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雅舍之花木鸟鱼求亲和

文摘   2024-11-06 06:52   加拿大  

说明:文人追求回归自然,自然的花木鸟鱼就必不可少,于是就有“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就要养鱼养鸟什么的。现代人也学此,家里有花盆,有缸,还有雀鸟,追求的也是一个雅字。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读过陶渊明诗文的人,大约都能在大脑中构思这样一幅山乡住宅的图画:屋后有高大的榆树、柳树、松树,屋前则是桃花、李花盛开,篱侧种有秋 菊,篱外桑树一片,有鸡鸣狗吠,有鸟喧虫吟,抬头可望山鹰盘桓,俯首可望溪涧鱼游。何等优雅!与花木鸟鱼亲和,是文人雅舍的又一重要内容,再穷也要在宅旁种树栽花,否则就俗。

重视动物植物景观的设计,实际上是雅舍“返归自然”意蕴的继续和延伸。明代园林建筑家计成在《园冶》一书中一再强调花木与文人住宅的关系,认为花木是“护宅佳景”。按现代科学理解,植物景观具有调节空气湿度、消除噪声污染、遮荫降温、抚慰视觉器官等多方面的生态平衡功能。与西方古堡住宅相比,与花木鸟鱼亲和的中国文人住宅更利于人的生存。然而,并不是说文人们对所有的花木鸟鱼都亲和,选择何种花木,何种鸟鱼,正是雅与俗的分野。“竹皮屋子槿条篱,繁蕊浓花最不宜。”在茅屋草房前种上浓艳的牡丹之类,风格不协调,怎能称为雅?

“宁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竹往往是雅舍美景不可或缺的因素。古人认为,竹有四美,青翠碧玉色泽美,挺拔婆娑姿态美,摇风曳雨声韵美,情影映窗意境美。再加上寄托在竹上的高尚品格与淡泊情操,文人对竹更是爱意浓酣、恋情难尽。大观园中的林妹妹,住潇湘馆,“有千百竿翠竹遮映”,正反映了她孤高傲世的雅。

其次是松柏。松柏落落出群,四季常青,历来是正直、崇高、不朽等正面感情的象征物。文人雅舍往往松竹互植,夜坐窗前,静听松竹交响的旋律,在“竹声风雨交,松声波涛翻”的意境中,感受摄人心魄的崇高美。“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文人所追求的雅,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可以说,正是追求这种“挺且直”。

柳树与松柏本非一类,也无崇高的意象,但自陶渊明作《五柳先生传》以后,柳成为安贫乐道、不慕荣利、胸怀旷远、淳朴率真的象征,于是也成为文人雅舍不可或缺之物。特别是傍水之屋,屋前必有垂柳,否则就不雅。

此外,梅、榆、槐、桃、李、芭蕉等树木,也是雅舍常选的树木。

仅有树木还不够,地面上还得种花草,才能形成立体的美景。雅舍种花草,也要选那些有道德象征并能给人以美感的植物,如菊、兰、莲之类。

菊花开于晚秋,迎寒霜冷风怒放,其品格高雅,卓尔不群,任何雅舍都不能没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诗一出世,菊花又成为隐逸者的象征,更受到文人墨客的一致欢迎。“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这是一种雅。“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这又是一种雅。“秋光独占人堪慕,岂与春桃一处开?”更是一种雅。

“幽兰在山谷,本自无人识。只为馨香重,求者遍山隅。”兰草有香气,古人很早就将其作为香料来源。兰甚至成为美好的象征,如兰章(美好的文辞)、兰梦(怀子之梦)、兰室(女子居住的香闺)等。兰是我国栽培历史最久的盆栽观赏植物,乃高雅之物,雅舍当然不能没有。

自宋周敦颐的《爱莲说》流传后,莲因其“出于污泥而不染”,成为洁身自好的象征,也受到文人雅士的一致青睐。莲长于水中,按风水学说的要求,房前应有水塘之类。水塘里种莲,自然就能给雅舍增添美景,而且还能使主人睹物自慰。

植物往往只能是静态景观,而禽鸟游鱼则可以构成雅舍的动态景观。鸟以鹤为首选,鱼以锦鳞、赤鲤为必备。

《易·中孚》:“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后来,鹤鸣之士就专指未出仕而有名望的人。《后汉书·杨赐传》:“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雅舍主人往往都是这种鹤鸣之士,当然就会偏爱鹤了,以表明自己鹤立鸡群的志向。鹤脚长,行动优雅,又的确富有观赏性,非其他鸟类能比,首选也就成为必然。

古人养鱼不像现代人这样用鱼缸养金鱼,因房前有水塘,鱼也就养得很多。锦鳞、赤鲤有鲜明的色彩,与水中的莲形成对比,既使人赏心悦目,又能表现主人的悠闲自得之闲。

总之,雅舍选植选养的花木鸟鱼都浸润着文人们的理念和性格特征。如果选用不当,就会破坏雅舍的整体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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