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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动作的闪光灯闪烁，展现出歌手在一片手海中被翻滚和抛掷的场景。影片以鲜明的黑白色调拍摄，这一幕既令人着迷又让人不安。迈克尔·斯泰普（Michael Stipe）是被粉丝们崇拜还是被撕扯？答案是：两者皆有。作为一种视觉隐喻，R.E.M.第八张录音室专辑《Automatic For The People》的首支单曲《Drive》的视频是对他们最神秘专辑的引人注目的介绍，也是对他们最近获得的主流名声性质的模棱两可的评论。那是1992年10月，在前一年《Out Of Time》多白金销量的成功之后，R.E.M.决定不为这张专辑巡演，这使得他们对迅速扩大的粉丝群体的曝光有限。结果，《Drive》视频几乎成了他们现在所受到关注的诡异投射。不过，在日常生活中，乐队的地位提升并没有真正影响到R.E.M.的成员们。"《Out Of Time》发行后卖了1000万张左右，"彼得·巴克（Peter Buck）回忆道，"但你知道，这感觉就像是个传闻。什么都没有真正改变。我们没有人买大房子或大车什么的。我们只是回到排练和录音中。"对《Out Of Time》的成功感到惊讶，并且没有计划为其后续作品巡演，R.E.M.现在选择进一步探索未曾涉足的声音领域。"《Out Of Time》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让我们放弃了传统的吉他、贝斯、鼓的格式，"比尔·贝里（Bill Berry）说，"但知道我们不必在巡演中现场演绎这些素材，这给了我们更大的自由。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展。""我们在探索如何不再成为我们整个80年代以来的摇滚乐队，"巴克说。"准备巡演总是重新整合了我们是摇滚乐队的理念，而这就是我们所做的。这更多的是关于坐下来弹奏声学乐器。""彼得刚刚厌倦了弹吉他，开始尝试不同的乐器，"迈克尔·斯泰普回忆道，"我的工作实际上只是试图从他们给我的音乐基础上进行构建。向更非摇滚音乐的大转变的起源实际上始于他们。"《Automatic For The People》的初步创作和录音工作于1991年秋天在乔治亚州雅典的两个熟悉的地点开始——R.E.M.位于克莱顿街的排练室总部，以及他们长期的工程师朋友约翰·基恩的录音室，距离乐队成员的住所仅几个街区。这些早期的音乐实验日子充满了一种玩乐的特质。乐器被交换，乐队成员被带出他们的舒适区，导致了意想不到的灵感时刻，甚至是愉快的意外。即将成为《Man On The Moon》的歌曲在贝里弹奏原声吉他时形成了它的诗句形态，当时他伸手去拿啤酒，手从C和弦滑到D和弦，促使巴克跑进来并敦促他继续弹奏。同样，《Everybody Hurts》起源于贝里的一个原声吉他想法，最初由巴克在鼓上和迈克·米尔斯（Mike Mills）在风琴上进行补充和发展。正如贝里回忆的那样，在这种编制下自发录音时，他们笑着录制，但"回放并没有我们希望的那么令人满意"，于是他们回到了更传统的角色。这种创造性的冒险精神在雅典持续了几个月，然后项目于1992年3月转移到新奥尔良，R.E.M.在那里入住了法属区的豪宅，那里是丹尼尔·拉诺瓦（Daniel Lanois）的Kingsway Studios，距离密西西比河仅三个街区。城市的氛围很快开始渗透到音乐中。斯泰普会陪同他的朋友布拉德·皮特（Brad Pitt）（在新奥尔良拍摄《吸血鬼访谈》）进行夜间骑自行车的冒险。巴克记得拉诺瓦的录音室"就像室内的卡津沼泽"。乐队发现自己在凌晨时分录音，周围是包括树干和填充鳄鱼在内的奇异家具。"我们喜欢在一个充满新奥尔良怪异物品的大客厅里工作的随意性，"米尔斯说，"这座房子据说闹鬼。所有这些都增加了我们试图创造的氛围特质。我们知道这是一张充满氛围、略显阴郁的专辑。那么还有什么比在新奥尔良录制更好的地方呢？一个对死亡非常舒适的城市。"在创作《Automatic For The People》期间，死亡主题在迈克尔·斯泰普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到我们到达新奥尔良时，我已经抓住了这个主题，"他解释道，"这只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事情。我确信20世纪80年代艾滋病的出现对此产生了影响。在纽约与朋友们在一起时，这场失控的流行病带来了巨大的悲伤和恐怖。"然而，这些歌曲虽然关注死亡，但精神上却是振奋的。《Try Not To Breathe》的中心人物正在努力走向坟墓，但她"过着充实的生活"，希望她最亲近的人用爱来记住她。《Sweetness Follows》充满了悲伤，但也在意识到活着的人之间的团结——特别是那些彼此疏远并"迷失在我们的小生活中"的人——是关键时刻中打动人心的启示。"死亡是作家们自古以来选择创作的主题，"斯泰普指出，"它讲述了生命的脆弱和美丽，以及在当下充分生活的意义。它发生得太快了，我们都知道这一点。"怀旧是贯穿《Automatic For The People》歌曲的另一个主题，从《Nightswimming》中描绘的青春放纵场景到在创作过程中激发歌手想象力的70年代电台热门歌曲的回声，《Drive》与大卫·埃塞克斯（David Essex）的《Rock On》的复古未来氛围共享其DNA。《Everybody Hurts》——最初构思为斯泰普和帕蒂·史密斯（Patti Smith）的二重唱（尽管后者当时暂别音乐界）——最初灵感来自斯泰普对纳泽雷斯（Nazareth）1974年激情演绎的布德莱奥·布莱恩特（Boudleaux Bryant）的《Love Hurts》的记忆。此外，《The Sidewinder Sleeps Tonite》在开头引用了代币乐队（The Tokens）的《The Lion Sleeps Tonight》的假声旋律，然后将听众带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尤其是在其歌词晦涩的副歌中。"这是故意的，"米尔斯说。"迈克尔说，'我不想让任何人能弄明白这是什么。'这首歌也很独特，因为这是贝斯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要求歌手解释其意义。"米尔斯笑道，"他只给了部分解释。他说，'其中一个主题是人对机器。'我说，'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另一首关键曲目是由布祖基琴驱动、带有东欧风味的《Monty Got A Raw Deal》，以隐晦的方式探讨了电影明星蒙哥马利·克利夫特（Montgomery Clift）的生活及其从银幕上的戏剧性陨落。后来，斯泰普遇到了克利夫特的密友兼合演者伊丽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我和她谈到了那首歌，"他回忆道，"并告诉她她在第二段中被提到。她告诉我关于她和蒙哥马利·克利夫特的故事，他们分享了最深刻和最深厚的爱，但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爱。我认为它超越了性欲和当时人们坚持赋予爱情的直线叙述。"《Automatic For The People》的制作在多个地点和录音室中进行——纽约上州的Bearsville，迈阿密的Criteria（米尔斯在同一架钢琴上为《Nightswimming》添加了钢琴，这架钢琴曾用于Derek And The Dominos的《Layla》的长尾段），以及亚特兰大的Bosstown（约翰·保罗·琼斯（John Paul Jones）的创新弦乐编排在此录制）。然而，在整个过程中，有一首歌始终未能完成。当录音在1992年夏天到达西雅图的Bad Animals Studios时，《Man On The Moon》的伴奏已经混音完毕，准备就绪。然而，斯泰普在完成歌词时遇到了创作瓶颈。"我们说，'迈克尔，你得完成它，'"米尔斯回忆道。制作人斯科特·利特（Scott Litt）感受到紧张情绪的上升，提出了解决方案。"通常我们会进录音室，像撞墙一样努力五天，"巴克说。"斯科特只是说，'嘿，为什么我们不休息一周？迈克尔，你可以在这一周内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完成这首歌。'"催化剂是乐队的朋友马克·威廉姆斯（Mark Williams）带到录音室的一盘安迪·考夫曼（Andy Kaufman）的喜剧表演录像带（这位前亚特兰大DJ转行的音乐高管最早向IRS Records推荐了R.E.M.）。一天晚上，斯泰普拿起随身听，播放伴奏磁带，在西雅图漫步时写下了《Man On The Moon》的精彩歌词，这些歌词将科学和圣经的引用与棋盘游戏、Mott The Hoople、阴谋论甚至猫王模仿结合在一起。这首歌成为了一封神秘的、跨越时空的信件，也是R.E.M.最优秀的歌曲之一。同时，在斯泰普看来，这首歌是对科特·柯本（Kurt Cobain）想象中的创作挑战的回应。"科特写了很多带有'yeah'的歌曲，"斯泰普解释道，"我决心挑战自己，写一首比科特写的任何歌曲都多'yeah'的歌。"但这场演出的明星当然是当时已被遗忘的考夫曼。"神奇的是，安迪·考夫曼成为了叙事的纽带，"歌手回忆道。"他成为了我们的普通人，我们的千面英雄。"在迈阿密的《Automatic For The People》后期录音阶段，乐队邀请摄影师安东·寇班（Anton Corbijn）加入他们，为专辑的封面拍摄照片。有一天，寇班和斯泰普走过比斯坎大道上的辛巴德汽车旅馆，靠近Criteria Studios，歌手注意到了旅馆屋顶上奇特的尖星雕塑。"我对安东说，'请拍下这个，我觉得它很美，'"他回忆道。"他拍了几卷胶卷，乐队在它前面。我们从其中一张照片的背面提取了图像，这成为了封面。"在录音室的墙上挂上这张图片后，专辑的工作标题一度成为《Star》。"我喜欢这个标题，"斯泰普说。"我希望我们用了它。它会更符合封面。"但正如米尔斯所说，"有很多不同的方式来看待'星'这个词。但大多数方式都不适合我们。无论我们多么想以一种幽默的方式表达，它可能不会被那样理解。"相反，作为乔治亚州雅典的Weaver D's Delicious Fine Foods灵魂食物餐厅的常客，乐队被店外的标语"Automatic for the people"所吸引。在征得店主的同意后，专辑的标题就此决定。坚持他们自定的不巡演规则，唯一的一场支持《Automatic For The People》的演出是在1992年11月19日，在他们的老地方——雅典的40瓦特俱乐部。作为绿色和平组织的慈善演出，停在场馆外的移动录音车完全由太阳能发电机供电。虽然自那以后被广泛盗版，但这场演出的现场录音作为这次再版的一部分，由约翰·基恩进行了全新的混音，突出了当晚乐队的活力，以及他们在歌曲间隙的幽默。"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真正的演出了，所以这有点令人恐惧，"巴克坦言。"从我的角度来看，40瓦特俱乐部的演出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前景，"贝里同意道。"录音中有很多元素无法在现场呈现，这对鼓手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担忧。显然，我们成功了。""这是一次家乡演出，"米尔斯说，"没有更好的词来形容，就是很酷。有很多很好的理由去做。我们不巡演是有原因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想演出。"那个晚上还因为另一个原因而令人难忘，这个原因或许在回忆中显得有些滑稽。"伯蒂斯·唐斯（Bertis Downs），我们整个职业生涯的律师和顾问，那天晚上他的车被偷了，"贝里回忆道。"演出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他决定停在移动录音车旁，只是想进去听一会儿，所以他把车停在外面，发动着。他忘记了这件事，在车里待了一个小时。"四分之一个世纪过去了，R.E.M.对他们在《Automatic For The People》上取得的成就感到非常自豪，无论是创意上还是商业上，因为它已经在全球售出了超过1800万张。"它经常被提到是我们最好的专辑，我不会反驳这一点，"贝里说。"我认为这是我们最连贯的专辑，"米尔斯决定。"从头到尾都是最强的。""当我想到《Automatic For The People》时，"巴克说，"我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灰绿色景观。它贯穿始终，给你一种感觉。它维持了一种情绪。""当你参与一个项目时，你就是在其中，"斯泰普总结道。"你在努力让它尽可能好。但特别是在现场，《Man On The Moon》成为了一首能让整个场地的人们聚在一起，唱歌、挥舞手臂、庆祝生命的歌曲。"所以，最终，从一张关于死亡的专辑中诞生了生命的喜悦。《Automatic For The People》也是那种极为罕见的作品：一张没有随着时间老去的专辑。它在发行时成为了那个时代的配乐，今天依然强烈而美丽地引起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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