忽遣厅子马,以所乘小朱漆辇令上乘归。上曰:“吾人臣,岂敢乘?”是日,非民杀云,则云邀上北矣。臣谨赞曰:云不知几,力邀北驱。应王杀之,天心所如。万民共济,乘以金辇。大命已兆,是为宝符。
钤印:一、退密(朱文)、墨林主人(白文)、泪溺之俦(白文)、项墨林父秘笈之印(朱文)、项元汴印(朱文)、若水轩(朱文)、子京(朱文)、墨林秘玩(朱文)、神游心赏(朱文)、虚朗斋(朱文)、墨林(朱文连珠)、虚朗斋(朱文)、子京父印(白文)、墨林子(白文)、墨林主人(白文)、神品(朱文)、墨林(朱文连珠)、子京父印(白文)、项墨林鑑赏章(白文)、子孙永宝(白文)、墨林秘玩(朱文)、子京所藏(白文)、墨林主人(白文)、子京父印(朱文)、墨林山人(白文)、子京(朱文)、神品(朱文)、项子京家珍藏(朱文)、项墨林鑑赏章(朱文)、墨林主人(白文)、子孙永宝(白文)、子京父印(朱文)、项墨林父秘笈之印(朱文)、项元汴印(朱文)、项叔子(白文)、墨林子(白文)、子京所藏(白文)、墨林秘玩(朱文)、墨林山人(白文)、平生真赏(朱文)、神品(朱文)、项元汴印(朱文)、项子京家珍藏(朱文)、墨林主人(白文)、子京父(朱文)、天籁阁(朱文)、项氏子京(白文)、桃花源里人家(朱文)、项元汴印(朱文)、子京珍藏(朱文)、项墨林鑑赏章(白文)、墨林山人(白文)、子京父印(白文)、项叔子(白文)、檇李项氏士家宝玩(朱文)、墨林子(白文)、西畴耕耨(白文)、寄敖(朱文)、项元汴印(朱文)、墨林秘玩(朱文)、子孙永宝(白文)、退密(朱文)、项墨林父秘笈之印(朱文)、宫保世家(白文)
季常氏鑑赏章(朱文)
说明:此卷为项元汴家藏千字文编号之“赏”字号。
画心一:27×63 cm. 约1.5平尺,
画心二:27×71 cm. 约1.7平尺,
画心三:27×72.5 cm. 约1.8平尺,
画心四:27×117.5 cm. 约2.9平尺,
画心五:27×87 cm. 约2.1平尺,
画心六:27×137 cm. 约3.3平尺,
总长759 cm.
RMB: 18,000,000-28,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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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仇英《临瑞应图》“六段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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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冯鸣阳:《文本、图像与历史:宋画<中兴瑞应图>中的多重时间观念》3文中,可知《中兴瑞应图》十二段,所绘内容按照时间依次分别为:1.“诞育金光”、2.“显仁梦神”、3.“骑射举囊”、4.“金营出使”、5.“四圣佑护”、6.“磁州谒庙”、7.“黄罗掷将”、8.“追师退舍”、9.“射中台榜”、10.“射中白兔”、11.“大河冰合”、12.“脱袍见梦”。
依此排序,择录部分赞文如下:
第一幕“诞育金光”,赞文曰:“显仁皇后在北时,因徽宗问康邸祥异,奏曰:上初诞育,有金光粲然耀室中,幷四圣从行,事似非他儿比,异日必膺大位。……”
第二幕“显仁梦神”,赞文曰:“上未出阁,显人抚爱每赐以所食之物,一夕梦神人告显仁曰:尔后勿以残物食上,戒之甚至,显仁惊寤,即日严语诸御,凡进上之食,必取于庖厨,不得以残物。……”
第三幕“骑射举囊”,赞文曰:“上出阁讲学,余暇喜亲骑射,及以二囊各贮斛米,两臂举之,行数百歩,人皆骇服。以至敌国闻之,莫不畏仰。…… ”
第四幕“金营出使”,赞文曰:“靖康初,金人犯顺,大河失守,直抵京城,庙堂无策。上慨然谓:独有增币讲好。钦宗乃遣上求成,张邦昌副之,见二太子。二太子谓其徒曰:‘上气貌非常,恐过河为宋人拥留;不若令易之。’乃以他意遣上入城。肃王果代行。……”
第五幕“四圣佑护”,赞文曰:“显仁皇后尝宣谕曰:靖康初,遣亲王使金,所择或未受命。上慨然请行,钦宗甚悦。启行日,显仁、㦤节送至㕔事,小女奴招儿指曰:有四人甚长大,或执枪㦸,或持弓剑,从王马后。众不见也。显仁曰:吾事四圣甚谨,必获保佑。……”
第六幕“磁州谒庙”,赞文曰:“上出使金国,王云副之。至磁州,忽郡民数万同声请上谒崔庙。上翼旦至庙,升自东廊,见庭中一老人,青巾秀异,厉声曰:‘王云不得邀王北去!’时云从上,卽有数人持云下,寻为民所杀。上令捕杀云者甚峻,显应勿遣厅子马,以所乘小朱漆辇令上乘归。上曰:‘吾人臣,岂敢乘?’是日,非民杀云,则云邀上北矣。……”
第七幕“黄罗掷将”,赞文曰:“靖康丙午,京城陷,金尽取二圣及天眷在南郊。金谓守者云:上领兵河北,旦夕卽至。俾守者闻其言,绐寛二圣之心。显仁尝以象棋黄罗裹将子,书康王字,晨起焚香,祝曰:若掷子在盘,惟康王子入九宫者,上必得大位。掷下,果如祝,他子皆不入。众皆称贺,亟奏,徽宗大悦,且异之。……”
第八幕“追师退舍”,赞文曰:“磁人以王云欲挟上北去,民乃杀云庙中。上犹驻磁。而敌骑大集,至郡东,问路傍老妇:上在磁不?妇绐曰:前日上已过山东。敌惊叹追已不及,即退舍。……”
第九幕“射中台榜”,赞文曰:“上经郓州,馆于州治,圃有榭曰‘飞仙台’。上密意有所卜,命箭连中牓上三字,无偏无侧,箭皆在字形中,上悦。……”
第十幕“射中白兔”,赞文曰:“上驻磁州,晨起出郊,骑军从行。马首忽白兔跃起,上弯弓一发中之。将士莫不骇服。然兔色之异、命中之的,二事皆契上瑞。……”
第十一幕“大河冰合”,赞文曰:“上自磁州北回,时穷冬沍寒,经李固渡过大河。上令扈从马先过,独殿其后,惟髙公海一骑从行。上纔及岸,冰作大声坼裂,回视公海马,已陷冰中,公海惟持马笼头得免。……”
第十二幕“脱袍见梦”,赞文曰:“上受命为大元帅,方治兵选将,应援京城。忽梦钦宗,如寻常在禁中,脱袍以衣上,上恐惧辞避之际,遂寤。……”
由此亦可知,本幅“仇英《临瑞应图》(六段本)”所绘内容依次分别为“显仁梦神”“骑射举囊”“诞育金光”“四圣佑护”“金营出使”“磁州谒庙”,计六幕。对比上海龙美术馆藏“南宋 佚名《中兴瑞应图》(十二段本)”,可知绘制内容为前六幕“瑞应”场景。
赞词略有不同,如第六段“磁州谒庙”中“上出使金国”,仇英“六段本”中为“王出使金国”,显然写“王”更加准确。
仇英卷的“赞词”,其来历《宋史》卷二十四对此有详细记载:“(靖康元年)十一月,诏帝使河北,奉衮冕、玉辂,尊金主为伯,上尊号十八字。被命,即发京师,以门下侍郎耿南仲主和议,请与俱,乃以其子中书舍人延禧为参议官偕行。帝由滑、浚至磁州。守臣宗泽请曰:肃王去不返,金兵已迫,复去何益?请留磁。磁人以云将挟帝入金,遂杀云。时粘罕、斡离不已率兵渡河,相继围京师。从者以磁不可留,知相州汪伯彦亦以蜡书请帝还相州。”4
明 仇英《临瑞应图》“显仁梦神”
“显仁梦神”赞词
明 仇英《临瑞应图》“显仁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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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仇英《临瑞应图》“骑射举囊”
“骑射举囊”赞词
明 仇英《临瑞应图》“骑射举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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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仇英《临瑞应图》“诞育金光”
“诞育金光”赞词
明 仇英《临瑞应图》“诞育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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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仇英《临瑞应图》“四圣佑护”
“四圣佑护”赞词
明 仇英《临瑞应图》“四圣佑护”
明 仇英《临瑞应图》“金营出使”
“金营出使”赞词
明 仇英《临瑞应图》“金营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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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仇英《临瑞应图》“磁州谒庙”
“磁州谒庙”赞词
明 仇英《临瑞应图》“磁州谒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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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瑞应图”诸传本的记载颇多。如明代的著录:吴宽《匏翁家藏集》、文嘉《钤山堂书画记》、孙凤《书画抄》、张丑《清河书画舫》、詹景凤《玄览编》等,清代的著录:厉鹗《南宋院画录》引《书画记》、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吴升《大观录》、《石渠宝笈续编》、方睿颐《梦园书画录》、朱葆恂《无益有益斋论画诗》等。
张德勇《<中兴瑞应图>诸本亲缘关系分析》5文中,引张蔷《萧照》一书之第3节 “《中兴瑞应图》种种”作过归纳,大致如下表所示:
著录者 | 著录内容 | 与今本关联性 |
明文嘉《书画记》 | 萧照《中兴瑞应图》,一图凡六段,笔法全是李唐,几于乱真。 | 今之津博本? |
明张丑《清河书画舫》 | 1曾观项圣谟藏《中兴祯应图》;2曾观仇英临的《中兴瑞应图》 | 1未明; 2今之故宫仇英本? |
明孙凤《法书名画录》 | 曾见李嵩十二段本《中兴瑞应图》 | 今之龙美本? |
清厉鹗《南宋院画录》引《书画记》 | 萧照《瑞应图》三卷 | |
清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 | 《中兴瑞应》图卷,绢本,长四丈六尺六寸,高一尺二寸,曹勋赞引。一图十二幅,著色,图左各系以赞 | 今之龙美本? |
清吴升《大观录》 | 萧照《中兴瑞应图》,绢本,高一尺,长四丈二尺二;有曹勋赞,分十二节 | 是否尺寸误差,实为今之龙美本? |
清《石渠宝笈续编》(重华宫藏画) | 《瑞应图》,绢本,纵一尺一寸,横四丈五尺八寸五分。萧照设色,曹勋序赞,楷书,书画相间十二段 | 今之龙美本 |
清方睿颐《梦园书画录》 | 李嵩萧照合作《思陵瑞应图卷》,绢本,凡六节,隔裱宋尺每节高一尺一寸六分,阔五尺余,董思翁鉴定。 | 今之津博本? |
清朱葆恂《无益有益斋论画诗》 | 1生平见此图不下数十本,皆吴下俗工所作; 2某六节本,无款识,笔踪全似暗门刘 | 1大都会本、保利本之类? 2今之谢稚柳本? |
其中明张丑《清河书画舫》,著录两点:“曾观项圣谟(1597-1658)藏《中兴祯应图》;曾观仇英临的《中兴瑞应图》”。项圣谟为明代收藏巨擘项元汴之孙,可证项家确曾藏《中兴祯应图》(应即《中兴瑞应图》),仇英亦曾临萧照《中兴瑞应图》。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仇英《临瑞应图》(四段本)”临本共4段,所绘内容分别为“射中白兔”“脱袍见梦”“大河冰合”“黄罗掷将”,对比上海龙美术馆藏“南宋 佚名《中兴瑞应图》(十二段本)”,可知为后六幕中四个“瑞应”场景。款署:“吴郡仇英实父堇摹”,钤印:“实父”、“十洲”,据鉴藏印“项子京家珍藏”“项墨林鉴赏章”“墨林”“天籁阁”等可知,曾为项元汴旧藏,卷中未见题写赞词,隔水处亦未见项氏钤印,揣其赞词或是重裱时被割去。
而此“仇英《临瑞应图》(六段本)”卷中钤有项元汴74方鉴藏印,印鉴比对一一吻合,隔水处亦有项元汴家藏千字文编号之“赏”字号,可知其亦为项元汴旧藏,并且尤为难得的保留着项元汴装裱时的原装状态。
又所绘内容为前六幕“瑞应”场景,而“北京故宫本”则为后六幕中“四幕”,完全不重复,故揣此二卷原属同一卷(绢本),完全是合理推断,“仇英《临瑞应图》(六段本)”属于“上卷”,而“北京故宫本”则是下卷零散残本。前卷的赞词或为项元汴书写,后卷的赞词散佚(按照项元汴“盖章狂魔”钤印的方式,几未见隔水处没有钤印,故被割去赞词亦属合理猜想)。
仇英《临瑞应图》(四段本)“射中白兔”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仇英《临瑞应图》(四段本)“脱袍见梦”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仇英《临瑞应图》(四段本)“大河冰合”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仇英《临瑞应图》(四段本)“黄罗掷将”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此外,“仇英《临瑞应图》(六段本)”与“北京故宫本”尺幅上略有差异(高度相差2cm)。从目前两卷传本的状态可知,应为分开装裱(据前卷有项元汴家藏千字文编号之“赏”字号亦可知)。《瑞应图》前后十二幕场景,绘制工程量甚大,仇英在不同的时间内绘制完成,自是情理之中。当然,仇英应项元汴之请,可能先后临摹了不止一件《瑞应图》,亦不排除此种情况。
项元汴(1525-1590)
仇英中年以后,曾先后在大收藏家周凤来和项元汴家客居近20年,得以广泛观摩宋、元名迹,摹古技艺精深。其曾师从文徵明,与吴门中人交往笃厚,而项元汴作为大收藏家,与吴门亦是关系紧密。
据潘文协《仇英与大鉴藏家项元汴的关系》6文中考,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仇英《桃村草堂图》轴,即为项元汴之长兄项元淇 (1500-1572)所绘。沈红梅《项元汴书画典籍收藏研究》统计,项元汴收藏仇英绘画有50件左右,为其明代收藏之冠。项元汴带有千字文编号的晋唐宋元明古书画则约有120件。
另高士奇《江村消夏录》著录“项墨林小像”:“仇实父项墨林小像,绢本,大斗方,重青绿,作桃花春景,岩中两人对奕,墨林正面趺坐,一童子掣古铜瓶汲溪中,仰观飞雀,意态生动。款一行、在右方、小楷书为:墨林小像 写玉洞桃花万树春。仇英制。”则可知仇英亦曾为项元汴绘制小像。张丑《真迹日录》亦著录,仇英曾以项元汴曾伯祖项忠生平故事为题绘过《贤劳图》,与《中兴瑞应图》各臻其妙。
此外,现藏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仇英《汉宫春晓图》卷(项元汴千字文编号“虑”),卷中有项元汴印记30余方;现藏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仇英《独乐园图》卷(项元汴千文编号“庶”)卷中有项元汴印记60余方。7而本幅“仇英《临瑞应图》(六段本)”钤印74方(项元汴千字文编号“赏”),数量最多,可见项氏之殊为喜爱,亦当可反证其应出自仇英之手。
而依据卷中项元汴累累钤印(74方)、千字文编号“赏”,以及诸多《瑞应图》传本绘制内容,推断其或与北京故宫博物馆藏“仇英《临瑞应图》(四段本)”原属一卷,本幅为前卷,故宫本为下卷零散残本,应属合理。而根据两卷赞词的题写情况,本幅赞词或亦应为项元汴所书(仇英画作有落穷款的习惯,书风可参照项元汴《古诗四帖》题跋),流传及今,实属不易。纵观仇英的传世画作,亦应是最重要的画作之一。一家之言,识者宝之。
广东崇正2024春季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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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书时自得新解,作事便应同古人
文:林妹妹,图:广东崇正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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