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瑙纵歌·多彩舞生|景颇文化

文摘   文化   2024-03-03 07:44   云南  



景颇之地逗留,目瑙纵歌之间看到这山地民族好歌善舞一面,颇觉手舞足蹈之感。一个民族尚舞,感染力则强。

 

景颇人崇拜太阳神,认为自己先祖是从太阳那里迁徙而来。

 

传说(1),“目瑙”是天界太阳宫里的舞蹈。


一次,太阳王举办盛大的目瑙庆典,邀请了凡间禽鸟。禽鸟们应邀赴典,在太阳宫里,禽鸟们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场面,欢天喜地,翩翩起舞。众鸟们羽毛多姿多彩,给“目瑙”庆典增添了新的气氛和色彩,赢得了太阳王的赞扬。

 

庆典结束后,禽鸟们回到凡间,在叫做“康青阳库”的地方一棵能结12种不同色彩和味道的果树上休息。禽鸟们一边享用美味果子,边谈论着太阳宫里的“目瑙”舞,谈得兴高采烈,不约而同地跳起了刚从太阳宫里学来的“目瑙”舞。

 

时,有个叫贡东都卡(Gum Tu Hkra)的景颇人路过并看到了禽鸟们的舞蹈。他马上回去报告了族长,大家一同去观看并学会了“目瑙”舞。

 

漫长岁月间,景颇人一个由祭祀天地鬼神的传统习俗,逐步从祭祀场合里拓展发展开来,变作了全民狂欢的目瑙纵歌节庆。这歌舞已历经了千百年洗礼变化,没有消逝的是那浓重的多彩与起舞者之动人欢快。

 

目瑙狂欢里有太多大众元素,为好舞的景颇人,还有日益加入的各族好舞者,带来如此浓重之欢庆与快乐。目瑙鼓声具有穿越时空的魔力,会自然生发在想象空间,咚咚咚咚咚咚......

 

目瑙纵歌在春暖花开,四季更替的正月十五时举行。四面八方百姓也如花儿一般汇聚到一起,欢歌乐舞三日之久。这是庆祝生之喜悦的聚会,也是众亦乐之极佳注脚。

 

生活在云南境内的景颇族一共14万多人,其它自称景颇的人群分别居住在缅甸和印度。目瑙纵歌时,缅甸和德宏的景颇都来了,盛装起舞,在强烈的音乐节奏中蜿蜒蛇行,分不出谁是谁,只感受到乐舞之淋漓尽致。

 

一个儿时在景颇山寨长大的青年聊起,还记得当年跳目瑙纵歌时,不同山寨景颇人会选定一个开阔平地,然后在节庆期间各个寨子的人徒步(那时候还是步行为主)走几公里乃至十几公里去纵歌放舞。

 

一天下来,因脚程不一,到达时间也不一样,就有了一场唱罢一方登场的场景,绵延不绝。只要鼓声不断,歌舞就不断。

 

如此之山寨间目瑙纵歌欢庆,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依然实行着。倒是,能够去一个景颇文化园里举行的盛大目瑙纵歌节庆上躬逢其盛。

 

一路上,赴会的乐(读le)人们很少用脚走了。在摩托上、电单车上,三两个,三四个大小人儿骑行着。后座上的女子大多花枝招展,穿着景颇齐膝红裙,身披银色亮片,头戴大红花冠,侧坐的模样令人侧目。

 

男性亦一袭棉布衫,对襟处勾勒出一圈花边,衣裤同色,脚蹬拖鞋,尤出彩的是斜挎一个五彩花色布包,瞬间美出品格。红蓝色或棉白色的布帽边缘坠着编花的布绳,英气里平添柔情。

 

场未近,鼓声浓重可辨。四方群众如赶场般汇到一起,人流如织。最耀眼的是如花般景颇女子,或筒裙、或短裙、或连身裙,红色与银色交相辉映。景颇族老者的妆扮素雅而庄重,头顶的黑色筒帽配上丝丝银发,显出年月历练之智慧美。

 

轰隆声中里,领舞的董萨头戴羽毛,引领着浩浩荡荡千人之长龙,沿景颇世代迁徙的路线曲折迂回,踏着鼓点,摆动花样身躯。从高处看,俨然是当年从太阳宫回到人世的禽鸟们,头戴花冠,身披彩羽,沉浸在天界目瑙舞的欢愉中。

 

偌大目瑙纵歌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圈人,最内圈是欢腾纵歌放舞的人群,鼓点重烈,舞者于动情处动人,乐声于轰鸣中欲聋。

 

如果是在景颇的山间谷地上,如果是月光下的篝火相伴?如果是木鼓铓锣象脚鼓与人声的配乐,会是怎样光景?

 

瑙纵歌在景颇山寨里应该是凝聚各族群各存在的文化媒介。村寨间的互动与交流在歌舞在聚会间得到实践,文化自豪与民众之乐相生相伴与歌舞赶场之间。能够想见过去不插电时代这目瑙纵歌的清丽与欢愉,当不下于今日之况。

 

在绿叶宴的竹桌椅间,看往来于景颇美食间的花一般男子女子,手品鬼鸡、火烧干巴、糯米饭与景颇原生米酒的搭配。又听到了目瑙纵歌鼓点与歌声。

 

对舞的热爱,景颇人也许是无人能出其右。在人死时,景颇人跳一种名为“格崩”的丧葬舞。这舞蹈不仅仅是祭祀性舞蹈,还有生活劳动和军事性舞蹈内容。


又据传说(2),远古时,人类还不会死。先祖们看到天鬼跳“格崩”舞,自己也想要跳。天鬼说,“死人时才能跳‘格崩’舞”。人类就说,“我们想要跳格崩舞,我们也要死。”天鬼答应了人类的要求,人始有死。

 

这样的多彩舞生、这样对待自己喜爱之事和生活的态度,可作为这个世界改进时师取之章法。


(1)岳坚,《序》,收录于刘刚 石锐 王皎著,《景颇族文化史》,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08,昆明,《序》第2

(2)刘刚 石锐王皎著,《景颇族文化史》,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08,昆明,第302-303

刘刚 石锐王皎著,《景颇族文化史》,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08,昆明,第30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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