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邓小平“8·18”讲话字字珠玑
“8·18”讲话即邓小平1980年8月18日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重要讲话。已收入《邓小平文选》第二卷,这篇文献至今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从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干部制度方面来说,主要的弊端就是官僚主义现象,权力过分集中的现象,家长制现象”;
“我们进行了二十八年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推翻封建主义的反动统治和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成功的,彻底的。但是,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影响这个任务,因为我们对它的重要性估计不足,以后很快转入社会主义革命,所以没有能够完成。现在应该明确提出继续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影响的任务,并在制度上做一系列切实的改革,否则国家和人民还要遭受损失。”
这篇讲话稿的起草工作是由邓力群主持的。邓力群在其回忆录中,讲到了邓小平所关注的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问题,即姓封姓资的问题,即使当时处在改革开创时期,邓小平的关注已经充分体现出解放思想、改革开放的精神。
(二)反对封建主义残余的触发背景
邓力群说,关于反对封建主义残余的问题。这个意思是小平同志提出来的,但有一个背景:当初李维汉同志(十二大时出任中顾委副主任)找小平,说:毛、刘、周、朱几位领袖,他们从政治上反封建很彻底,在思想上都免不了受孔孟思想残余的影响,肃清封建主义残余的任务。他们未能完成,现在希望在你的身上,希望你能完成这个任务。邓小平同志听了这话很高兴,“在这之前,听说邓小平对李很反感。这次谈话以后,邓小平对李的印象变了。”
这样,在这个讲话中,反对封建主义残余的影响就成了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邓小平实际上反思了这个问题对党的全部历史的影响。
(三)关于“兴无灭资”的问题
关于反对资产阶级思想的问题。这里就发生一个问题,究竟是以批判封建主义为主,还是以批判资产阶级思想为主?
《邓小平文选》第二卷中“8·18”讲话关于这个问题的原文是:
“对于资本主义、资产阶级思想,当然也要采取科学的态度。前些时候解放军为了进行革命思想的教育,重提‘兴无灭资’的口号,总政治部文件我是看过的,当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这个老口号不够全面,也不很准确。有些同志因为没有充分地调查和分析,把我们现行的一些有利于发展生产、发展社会主义事业的改革,也当作资本主义去批判,这就不对了。什么是资产阶级思想中需要坚决批判和防止蔓延的东西,什么是经济生活中需要坚决克服和抵制的资本主义倾向,如何正确地进行批判,还有必要继续进行研究并作出妥善的规定,以防重犯过去的错误。”
何谓“总政治部文件我是看过的,当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呢?邓力群在回忆中交代了一个背景:
当时,“华国锋在总政提出政治思想工作要‘兴无灭资’。于是,总政对内对外都宣传这个口号。我们看到他们重提‘兴无灭资’,不赞成,因为这是文革时流行的口号。在有些场合我们批评了这个口号。结果是韦国清(当时任总政主任)生气了,在军队内部说,邓力群反对‘兴无灭资’。我们在部队里宣传‘兴无灭资’是报告邓小平同志得到同意的。韦国清后来也对邓小平讲了这件事。所以,在小平同志这个讲话中,谈到关于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时说,总政提出‘兴无灭资’,这个文件我看过,当时没有注意到这个文件有不妥之处,现在看来应该承认这是个缺陷。这是一个插曲。”
邓力群还说,“在修改小平同志这篇报告的过程中,小平同志说:封建主义的影响,在党内主要是家长制,毛泽东同志的家长制,毛受封建主义的影响表现在他对党内实行家长制,过分地集中,走向个人独断。在这个方面,为表达好这个意思,我们用了一番心思。邓小平讲:不是不要集中,问题在于过分。小平同志这样说,当然是对的。可是,一个人,即使是一个伟大的人物,要完全实践自己的言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诚如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