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2022年【国学会】三伏止观禅修营暨《法华经》现场分享录音整理
佛法以智慧药,破无明障,从而达成解脱。
但是。每个人中毒的深浅不同,每个人的障碍深浅不同。就像《法华经》“医子喻”中所描述的:
这位“如来良医”他儿子虽然都中毒了,但是深浅不同。
有的还比较清醒,对吧?这就是比喻有的人遮障没有那么深,就是我们所谓的上根器。一听就信,一信就行,所以很快就能解脱。
而有的人障蔽比较深,种种舍不得,种种害怕,种种放不下……所以甚至他可能也体会到“觉性”了,但还是不能解脱。这个时候他就用了一种“方便”,但这个方便也是一种“法”,针对我们心的这种侥幸,贪恋而设置的一个法:
佛陀要灭度了;
末法时代来临了;
在“医子喻”这个比喻里,就是良医找人去告诉他那些不肯服药的儿子们,骗他们说你的父亲已经去世了。然后儿子们既感念又感到了一种依靠要失去的感觉,所以就服药了。
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讲说,佛教说今天是末法时代,在末法时代以后,佛法都要灭去。其实就有点这个意思,劝导佛弟子们珍惜时间,赶紧修起来。
但事实上觉性或者说如来觉性,它是永在、自在、遍在的。
所以说从本质上来讲,佛法是永不会灭的,当然这个佛法是指佛法的本质。而我们所能理解的佛法的各种形式则肯定都会最终灭去。或者说可能换成另外一个名字重新兴起,它可能不叫“佛法”了,不叫“四念住”了,不叫“大圆满”了,不叫“参话头”了……叫另外一个名字,这样的话就可以说它灭去了。
或者说,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幻觉,自我本身就是一个幻觉。但是,对于我们普通人的心来讲,哎,就会觉得他这样讲,能够让我们升起一种紧迫之心,升起一种难得之心。
这个比喻就有点像什么意思呢?其实对于我们绝大多数人中国人来说,有一个极其相似的相关的话题,关于亲情,孝亲。是这样讲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母亲活着的时候,我们不觉得珍惜,觉得好像还有很多的时间,来日方长。当父母亲离开了以后,才倏然发现再也没有机会了。你想去尽点孝心,你想去做点什么事情,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人对在意的东西不知道珍惜,失去了以后才来痛悔,这也是人性的一种常态。你可以这样理解,这是人心的一种常态。
所以,这个比喻就利用了人心的这样一种常态,设计了一个方便权宜之计,骗他的儿子们说父亲死了,从而让他的儿子们服药。
我们都知道佛是真语者,实语者,不妄语者,怎么能骗人呢?
所以这就是大乘法门嘛,大乘的智慧随之带来的方便!
什么叫大乘?乘,就是载具,船。
大乘,就是在船很大。什么人都要载,对吧?
他不仅载上根器,也载冥顽不灵者;它不仅在载出家人,他也载普通人,像我们这种愚痴的众生,这种笨学生,那对笨学生就得用点儿笨办法对吧?对这种愚痴的学生就得用点儿,就得用点儿方便权宜之计,就得要连哄带骗啊,其实就是要利用人的这种“常心”,常心就是我们普通人的这种心,有欲望有执着的心。
这就是我们常听说的,讲大乘“方便”的一句话——
先以欲勾牵,
后令入佛智。
问:你说山河万物都是如来的显化,他在故事里面讲的那个如来是父亲。然后,那烦恼是毒药啊,那这两者有什么关联性啊?他这个觉性怎么显化这些烦恼习气,妄想执着出来呢?他是怎么关联在一块儿的?
吕波:烦恼、习气、毒药、解药,这是我们众生心看到的。你现在是众生心,那就是众生心。在如来那个地方,无所谓烦恼,解脱,无所谓毒药,解药。
问:那这一切是怎么会是他的显化呢?
吕波:我们说一切都是如来的显化,或者一切都是觉性的显化。另一面的意思就是说,一切都蕴藏着自明自知的特性。
这是同一个意思的两种不同的表达。
我们都知道性和相对不对?
我们也知道性相不二对不对?
起码从知识的层面听说过,对吧?
当我说“一切都蕴藏着自知自明的特性”的时候,我是从相上在表达性。
当我说“一切都是如来觉性的显化”的时候,我是从性上表达相。
这个自知自明的觉性,就是一切万物的属性,
所以我说,一切事物都蕴含着自知自明的特性。
一切事物就是:相;
自知自明就是:性。
这个佛教举的例子很好,比如像:火。
火的属性是光明和热,能理解吧?
光明和热,它不会脱离火而存在。
光明、热和火,我们听起来好像三个东西,但不是,它是同一个东西。
我们有时候在说火热的一面,有时候在说火光明的一面,但是其实都是在说火,理解吧?
所以,同样的“空、有、明”,听起来好像是三个东西,但其实是同一个东西。
我们能看到的,能听到的,能闻到的,甚至我们的行动,思维,知识等等,一切,我是说一切,都可以表达为:有。
有,赤裸裸地展现它自己,它是自知/自明/自觉的。
我们这里好像看到了有、赤裸裸展现它自己,自知/自明/自觉,听起来好像有三个东西,但其实它是一个,我在描述它不同的面向。
所谓的究极真理,说穿了就这点儿东西。
在人类无数的时间里,无数领悟到究极真理的人,用不同的方式表达过无数遍了。但这样的究极真理,对你来说有多大的用处呢?
问:理解。因为他自知,他才能够,只有知道了,看到了,他才能够,那个东西说不出来,就那个东西才能创造出来,所以一切都是他们显现,山河万物。但我的山河万物又跟你的山河万物又不一样。因为我的自性的显现,跟你,跟他的又不一样。
吕波:这个地方你慢慢再来,得去自己体会。非一非异,就这四个字,这是没法讲的。除非你去证悟,去“消融”……
问:我知道这一切,但是那个我知道的对象,他知道他自己吗?比如,这个灯,这个桌子,他的自性?有没有,他自知。
吕波:一切有情众生。
问:无情众生呢?比如石头啊,原子分子,细微到那个程度,他们自知吗?
吕波:注意。当你说这个灯的时候,这个灯它是怎么“自知”的?
问:就是在我的“自知”里?
吕波:这样讲没问题。但是什么是我?我是什么?
问:只有知,没有我。
吕:对。但我们要这样理解,就是说其实只有知,和知道的对象对不对?
只不过我们感觉好像有一种错觉,我们把对“能知”的误解,也就是以为它是一个单独的存在,然后再加上所知道的对象里面的某一些部分,比如肉身,某些想法,观念,经验等等,结合为“我”,对不对?
就是我们把知道的某些对象圈出来,感觉这个就是我。但这个圈,经常会消失掉,然后好像又重新圈出来了。它有点像什么呢?有点像在一个湖面上,不断的有雨点投下来,我们说,这一个涟漪,就是我。
我经常举这个例子,当你在很很专注的吃一个特别好吃的东西的时候,哇,你沉浸在那个美味里面,其实只有那个味道对不对?有个屁的“我”对吧?
其实一直都只有知道和知道的对象……这样说起来,还是“很二”,好像是两个东西。其实知道和知道的对象,其实是同一个东西的两面,好比一张白纸的正反面。
所以,我,是一个彻底的幻觉。你仔细去探查什么是我,其实你找不到这个我,对不对?
什么是“我”呢?
我们从能够说话开始,就在说这个我,说了一辈子。到底什么是我呢?
如果说身体是我,我们小时候那个身体那么小,现在都已经长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它哪一刻是你,哪一刻不是你?甚至我们身体的最细微的部分,每一刻都在不息地变化,对吧?
如果说思想是我,我小时候觉得天上有神仙呢,我现在觉得天上有外星人呢?那小时候的事情还是现在的想法是我?我们的想法,观念也在随时生灭变化,到底哪个想法才是我?
我,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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