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在芒市尖山金塔遇到一个本地傣族,和他闲聊起佛寺、佛像、傣族习俗,也聊起了赶摆。没曾想,聊着聊着我们都提到了人类学家田汝康,而且,他的家乡就是当年田先生做田野研究的村落。这样的遇见,让我再次想要重温这本极好看的人类学田野调查。
《芒市边民的摆》这书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人类学视角,又是一个昆明人80多年前在傣族地区做的一个田野观察法的结果;有文化人类学的东西,有社会人类学的功能主义解释,有小乘佛教和世俗生活的结合与分析。并且,田汝康的文风非常清新,写作起来有些散文兼小说的味道,看着很舒服,不辛苦间,阅尽一个傣寨十月间起伏喜乐。
从第一次去西双版纳,之后又到了芒市和瑞丽之后,对傣族的兴趣就一直不减。这个民族有一种闲适而有意义的生活节奏,配合着亚热带的气候以及四面环绕的东南亚文化,散发着一股糯米和芭蕉叶的独特香味。
傣族当时被称为摆夷,应该是取崇尚做摆的夷人。夷人这个说法在过去是有边缘有相对不开化的意味,体现着中原人自以为的优越和对远方文明由不了解而产生的偏见。从语言系统上来说,傣族足迹可以推溯到印度的阿萨密帮(Assam)、缅甸的南北掸邦(Shan States)、泰国的金栋(Kengtung)、安南的老挝(Laos)一带[1]。
在做摆的日子里,“所有的小菩毛那更是自由了:有爱人的,僻静处并肩谈谈,或是到处逛逛,完全可以听从你自己的意志去支配。至于一般正在寻求对象的小菩毛,在他们眼光中,这几夜真是千金一刻的机会。” 多年前,我也和一帮子小菩毛小菩色在瑞丽的傣寨里过节日,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摆的一种。
那些小菩色都打扮得无比光彩照人,“平常时候决不会将本寨外寨的小菩色集合在一处,让你自由选择,现在确实容易的多了。胆子大的,院心里,通衢上,尽你的本领去追。看到合意的,或是先致意,或是直接用手去拉。成功自然好,不成功你可以打她一掌,捏她一把,大家开玩笑。凭着一只手电筒,按图索骥,要是自己本领不差,总不致毫无所得。[2]”
那次活动中,看到一帮由当地妇女儿童发展中心组织的傣族青少年志愿者团队带头的篮球队和团委球队的对决,还有老年人的舞蹈和年青人的戏剧(关于艾滋病预防和防毒知识的宣传)。
事实上,到底摆夷的生活是不是偏僻,也是取决于你所处的位置和心态。对于她们来说,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整个生活展开并收起的场所,而昆明和北京,都可以是很远僻之地。
角度不同,立场不同,看到的这个世界也会是不同的。
不光是摆夷,西南的诸多少数民族也都在自己的社会功能方面设计有扶贫济困、助弱恤贫的社会公平平衡的设置。这样的一些文化传统在一些地区一些民族社会生活中依然传承着。
少数民族的文化和社会结构是不是一定只会成为落后文明的最后范本?还是能够为我们这个越来越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的全球社会提供重要的反思和借鉴!
“也许它可以给未来的人们再造世界时再做一个取法的张本。[4]”
[1]田汝康著:《芒市边民的摆》。2008年。云南出版集团公司,云南人民出版社,第1页。
[2]田汝康著:《芒市边民的摆》。2008年。云南出版集团公司,云南人民出版社,第23页。
[3]田汝康著:《芒市边民的摆》。2008年。云南出版集团公司,云南人民出版社,第104页。
[4]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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