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唐前期陇右防御体系研究》(上)

文摘   2024-06-24 01:27   陕西  

    《唐前期陇右防御体系研究》一书,由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院研究员钟少异作序,《唐前期陇右防御体系研究》一书作者李新贵与作序者钟少异对唐代陇右地区唐蕃军事征战史、九曲地区行政区划建置沿革、陇右军镇分布与交通史,实际素无研究,并无多少学术话语权,因李新贵自然地理出身,主要研究方向为舆图。

   笔者简要通读《唐前期陇右防御体系研究》一书后,发现其书学术水平并非介于笔者之前所曰“博士学位论文”,本硕学位论文而已;州县治所或军镇驻地既未准确新考证出一处位置、一条进军路线,且大量沿用前人数十年前错误观点,否定或回避了一系列《中国文物地图集(青海分册)》准确观点。如果自州县治所、军镇驻地、进军路线角度而言,《唐前期陇右防御体系研究》可谓通书立论不成立,因为作者对唐代陇右军城位置一无所知,军城位置没有任何准确考证,没有任何史地考证或军事地理考证有关的准确学术创新!《唐前期陇右防御体系研究》体裁类似三国演义或军事推理小说,高谈阔论“防御体系”,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学术专著。版本方面,全书最多参考文献为宋代白话文文笔《资治通鉴》,舍弃了新旧《唐书》与前人一系列准确研究观点,九曲地区州县建置沿革基本原文照搬引据《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唐代卷)》,但却引据2012年旧版,舍弃17年第二版。至于全书细节性错误,尤其是缺乏最基本文言文阅读能力、军事与历史地理常识的低级错误,亦是连篇累牍。史地方面粗枝大叶,一览无遗体现在全书对州县或军城遗址的标注,只标注今省市县镇乡,不按照学术惯例而根据《文物地图集》标注古城遗址所在村庄。

            一、细节性错误例举

             1P30贞观四年,洮州自洮阳防移治洪和城,后于此设临洮镇,五年,废临洮镇于此设旭州,洮州改治临潭县(今卓尼县卡车乡达子道村)。

按:李书作者此处很可能曲解史料或解读有误;且卡车乡达子道村并无古城遗址,羊巴古城位于阳坝村,临潭县治所标注有误,直接套用前人错误观点。

     《元和郡县图志》载“至后魏吐谷浑又侵据其地,后周明帝武成中,西逐诸戎,其地内属,置洮阳防,武帝保定元年立洮州。大业三年罢州,改为临洮郡。隋季乱离,所在陷没,郡守孙长询率所部百姓婴城固守,以义宁元年举城归国,武德二年复于此置洮州,贞观四年州移治故洪和城,于此置临洮镇,五年废镇置御讳州(旭州),八年废(旭)州,复移洮州治此”;“管县二:临潭,美相。临潭县,中。郭下。本隋美相县,周保定元年置。贞观四年,移美相县于东北洪和城内,五年于州理改置临潭县。其城东西北面并枕洮水”,可知贞观四年美相县治所随洮州自洮阳城移于东北七十五里洪和城,但“于此置临洮镇”之“此”,原文文意代指洮阳城,并非洪和城,因为“五年废镇置御讳州,八年废州,复移洮州治此”之“此”亦代指洮阳城。试问李书作者,贞观四年如果临洮镇位于其时洮州与美相县治所洪和城,五年如何废临洮镇置旭州,而旭州、洮州(美相县)均治洪和城?当然,需要承认,《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唐代卷)》2017年二版P1026页,亦未准确解读“于此置临洮镇”之“此”代指洮阳城。在此,李书作者不明行政区划沿革,全书大量直接引据《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唐代卷)》,不核对观点是否准确。不明九曲或河湟地区,尤其是洮州、河州党项羁縻州沿革,何谈陇右防御体系?

          2P49临潭县,今卡车乡达子道村。这是贞观五年(631)唐廷将洮州治所从洪和城向西移动至此的原因。“所以贞观八年(634)将洮州州治向东迁移至洪和城而废除旭州,亦是必然之势”。

     按:其一,《元和郡县图志》原文文意为“五年于(洮)州理改置临潭县”,即将贞观四年洮阳城所置临洮镇改立旭州,并置临潭县,临潭县治洮阳城;贞观五年洮州治洪和城,贞观八年,旭州废后,洮州始由洪和城还治洮阳城。何来贞观五年(631)唐廷将洮州治所从洪和城向西移动?与此同时,所谓羊巴古城,笔者数日前推文已言羊巴古城当为唐代叠州密恭县遗址,其城位于洪和城西约70华里。羊巴古城贞观五年行政建置,不涉及洮州治所迁移。读者可见李书作者的文言文阅读能力,可与前人所言《喜》相媲美。

     其二,贞观八年,洮州治所由洪和城西迁七十五里洮阳城,今临潭旧城;并废旭州。其时洮州治所乃由东洪和城西迁至洮阳城。何来“贞观八年(634)将洮州州治向东迁移至洪和城”?至于“(临潭城)其城东西北面并枕洮水”,准确文意可能当为旭州或旭州临潭县一度治羊巴古城,至少与洮州治所无关。因为《唐书》明载洮州治所洪和城还洮阳城。李书通书引据《通鉴》,而甚少参考《唐书》,亦反映作者文言文阅读能力或史料能力介于草就军事通俗读物。

             3P49-50西海道、积石道、鄯善道、且末道、赤水道、盐泽道行军总管,李书别出心裁标注相关地名今日位置。

       按:此类两汉魏隋以来进军方向基本为虚指或象征性,不需标注今日位置,军迷贴文或通俗读物多可能会标注。

              4P69 定襄城(今山西大同西北)。

      按:试问李书作者,此为《通鉴》式模棱两可标注地名位置方式吗?不明定襄城或大利城(汉定襄郡成乐县、北魏盛乐城,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土城子乡土城子村北1.5公里土城子城址),可百度一下或查阅《文物地图集》。

      5P74  廓州达化县第设置静边州都督府(今贵德县河阴镇)。

      按:笔者昨日推文已言浇河城积石军治贵德县河阴镇南二三十华里本科村附近黑古城址城。唐代廓州西、黄河南最重要军镇积石军城,李书作者竟然不明位置,不明《文物地图集》青海分册所疑积石军位于黑古城址城是否准确。试问,贵德县河阴镇有何唐代古城?此地名标注——静边州都督府(今贵德县河阴镇),引据自《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唐代卷)》作者一专文。李书采纳《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唐代卷)》若干州县错误治所,而不验证核对诸如《文物地图集》青海分册所疑积石军位于黑古城址城,既不尊重前人准确研究成果(《文物地图集》青海分册),对读者而言亦不免过于敷衍。

     6、P75“龙支县(今青海省民和县隆治乡)、合川郡守捉(今青海循化撒拉回族自治县西北)”

     按:其一,龙支县故城,《文物地图集》青海分册标注为今青海省民和县柴沟乡北古城村西,其地今很可能当属古鄯镇,并非隆治乡。

     其二,“循化撒拉回族自治县”笔者闻所未闻,可能为李书作者主观想象所设,因为合川郡守捉驻地正为其文主观想象典型代表;且据此县名,李书作者民族史常识可窥一斑。

     李书作者采纳了李智信合川郡守捉驻地位于白土塌城址(白土庄城址)、今化隆回族自治县德加乡、青沙山北麓一带的错误观点,浑然不顾白土塌城址(白土庄城址)实际为清代古城,廓州至鄯州直接北上城车村城址(北宋所沿用唐代城址)、青沙山口,根本不路经白土塌城址(白土庄城址)、今化隆回族自治县德加乡。李书作者对唐代陇右军镇通书不考虑是否存在唐代古城遗址,一个词,粗制滥造。李智信对合川守捉驻地仅为主观推测或想象,敬请或期待李书作者拿出青沙山口南北一带距鄯州一百八十唐里(合今191华里)唐代古城遗址。李智信以为合川守捉为侯君集征吐谷浑途中所设,李书作者在此基础上别出心裁发明贞观九年正月至三月,岷州都督李道彦为保护侯君集部自河州至鄯州行军安全所置。笔者从未见唐代如此幼稚可笑所置军号缘由,侯君集如此胆小,其自长安经河州至鄯州,交通干道为河州经凤林关、龙支县或临津关、廓州至鄯州,其为什么要提前派遣岷州都督李道彦率部千人驻扎今化隆县德加乡确保鄯州西南一百八十里之地安全?是否还需要在其府上门外置一军号,以保护其家眷安全?想必有军迷读者梦想报名参军去保护其家眷。吐谷浑部哪位军事大聪明会自动撞枪口,突袭至鄯州西南一百八十里之地,以备伏击偷袭前来征讨吐谷浑之唐军主力?合川守捉驻地当位于侯君集进军沿途,与岷州都督李道彦没丝毫关系,因为史籍明载合川守捉为侯君集所设。

    《元和郡县图志》载“合川郡守捉,州南百八十里。贞观中侯君集置。管兵千人。合川郡,今叠州。莫门军,洮州城内。仪凤二年置。管兵五千五百人,马二百匹”。如果“合川郡守捉”“莫门军”顺序倒误,“合川郡守捉,州南百八十里”之“州”代指叠州,而合川郡守捉驻地位于洮州南百八十里合川郡叠州城内,有关合川守捉得名争议可迎刃而解,但并无贞观年间侯君集抵达或路经叠州,以置合川守捉相关记载。合川守捉当位于鄯州西北一百八十唐里临蕃城(临羌城),或西南一百八十唐里之地,诸如承风戍(确保战后双方互市安全)?拉脊山口北?具体驻地,暂且保密。

          小结一下。读者观李书以及朱悦梅、康维《吐谷浑政权交通地理研究》(该书雏形为二作硕士学位论文,有读者留言其书错误之多,令人喷饭。笔者第一次见硕士学位论文挂别人一作出版的奇葩论著,不知一作对吐谷浑交通史节点与路线有何学术创新发明?),可窥为什么唐代陇右、河西史地研究错误连篇累牍、聚讼纷纭,而有李书、康维之类史诗级般错误的硕士论文水准论著出版(未完待续)。

元史与朔漠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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