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标题应该改为:邹容路:应是重庆第一路。我说重庆没有文化,一个显著的表现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重庆人能够在中国文化史、思想史展露一下头角,邹容除外。说到辛亥革命前中国人的思想解放,就不能不说到《革命军》,不能不说到邹容。邹容路对重庆的意义不仅因为它在城市最中心,而是它那丰富的历史内涵。
20世纪40年代的邹容路
1939年5月3日、4日接连两天,日本飞机对重庆进行大轰炸,把重庆城区的繁华街道几乎全部炸毁,居民伤亡六七千人,史称“五三五四大轰炸”。在这场大轰炸中,从大梁子(今新华路)中央公园(今人民公园)路口到临江门的三王庙、苍坪街、天官街、柴家巷、夫子池等五条繁华街道全部被毁。因为这五条街道首尾相接,又是重庆最重要的商业区,后来重建,就尽可能扩宽修直,并将其合并。因此路是重建的,遂取名新生路。1943年12月,为纪念辛亥革命功臣邹容,市政府将新生路改名为邹容路。
历史上,与中原比,与江南比,重庆地处偏远。两千多年里,一直没有一个土生土长的重庆人能够真正称得上是中华名人。只有邹容,用他那被清庭认为是“此书逆乱,从古所无”的《革命军》一书,才使重庆人能够在中华文化史上占有一席之地!至今为止,重庆可能只有《革命军》一书能够进入中国的的历史文化宝库中。《革命军》是重庆人最宝贵的文化遗产,我们都应当永远记住邹容为重庆作出的贡献。
邹容是典型的重庆崽儿,原名邹绍陶,字蔚丹,清光绪十一年(1885)出生在重庆城里的洪家院子,位置就在今五四路都市广场一侧,原来龙巷附近。之后,迁居到苍坪街邹家祠堂(今大都会南侧)。他刚满13岁,就被父亲逼着参加科举的童子试。看到试题上“满朝朱紫贵”,他愤而罢考。16岁时,他要出国留学,却被四川总督借口“聪颖而不端谨”,取消官费留学资格。第二年,他自费到日本留学。其间,他将自己名字改为邹容,积极投身于孙中山领导的反清革命。一年后,邹容回到国内,他以充满激情和斗志的笔触,撰写出“从古所无”的《革命军》一书,旗帜鲜明地主张用革命手段推翻满清皇权,提出了“中华共和国”的二十五条政纲。那“沿万里长城,登昆仑,游扬子江上下,溯黄河,竖独立之旗,撞自由之钟”的气魄,展示了这位“革命军中马前卒”的宏伟大志,也展示了重庆人对自由民主的期盼。章太炎为《革命军》写序,影响遍及全国。“快剪刀除辫,干牛肉作糇。”(章太炎诗句)何等爽快!清政府查封《苏报》,以《革命军》“劝动天下造反”的罪名,逮捕了章太炎。他不愿章太炎一个人为《革命军》的出版受罪,第二天就自动投案,除非重庆崽儿,其他人可能难以做到。“英雄一入狱,天地也悲秋。”(章太炎诗句)何等壮烈!“一朝沦地狱,何日扫妖氛?昨夜梦同尔,同兴革命军。”(邹容诗句)又是何等的豪情、何等的气魄!两年后,年仅20岁的邹容死在上海的监狱里。1912年,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孙中山签署命令,追赠邹容为陆军大将军。
为了纪念邹容,1946年又在南区公园内建立邹容烈士纪念碑。纪念碑为八角形塔式,石碑通高5.5米,碑身高3.52米,碑的东、南、西、北四面,均镌有“邹容烈士纪念碑”七个鎏金大字,八面皆镌刻碑文。碑文根据章太炎民国十一年(1922)为营建上海邹容墓所撰写的《赠大将军邹君墓表》一文略加修改而成,主要叙述了烈士生平。建国后,邹容烈士纪念碑曾数次遭到破坏,1982年进行维修后重新焕发新光,如今已经成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其周边也被称为邹容公园。
邹容路从公园路口起,由东南向西北,一直延伸到临江门。解放碑就耸立在邹容路和民族路、民权路交汇处的街心处。走在这条路上,面对那一栋栋摩天大楼,面对繁荣昌盛的景象,我们不能不怀念这位革命先行者,当然也不能忘记当年被日本飞机狂轰滥炸的那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