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义注20| 双品—2. 光滑耳环的故事01

“诸法意先行…”这第二首偈颂也是在沙瓦提城就光滑耳环(Maṭṭhakuṇḍalī)而说的。

据说，沙瓦提城曾有个名叫未曾施(Adinnapubbaka)的婆罗门。他从未布施过什么东西给任何人，因此被称为未曾施。

他有一个可喜可意的独子。当时，他想让人为儿子打造一件首饰，“如果让金匠们做，还要提供餐食和薪酬”，他就自己锻打黄金，制成一副光滑的耳环给[儿子]。所以，他的儿子就以“光滑耳环”为人所知。

他十六岁时生了黄疸病。他母亲检查了儿子后说道：“婆罗门啊，你儿子生病了，让人治疗他吧！”

“夫人，如果我请医生来，就得提供餐食和薪酬，你见不到我会破财吗？”

“既然如此，婆罗门，你要怎么对待他呢？”

“我怎么能不破财，就那样做。”

他去到医生们的跟前问道：“对这样的病，你们会制什么药呢？”

这时，那些医生含糊其辞地告诉他树皮等。他就去将其带来为儿子制药。

不料儿子服了之后，病情变本加厉，到了无药可救的境地。婆罗门知道他已危在旦夕，便唤来一位医生。

医生看了他之后说道：“我还有事要做，你还是请其他医生来治疗吧。”就放弃他而离开了。

婆罗门知道他的死期[将至]，心想：“前来看他的人会见到家中的财富，我把他弄到外面吧。”就把儿子挪了出来，让他躺于[屋]外的门廊。

那天，跋葛瓦在破晓时分从大悲定[1]中出来，为了见到已对过去诸佛做过增上行[2]，并有许多善根的可引导的眷属们，而用佛眼观察世间时，将慧网撒遍一万个轮围世界。光滑耳环就以躺在门廊外面的形相呈现在那[慧网]里。

导师看到他后，知道他被挪出家中而躺在那里。“是否会因为我前往该处之缘而有利益呢？”如此观察时看到——“这位青年会对我心生净信而去世，随后投生到三十三天三十由旬的黄金宫殿中，并有一千位天女围绕。婆罗门把他火化后会哭着在坟场徘徊。

天子看到自体有三牛呼高，由六十辆车所能运载的首饰装饰，并被一千位天女所围绕，‘我因何业而获得这辉煌的成就’，如此观察后得知，是因为对我心生净信而得到的，[心想]：‘这位婆罗门因为怕破财而不为我治疗，如今却去坟场哭泣，我要转变他。’在父亲哭泣的时候，他将以光滑耳环的模样前去躺在坟场不远处哭泣。

那时，婆罗门就会问他：‘你是谁？’

他会告诉说：‘我是你的儿子光滑耳环。’ 

‘你投生于哪里？’ 

‘三十三天。’ 

‘作了什么业呢？’如此说时，他会告知是因为对我心生净信而投生的。 

婆罗门会问我：‘对您心生净信后就能投生于天界吗？’ 

这时，我会对他说‘无法限定有如此的数量——有这么多百人、千人或十万人’，随后，我将诵出《法句》中的偈诵。偈颂结束时，八万四千有情将得法现观[3]，光滑耳环将成为入流者[4]。未曾施婆罗门也同样如此。”

就这样，看到大众会依靠这位良家子而得法现观后，第二天，佛陀照顾完身体，就在大比库僧团的陪同下，进入沙瓦提城集食，顺次去到婆罗门的家门口。

那一刻，光滑耳环面朝屋内躺着。当时，导师知道他没有看到自己，就放出一道光芒。年轻人想：“这是什么光？”便翻过身，就躺着看到了导师，“因愚盲父亲之故，我不能亲近这样的佛陀，并以身侍奉、供布施或听法，现在我的手都不听使唤了，没有其他能做的了，”于是心生净信。

“心生起这么多的净信对他已经足够了”，导师便离开了。当如来离开视线时，他心怀净信而死去，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投生于天界三十由旬的黄金宫殿中。

婆罗门火化完他的尸体，在火葬场中嚎啕大哭，并每天都到坟场哭泣：“我的独子在哪里啊，我的独子在哪里啊？”

天子也看到自己的成就，“我因何业而得？”如此观察时得知“因对导师心生净信”，“此婆罗门在我生病时不请人为我制药，现在却到坟场哭嚎，我理应转化他”，就以光滑耳环的模样来到坟场不远处，举起双臂站着哭泣。

婆罗门看到他，[心想]：“我先前因儿子而悲伤哭泣，他为什么哭泣呢？我要去问问他。”便询问而说出这首偈颂：

“光滑耳环且庄严，

佩戴花鬘满金檀；

举起双臂而悲泣，

汝因何故哀林中？”

(天宫故事.1207；鬼故事.186)

(天宫故事.1208；鬼故事.187)

这时，婆罗门对他说：

(天宫故事.1209；鬼故事.188)

年轻人听了他的话，想道：“此婆罗门不为儿子做治疗，看到酷似儿子的我，却哭着说‘我要造黄金等制的车轮’，让我来教训他一下”。于是问道：“你要给我做多大的车轮呢？”

“你想要多大，我就做多大。”

如此说时，[他说]：“我想要太阳和月亮，把它们给我吧。”随后，又要求道：

(天宫故事.1210；鬼故事.189)

此时，婆罗门对他说：

(天宫故事.1211；鬼故事.190)

当时，年轻人对他说：

“是为了可见[之物]哭泣愚痴，还是为了不可见[之物]哭泣愚痴？”说完[又诵出这首偈颂]：

(天宫故事.1212；鬼故事.191)

婆罗门听了这[话]，意识到“他言之有理”。

(天宫故事.1213；鬼故事.192)

说完，因为他的话，[婆罗门]没有了悲伤，称赞年轻人而说出此偈颂：

(天宫故事.1214-1216；鬼故事.193-195)

当时，[婆罗门]问他：“你到底是谁？”

(天宫故事.1217；鬼故事.196)

当时，年轻人告知他：

(天宫故事.1218；鬼故事.197)

当时，婆罗门对他说：

(天宫故事.1219；鬼故事.198)

年轻人说道：

(天宫故事.1220-1221；鬼故事.199-200)

就在他说话时，婆罗门的全身充满了喜悦，他表达这喜悦道：

当时年轻人对他说：

(天宫故事.1223-1224；鬼故事.202-203)

他“萨度”而接受后说出了这些偈颂：

(天宫故事.1225-1227；鬼故事.204-206)

注释：

[1]大悲定(Mahākaruṇāsamāpatti)：诸佛的十四种智之一。见到世间众生有种种烦恼、种种苦、种种不圆满，如来便入大悲定，观察众生得度的因缘。

[2] 增上行(Adhikāra)：《律复注·心义解疏》说，殊胜之行为增上行，即是说殊胜的行为。例如，向以佛陀为首的僧团供大布施等。

[3] 法现观(Dhammābhisamaya)：复注解释为与四圣谛之智相聚。也即亲证涅槃。得法现观者即已证得初果乃至四果。

[4] 入流者(Sotāpanna)：又作至流，四种圣果中的初果，若依圣道而言则是sotāpatti。sota,意为流、河流；āpanna，意为已进入、已到达。入流即已进入圣道之流，必定流向般涅槃。如《增支部·第十集》义注中说“Sotāpannā'ti ariyamaggasotam āpannā.”—“入流者，为已进入圣道之流。”(A.A.10.64)

[5] 甘特拔(Gandhabba)：天界音乐神为东方持国天王之部属。古音译作干闼婆、犍闼婆、干沓婆等，意为食香、寻香行、香阴等。

[6] 曾施者(Purindado)：沙格天帝的异名，因往昔曾供布施，故名为曾施者。

[7] 斋戒业(Uposathakamma)：又可音译作“伍波思特业”，即受持八戒的行为。

[8] 善至(Sugata)：佛陀十种德号之一，由su(善)+ gata(已到达，已去)组成。义注解释：“行于善美故，已至美妙处故，正行故，正语故，为善至。”古代译作善逝。

[9] 亚卡(Yakkha)：非人的一种，是地位比诸天低但又具有诸天威力的一类鬼神，为北方韦沙瓦纳天王所统领。亚卡的种类很多，有些是凶残暴戾、能伤害人类的恶鬼，有些是依止山川树木而居的树神、地居天，还有些则是如有大福德、大威势的诸天。在《中部·小爱行尽经》中，甚至把沙咖天帝也称为亚卡。

诸义注解释，亚卡与祭祀(yaja)有关:“带来供品在那里祭祀为亚卡。”“应受祭祀拜祭、供奉故为亚卡。”或者以前往(√yā)+吃(khāda)为亚卡。“前往、去到自己附近所到达之处而食用[祭品]为亚卡。”古代又译作夜叉、药叉。

[10] 阿吒利(Ācariya)：老师的巴利语音译，古代又译作阿阇梨、阿遮利耶等。

[11] 人尊(Naradeva)：人中之王，指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